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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2 死寂地带

Chapter.62 死寂地带 (第1/2页)

“附近还有人吗?我被那群混蛋咬了一口,我感觉我现在浑身发冷……”
  
  “求救!我们需要水和食物!”
  
  “听说大连附近一带还有海军活动,有人一起去海边吗?”
  
  陈岩此刻正戴着耳机,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手指像考古学家般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无线电旋钮。
  
  营地的电台中心,过去可能只是个堆放杂物的仓库,如今却成了与外界联系的唯一渠道。空气里混杂着老旧的电子设备散热味、煮过头咖啡的焦苦,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尘埃气息。
  
  突然,陈岩身体猛地绷直,如同被电流击中。调整旋钮的手指瞬间定格。耳机里,一个微弱、失真,却像垂死挣扎般急促的男声,顽强地穿透了干扰:
  
  “求救!求救!我们在采石场沿线小镇……受到伏击!重复,受到伏……”
  
  声音在这里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如同瀑布般的静电噪音吞没,接着,只剩下宇宙背景辐射般的、无意义的嘶嘶声。
  
  陈岩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猛地按下录音设备的回放键,那绝望的呼救再次撞击他的耳膜。不是幻听!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榨干房间里稀薄的氧气,一把摘下耳机,几乎是撞开门冲出了通讯室。
  
  几分钟后,营地委员会的成员被紧急召集到会议室。李海脸上还带着刚从岗哨换班下来的风霜和疲惫,眼白布满血丝。李曼刚醒,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顾霈坐在椅子上,眼神沉稳。他的父亲——被大家尊称为顾伯——也坐在一旁,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什么情况,老陈?这么急?”李海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直接问道。
  
  陈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房间中央那张老旧木桌旁,将笨重的录音机放在上面,按下了播放键。
  
  那个充满绝望和急切的求救声再次在房间里回荡,每一个破碎的词语都像锤子敲在众人心上。
  
  “求救!求救!我们在采石场沿线小镇……受到伏击!重复,受到伏……”
  
  声音消失,房间里陷入一片比之前更深沉的死寂。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营地日常劳作声——斧头劈柴的闷响、远处孩子的零星哭闹、人们低沉的交谈——提醒着他们这里尚且安全,与录音里的绝望相隔着一个世界。
  
  “旧石场……”李曼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像是要在唇齿间碾碎它。她离开门框,走到墙边那张巨大的、由各种零碎地图和手绘标注拼凑而成的地图前。她的手指精准地按在一个被红圈醒目标记的位置上——那里是他们与狼帮爆发最终决战的地方,也是哲勒蔑、苏和与伊拉娜获救之地,充满了血腥与生存的记忆。
  
  陈岩走到地图前,用红色记号笔在旧石场区域画了一个更小的圈。“信号源大致在这个范围,误差不会超过五公里。信号很弱,断断续续,应该是距离和地形阻挡所致。但发射源的功率不小,不是普通民用设备。”
  
  “军用电台?”顾霈开口问。
  
  陈岩声音平稳,带着确凿无疑的判断,“民用频道没有这种加密残留和功率特征。能用这种设备在最后时刻发出求救信号的,绝不是普通的幸存者小队。他们要么是溃散的正规军单位,要么是拥有资源丰富的团体。”
  
  李海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意味着他们很可能携带着丰富的物资储备。武器、弹药、药品、高能食品……甚至是燃油。”他看向委员会众人,目光沉重,“营地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上次从防空洞带回来的药品和从狼帮缴获的武器,消耗得比预期快。尤其是步槍子弹和抗生素。我们需要补充,迫切地需要。”
  
  李曼接过话头,冷静分析:“他们如果携带大量物资,却遇到了无法抵御的麻烦,证明攻击他们的团体组织更加强大,要么他们失去了战斗力逃走,要么……已经被彻底消灭,那这附近我们又多了一个危险的敌人。”
  
  “风险与机遇并存。”顾伯缓缓开口,“我们可能面对未知的危险,可能是盘踞在那里的新威胁,甚至可能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不去,我们可能会错过一次至关重要的、能让我们多支撑几个月的补给机会。”他深邃的目光看向李海和李曼,带着托付和信任,“利弊我都摆在这里。这需要你们来做决定。”
  
  李海和李曼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言语,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权衡与最终的决断。生存的压力和对未知的警惕在激烈交锋,但前者的分量显然更重。
  
  “我们去。”李海最终说道,声音不高,却像钉子楔入木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快速侦查,评估情况。如果可行,获取物资;如果不可行,或者风险过高,立刻撤离,绝不纠缠。”
  
  李曼点头,补充道:“我同意。小队人数不能多,四个人最合适。机动性强,便于隐蔽、搜索和快速撤退。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目标,行动迟缓。”
  
  “算我一个。”顾霈立刻说道,他下意识想挺直腰板,腹部的肌肉牵动让他动作微微一顿,但他眼神坚定,“伤好得差不多了,躺了这么多天,骨头都快生锈了。不能总待在营地里吃闲饭,外面的事情,我熟悉。”
  
  李海看着顾霈,注意到他刚才细微的停顿,犹豫了一下:“你的伤……”
  
  “没问题。”顾霈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图恩说了,只要不进行剧烈搏斗,常规行动没问题。我心里有数。”
  
  李海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无法阻拦,点了点头。顾霈的身手、经验和冷静判断是队伍急需的。
  
  “还需要一个可靠的侦察兵和近距离支援手。”李曼看向李海,“苏和怎么样?他熟悉旧石场周边地形,身手敏捷,近战能力强,槍法也不错。”
  
  “可以。”李海同意,“就我们四个。我,李曼,顾霈,苏和。”
  
  委员会的决定刚刚做出,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沈知远站在门口,他换上了一身浆洗得有些发白但干净整洁的作战服,脸上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虽然眼神深处还残留着一丝历经磨难的沧桑与疲惫,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已经焕然一新,带着一种想要重新证明价值的迫切。
  
  “李海兄弟,李曼队长,顾伯。”沈知远语气恭敬但坚定,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我听到外面有动静,猜想可能有外出任务。我和蓁蓁——我们休息好了,体力已经恢复。恳请让我们参加,无论是做什么。我们想为营地出一份力,报答大家的收留之恩。”他特意用了妻子叶蓁的昵称,试图显得更亲近和真诚。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只有窗外隐约的风声。
  
  李海看着沈知远,沉吟片刻,组织着语言:“老沈,你的心意我们明白,也很感激。但这次任务情况不明,风险系数很高。我们对你的战斗风格、应变能力,以及在高压环境下的反应,还不够了解。”他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不带有排斥意味。
  
  李曼的话则更直接一些,带着军人特有的审慎和现实考量:“沈先生,信任需要时间,更需要一次次共同行动来淬炼。我们无法在第一次外出任务中,就将自己和队友的后背,交给一个尚未完全了解其能力和心性的新人。”她顿了顿,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这不是针对你个人,这是末日生存最基本的法则。每一个错误的选择,都可能用生命作为代价。”
  
  顾伯也温和地补充道,试图缓和气氛:“知远啊,你的积极性是好的。但营地内部同样需要可靠的人手。你们夫妇刚稳定下来,先适应这里的环境和节奏,熟悉大家,这本身就是在为营地做贡献。外围的警戒、物资整理、农田帮忙,这些工作同样重要。”
  
  沈知远眼神中的光芒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但他没有争辩,只是嘴唇抿紧,然后缓缓松开,默默点了点头。“我……我明白了。谢谢各位坦诚相告。”他声音低沉了些,“那……那我申请负责今天的外围警戒和清理工作吧,这个我和蓁蓁一定能做好。”
  
  “好。”李海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鼓励,“外围安全就交给你和巡逻队了。注意安全,保持警惕。”
  
  沈知远再次点头,深深看了一眼会议室里的众人,尤其是那幅挂在墙上的区域地图,然后转身离开了,背影在走廊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落寞和孤单。
  
  李曼看着沈知远离去,转向顾伯,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顾伯,我们离开期间,营地就全权交给您了。另外……多留意一下老谷。”
  
  顾伯花白的眉毛挑动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疑惑:“老谷?他怎么了?最近没听说他惹什么事。”
  
  “说不上来具体什么事,”李曼眼神锐利,像在分析战场情报,“就是一种感觉。总觉得他最近行踪有点不定,不像以前总待在工坊或者菜地里。眼神也时常躲躲闪闪,跟他打招呼有时也心不在焉。虽然没抓到什么实际把柄,但小心为上,总没错。”
  
  顾伯点了点头,脸上是历经无数风浪后的沉稳与了然:“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别的本事没有,看家护院、察言观色还是有点心得的。你们在外面,一切小心。记住,物资固然重要,但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营地需要你们。”
  
  李海、李曼、顾霈相互看了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一种无形的责任和默契在三人之间流动。
  
  翌日清晨,天色灰蒙,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压下雪花。那辆历经艰辛从“山姆大叔”超市弄回来的卡星牌军卡停在营地大门口,引擎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排气管偶尔喷出股股白烟。李海最后一遍检查着车辆油料、轮胎和引擎状况。李曼和顾霈则在一旁,最后一次清点装备和物资:四支保养良好的自动步槍、配套的基数弹药、手槍、军刀、急救包、三天的压缩口粮和淡水。
  
  苏和也准备好了,这个沉默的蒙古汉子只是默默地将自己心爱的弯刀擦拭了一遍,背在身上,又将一把保养得锃亮的自动步槍检查完毕,挎在肩上。他的动作沉稳有力,像一头即将出猎的雪原狼。
  
  没有多余的告别仪式,四人依次登上军卡。李海坐上驾驶位,系好安全带,看了一眼后视镜。镜子里,营地的大门缓缓打开,顾伯和少数几个早起劳作的居民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身影在晨曦中显得有些模糊。他还看到了站在哨塔上、扶着栏杆的沈知远,目光复杂地注视着他们。
  
  李海按了一下喇叭,短促而低沉,算是告别。随即,他挂挡,轻踩油门。军卡发出一声更加沉闷的低吼,如同苏醒的巨兽,碾过门口的碎石路面,驶出了营地的安全区,迅速融入了外面那片广阔、荒凉而死寂的世界。
  
  ……
  
  营地外围,由铁丝网、削尖的木桩和简陋的木质栅栏组成的防线之外,是永远游荡着零星行尸的灰色地带。这些曾经的活人,如今只是遵循着本能移动的腐朽躯壳,是营地必须定期清理的“杂草”。
  
  沈知远和他的妻子叶蓁,正穿着厚实的、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棉衣,手持磨尖的长矛和厚重的砍刀,小心地清理着被活人气息吸引过来的几只行尸。他们的动作比起营地里的老兵,显然还有些生疏和迟疑,但夫妻间的配合却透着一种历经磨难后形成的默契。
  
  沈知远用长矛熟练地卡住一具穿着破烂西装行尸的脖颈,利用长度优势将它抵在一棵枯树上。叶蓁则迅速上前,眼神一凛,手中砍刀带着风声,精准地劈开了它的头颅。污黑的血液和脑组织溅在雪地上,留下刺眼的斑驳。
  
  “嗬……嗬……”另一具女性行尸拖着一条断腿,从侧面向叶蓁抓来。沈知远反应极快,撤回长矛,一个突刺,矛尖从行尸的眼窝扎入,瞬间结果了它。
  
  两人背靠背,微微喘着气,口鼻前呼出大团白雾。寒冷的空气刺痛着肺部。
  
  “手生了吧?”沈知远看着妻子微微颤抖的手,轻声问道,带着关切。
  
  叶蓁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污点,摇了摇头,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还好。就是……就是每次动手,还是会有点……”她没说完,但沈知远明白。那种剥夺某种形态“生命”带来的心理不适,并非轻易就能完全克服。
  
  “慢慢会习惯的。”沈知远安慰道,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寂静的枯树林,“要想留下来,这是必须做的。”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佝偻、穿着脏旧棉袄的身影,从营地方向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是老谷。他手里拎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斧刃崩了几个口子,像他本人一样显得饱经风霜,像是也要来帮忙清理的样子。
  
  “老沈,叶家妹子,忙着呢?”老谷扯出一个算不上好看的笑容,脸上的皱纹像干涸土地上的裂痕堆叠在一起,眼神浑浊,却偶尔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
  
  “谷叔。”沈知远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叶蓁也收敛了情绪,礼貌地笑了笑,喊了一声:“谷叔。”
  
  老谷走到他们身边,却没有立刻动手清理不远处另一具正蹒跚靠近的行尸,而是用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慢悠悠地打量着营地方向那不算高大的栅栏,以及更远处,水电站那巨大的、沉默的混凝土坝体。那坝体如同一个时代的墓碑,矗立在灰暗的天空下。
  
  “这地方,”老谷没头没脑地开了口,声音干涩,“看起来是挺坚固的,哈?有墙,有电,有水,井井有条。比外面强多了,是吧?”
  
  沈知远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附和道:“是啊,比我们之前待过的所有地方都安全,都……像个人待的地方。”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珍惜。
  
  叶蓁也点头:“是啊,终于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东躲西藏了。”
  
  “安全?”老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嗤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和嘲弄,“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围墙、岗哨、武器……李海他们弄得确实不错。但有些东西,有些灾祸,是再高的墙也挡不住的。”
  
  叶蓁疑惑地看着老谷,女人天生的直觉让她感到一丝不安:“谷叔,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墙挡不住什么?”
  
  老谷转过头,目光在沈知远和叶蓁脸上缓缓扫过,像在审视两件物品。他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变得沙哑而神秘,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恐吓氛围:“我在这待得时间,比你们加起来都长。见过的人,经过的事,呵呵。这营地,不像你们眼中看到的那么平静。”
  
  沈知远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这种故弄玄虚的语气:“谷叔,我们都是成年人,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到底有什么问题?”
  
  “直说?”老谷嘿嘿干笑了两声,那笑声像夜枭的啼叫,让人头皮发麻,“我怕直说了,你们这对刚找到窝、还没把羽毛焐热乎的小鸳鸯,小心脏受不了。”他凑近一步,身上带着一股陈年的烟油和汗酸混合气味,“我只能告诉你们,真正的灾难,还没真正开始呢。它不在外面那些游荡的死物身上,它就在……路上,马上就要来了。快到你们想象不到。”
  
  叶蓁的脸色微微发白,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沈知远的胳膊。沈知远能感觉到她的紧张,他将妻子往身后护了护,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甚至带着一丝不悦:“谷叔,我们很感激营地的收留。李海队长、顾伯他们都是实在人,在想尽办法让大家活下去。我们看到了他们的努力。我不知道您到底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或者看到了什么,但我们选择相信他们,相信这个能给我们提供庇护的地方。”
  
  “相信?选择?”老谷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脸上的皱纹都扭曲起来,“信任?在这世道值几个钱?能当饭吃还是能挡子弹?我告诉你们,趁早清醒点!别被眼前这点安稳迷了眼!趁早偷偷做准备吧!别等到灾难真的劈头盖脸砸下来,想跑都跑不了,那才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们不会再流亡了!”叶蓁忍不住从沈知远身后探出头,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被勾起的恐惧,眼眶有些发红,“我们受够了!受够了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天晚上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第二天太阳的日子!这里有围墙,有可以信赖的同伴,我们可以各司其职,一起努力活下去!谷叔,您也是营地的一份子,为什么不能说点积极的话,给大家打气,而是要说这些……这些吓唬人的、动摇人心的话?!”
  
  老谷看着情绪激动的叶蓁,又看了看面色阴沉、紧抿着嘴唇的沈知远,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混杂着怜悯、嘲讽和某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的复杂神色。
  
  “各司其职?呵呵……打气?”他喃喃着,扛起那把锈迹斑斑的斧头,转身朝着营地另一个方向蹒跚走去,不再理会他们。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半回过头,那沙哑的声音如同诅咒般随风隐约传来,“等你们亲眼看到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到时候,别怪老谷我没提醒过你们……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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