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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2 死寂地带

Chapter.62 死寂地带 (第2/2页)

沈知远和叶蓁站在原地,看着老谷佝偻的背影消失在栅栏的转角处,仿佛被那片阴影吞噬。夫妻二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愤怒,以及一丝被强行植入心底、难以驱散的寒意。刚刚通过劳动和融入才建立起来的些许安稳感与归属感,似乎在这一刻,随着老谷那番话,变得有些摇摇欲坠,脆弱不堪。
  
  “他……他什么意思?”叶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沈知远搂住妻子的肩膀,用力紧了紧,像是在给她,也给自己打气:“别听他胡说八道!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头子而已。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但他自己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老谷消失的方向,眉头深深锁起。
  
  军卡在荒废多年、裂缝中长出枯草的公路上颠簸前行,像一艘航行在凝固海洋上的破旧船只。越是靠近旧石场区域,车内的气氛就越是凝重压抑,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熟悉,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既视感——大片枯死、枝桠扭曲如同绝望手臂的树林、黑黢黢如同巨兽喉咙的废弃矿洞入口、还有那远处标志性的、如同被天神巨斧劈砍过的斑驳山体。
  
  “又回到这鬼地方了。”顾霈望着窗外飞逝的荒凉景象,语气复杂地打破了沉默。他想起了在这里与狼帮成员短兵相接的腥风血雨,想起了那支淬毒的箭矢是如何带着死亡的寒意没入自己腹部,想起了李海和李曼拼死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那个夜晚。
  
  李曼没有说话,只是从副驾驶位上微微侧身,仔细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手中那支加装了瞄准镜的狙擊步槍,冰冷的金属部件在她手中闪烁着幽光。她的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道路两侧的任何风吹草动。
  
  苏和坐在后排,抱着他的步槍,闭目养神,古铜色的脸庞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他全身的肌肉却微微紧绷着,像一头假寐的豹子。
  
  旧石场这片土地,浸透了他们太多的鲜血、汗水和生死一线的记忆。
  
  经过数小时枯燥而紧张的长途跋涉,军卡最终在一片相对隐蔽、被大量枯藤和倒伏树木遮挡的树林边缘停下。再往前,道路过于狭窄,且容易暴露目标。
  
  “步行前进。最后检查装备。”李海熄了火,拉上手刹,车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引擎盖下金属冷却的轻微噼啪声。他拿起自己的自动步槍,咔嚓一声检查槍膛,“保持警戒,注意任何异常。无线电调到备用加密频道,除非紧急情况,保持静默。”
  
  四人利落地跳下车,呈分散战术队形,悄无声息地潜入茂密却死寂的林中,朝着旧石场核心区域以及记忆中那条相连的铁路线方向摸去。脚下的积雪和枯枝发出轻微的碎裂声,被他们刻意放轻的脚步压到最低。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混合了铁锈、陈年尘土和某种若有若无的、属于腐烂有机物的甜腻气味。
  
  李曼作为尖兵,始终走在最前面,如同林间幽灵。她的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经过精确计算,避开容易发出声响的断枝。她的眼神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不放过任何一丝不和谐的痕迹——一个陌生的脚印、一道不自然的划痕、甚至是空气中一丝极淡的、不属于这里的异味。突然,她蹲下身,举起握拳的右手。
  
  其他人立刻如同被按了暂停键,迅速依托树干、岩石隐蔽起来,槍口自然指向外侧,呼吸都放轻了。李曼指着地面——那里有几道清晰而杂乱的车辙印,而且不止一种轮胎花纹,看起来像是有多辆不同类型的车辆在近期经过,碾碎了积雪下的冻土。
  
  “不是我们的车。”李海借着树木掩护靠近,蹲下来仔细查看,低声说道,语气凝重,“轮胎花纹更宽,像是……重型车辆。还有更轻便的,像是越野车或者皮卡。”
  
  李曼点了点头,眼神更加锐利:“不止一拨人。而且时间很近,就在这一两天内。”她示意继续前进,但动作更加谨慎。
  
  穿过一片格外茂密、枝杈纵横的枯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同时也让四人的心猛地一沉。一条锈迹斑斑、枕木腐朽的铁轨如同垂死的巨蟒般蜿蜒向前,而在铁轨之上,赫然停放着几节临时拼凑起来的军列车厢!车厢外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孔,如同蜂窝一般,有些地方甚至还有爆炸留下的焦黑痕迹和扭曲的金属破片。暗红色的、已经发黑的血渍喷溅得到处都是,在灰暗的车皮上绘出狰狞的图案。车皮上,用白色油漆喷着的“联防联控局”字样,已经模糊不清,仿佛象征着某个秩序的彻底崩坏。
  
  “就是这里了。”李曼压低声音,几乎只是气流声,“求救信号的位置,没错。”
  
  四人立刻分散开来,借助铁轨旁废弃的枕木堆、倾覆的矿车和地形起伏作为掩护,仔细观察着静默的军列和周围死寂的环境。除了风吹过破损车厢缝隙发出的、如同呜咽般的尖啸,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一种不祥的预感在空气中弥漫。
  
  顾霈小心翼翼地靠近最末尾的一节车厢,那节车厢的车门半开着,像一张黑洞洞的、择人而噬的嘴。他注意到车厢底部靠近轮子的地方,似乎掉落了什么东西,半掩在积雪和煤灰里。他匍匐过去,动作轻缓,伸手从车底捡起一张被雨水浸泡过、又经过冻融变得发皱脆硬的纸条。
  
  他展开纸条,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上面那潦草、颤抖、仿佛用尽最后力气写下的字迹:
  
  “淮安军事隔离区失守留言:我们失去了安全区北侧的山丘,我们的武器被一群乌合之众给抢走了,那是群很狡猾的混蛋。他们还偷走了我们一架轮式步战车,我们赢不了它们(感染者)我们的补给越来越少,伤亡越来越大,感染者现在控制了整个河流。要撤退相当不易,我们小队只剩下将近一半的人数。
  
  我只能对天祈祷希望安东和合答吉还活着,他们被困仓库里了,空中侦察说有几个特殊感染者正在向那里移动,试图包围那里,祝他们好运!”
  
  顾霈的心沉了下去,像坠入了冰窖。淮安隔离区……那是东部地区最后几个传闻中还在运作的大型安全区之一。他站起身,将纸条递给凑过来的李海和李曼。苏和也警戒地靠了过来。
  
  “淮安隔离区……”李海快速扫过纸条内容,眉头锁死,声音低沉,“看来他们是最后撤出来的溃兵。连他们都守不住了……”
  
  李曼快速看完,眼神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一群乌合之众抢走了他们的武器,还有一架轮式步战车?”她抬头,目光扫过军列车皮上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弹孔和凝固的、发黑的血迹,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确定,“看看这些弹孔,密度、入射角度,全是自动步槍抵近扫射留下的。袭击者火力很猛,而且……手段狠辣,目的明确,就是屠杀和掠夺。”
  
  她看向李海,眼神锐利如刀:“不能是你在自由集市上那些所谓的‘朋友’带人干的吧?”
  
  李海立刻摇头,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不可能。那帮人,说到底是利己主义者,讲究的是细水长流,偶尔黑吃黑也是挑软柿子捏,规模有限。这种赶尽杀绝完全不是他们的路数。”
  
  “既然不是他们,”李曼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那意味着,这片又冒出来一个我们完全不知道的、全副武装、拥有重火力、并且极度危险的游猎团伙。他们比狼帮更专业,更贪婪,也更……残忍。”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一个拥有未知人数和自动火力的敌人,像一片浓重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这比已知的、熟悉的威胁,要可怕得多。
  
  “先搜刮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有价值的物资。”李曼压下心中的不安,果断下令,“动作要快,这里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好,不能久留。重点寻找武器、弹药、药品、通讯设备。”
  
  四人再次分散开来,小心翼翼地靠近不同的车厢。顾霈和苏和负责车头方向的几节,李海和李曼检查中间部分。
  
  顾霈刚试图完全拉开那节半开车厢扭曲变形的车门,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了凝固血液、腐烂内脏和排泄物的恶臭便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猛地捂住了口鼻,胃里一阵翻腾。车厢内部一片狼藉,如同被飓风洗礼过,散落着空弹药箱、破损的防弹背心、撕烂的军服和已经干涸发黑、覆盖了大片地板和墙壁的血迹,但诡异的是,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看来经历了一场毫无还手之力的屠杀。”苏和在他身后瓮声瓮气地说,他的弯刀已经反手握在手中,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车厢内部的阴暗角落。
  
  就在李曼准备借助车体攀上车顶,获取更好视野,观察更远处情况时,一阵细微的、拖沓的摩擦声,夹杂着低沉的、如同破风箱被拉动般的嗬嗬声,从车厢的另一侧,那片被车体阴影笼罩的区域传了过来。
  
  声音起初很微弱,但迅速由远及近,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李曼脸色骤变,立刻打了个极其坚决的“敌袭”手势,同时身体如同狸猫般从车顶滑下,迅速寻找掩体。
  
  李海和顾霈、苏和心脏猛地一紧,立刻放弃搜索,以最快速度向她靠拢,依托车厢和枕木堆作为临时掩体,槍口齐齐指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紧接着,他们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一具,两具,三具……十具……越来越多穿着破烂不堪、沾满血污的军装、皮肤呈现死灰败色、眼神空洞浑浊的行尸,正跌跌撞撞地从车厢的另一侧阴影里,从铁路旁干涸的排水沟里,甚至从更远处树林里转出来!它们有的身上还挂着残破的装备带,有的缺胳膊少腿,拖着断肢在雪地上划出痕迹,有的半个脑袋都不见了,但无一例外,都张着腐烂的、流出黑色粘液的嘴巴,朝着活人新鲜血肉的气息,发出渴望的嗬嗬声,蹒跚而来!它们正是那些被射杀后,在这荒郊野外悄然转化、徘徊不去的士兵亡魂!
  
  “妈的!这么多!”顾霈咒骂一声,不再犹豫,抬槍就射。
  
  “砰!”
  
  清脆的槍声打破了死寂,子弹精准地掀翻了冲在最前面那具行尸的天灵盖,灰白的脑浆溅射开来。但槍声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更大的混乱!
  
  更多的嗬嗬声从车厢前后、铁路两侧、甚至从他们来时的方向响起!眨眼之间,超过三十具,不,可能四十具,甚至更多的行尸,从各个意想不到的角落涌出!它们形成了松散的、但范围极大的合围之势!虽然移动速度普遍不快,但数量庞大,而且其中几具体型异常高大魁梧,生前显然是体格健壮的精锐士兵,转化后似乎保留了更强的力量和更坚韧的躯体!
  
  “节省弹药!瞄准头部!相互掩护!”李海大吼,手中的自动步槍喷出火舌,一个精准的三连发,放倒了两具靠得最近的行尸。槍声在空旷的石场上空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战斗瞬间爆发,毫无预热!
  
  李曼占据了一个由几块巨石形成的相对制高点,狙擊步槍沉稳地射击着,每一聲经过***处理的轻微槍响,都几乎必然有一具行尸眉心或眼窝中弹,一声不吭地倒地。她是小队最稳定、最致命的远程火力点,专门清除对队友威胁最大的目标和对苏和侧翼的潜在危险。
  
  苏和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怒吼,他没有选择用槍,而是挥舞着那柄寒光闪闪的弯刀,如同旋风般主动冲入尸群较为稀疏的侧翼。弯刀在他手中划出凌厉致命的弧线,精准地砍进行尸的脖颈或直接劈开头颅,污血和碎骨四处飞溅。他的近身搏杀能力极强,动作迅猛而高效,有效地牵制并消灭了一部分行尸,极大地减轻了正面李海和顾霈的压力。
  
  顾霈和李海背靠着一节车厢的铁皮,组成交叉火力网,用步槍进行精准的点射,将试图从正面靠近的行尸一个个爆头。子弹呼啸,撞针击发声、子弹壳抛落声、行尸中弹倒地的闷响混杂在一起。行尸不断倒下,但它们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踩着同伴腐烂碎裂的尸体,张牙舞爪,步步紧逼。那股浓郁的尸臭几乎令人窒息。
  
  “三点钟方向!那个穿着防弹背心的大块头!小心!”李曼冷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预警。
  
  只见一具身高接近一米九、肌肉虬结、穿着破烂战术背心和迷彩裤的魁梧行尸,正粗暴地推开甚至撞飞挡路的同类,像一辆小型坦克般朝着李海和顾霈猛冲过来!它手臂挥舞的力量极大,直接将一具挡路的普通行尸扫得旋转着飞了出去!
  
  李海瞳孔一缩,调转槍口,一梭子子弹精准地打在那魁梧行尸的胸口战术背心上,发出“噗噗噗”的沉闷撞击声,但只是让它冲锋的势头顿了顿,未能穿透防护,更未能阻止它!它发出愤怒的嗬嗬声,速度反而更快了!
  
  “打头!打没防护的地方!”顾霈吼道,同时举槍瞄准那巨大头颅的眉心。
  
  但那魁梧行尸已经冲到近前,腐烂粗壮、带着破皮手套的大手带着一股恶风,如同铁钳般抓向李海的脑袋!速度远超普通行尸!
  
  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声尖锐的、不同于槍声的破空声撕裂空气!
  
  一支尾部带着羽毛的利箭,如同被死神亲手掷出,精准无比地从侧面射穿了那魁梧行尸的太阳穴!箭尖甚至从另一头透出了一小截!魁梧行尸前冲的动作猛地僵住,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轰然倒地,溅起一片雪泥。
  
  李海惊出一身冷汗,猛地转头看去。只见苏和不知何时已经收起了弯刀,手中握着一把看似简陋却异常扎实有力的木弓,弓弦还在微微颤动。他正快速从背后的箭囊中抽出第二支箭,动作行云流水,眼神冷静如冰。这个沉默的蒙古汉子,竟然在关键时刻,展现出了如此惊人的传统技艺!
  
  “谢了,老苏!”李海由衷地喊道,心中对这个伙伴的评价再次提升。
  
  苏和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已经锁定了下一个目标——一具正试图从侧面扑向李曼所在巨石的行尸。弓弦再响,那行尸应声而倒。
  
  战斗陷入了令人焦灼的消耗战。行尸的数量远超他们最坏的预估,而且其中混杂着几个特别难缠的“精英”。弹药在快速消耗,每个人的体力都在下降,呼吸变得粗重。寒冷的天气里,额头却渗出了汗珠。
  
  “不能这样耗下去!弹药不多了!”李曼从巨石上滑下,落地的声音吸引了附近几具行尸的注意,她用手槍快速点射解决,“必须立刻突围!往军卡方向撤!我来开路!”
  
  “跟我来!交替掩护!”李海大喝一声,主动向前突进,用步槍刺刀和槍托格挡开靠近的行尸,试图杀出一条血路。顾霈紧随其后,负责清理李海侧翼和补槍。
  
  苏和再次拔出弯刀,与李曼一起断后,两人如同默契的舞者,一个用刀光构筑死亡之网,一个用精准的射击清除中远距离的威胁,奋力抵挡着从后面和侧面如同潮水般不断涌来的行尸。
  
  四人且战且退,配合已然默契无比。就像一把在尸潮中燃烧的火焰镰刀,艰难却坚定地切割着腐烂的包围圈。
  
  汗水模糊了视线,污血沾满了衣裤,肌肉因持续发力而酸痛,但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们每一个动作。终于,他们冲出了行尸最密集的核心区域,进入了来时的树林边缘。
  
  身后的行尸依然嘶吼着,执着地紧追不舍,但树林复杂的地形和茂密的植被,有效地限制了它们庞大的人数优势,为小队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快!进去!”李海第一个冲到一栋矮屋旁,一脚踹开了门,冲了进去。
  
  顾霈、李曼和苏和也先后冲了过来,带着一身硝烟和血腥味,狼狈却迅捷地关上房门,挤进了小屋。
  
  “妈的!”顾霈靠在门板上喘着粗气,他的步槍槍管都有些发烫。
  
  然而,更多的行尸——数量远超刚才——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瞬间堵死了街道!其中,赫然有几个体型异常臃肿、皮肤呈现不祥紫黑色、四肢着地、移动方式如同蜘蛛般诡异的变异体!
  
  他们的退路,被彻底切断了。
  
  李海死死盯着窗外,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声,他看着前方那密密麻麻、如同地狱之门洞开般涌来的尸潮,尤其是那几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特殊感染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该死……我们被包围了。”
  
  屋内,瞬间被一种更深的绝望和紧张所笼罩。窗外,是无穷无尽的、嘶吼着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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