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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第2/2页)

这碎瓷片……谢阿蛮凑近仔细闻了闻,那气味……与她记忆中吴嬷嬷身上、王选侍屋里、甚至那尊暗红雕像上隐隐散发的气息,有微妙相似之处,却又更加陈腐混乱。
  
  周宫女冒险将这个给她,是什么意思?这碎瓷片来自哪里?与“悯”字、浣衣局旧档有何关联?
  
  她将碎瓷片紧紧攥住,锋利的边缘刺痛掌心。周宫女在帮她,以一种极其隐秘、且自身也承担巨大风险的方式。这碎瓷片,或许就是关键证据的一部分,或许能指向某个特定的人、地方或事件。
  
  “太后震怒……”谢阿蛮咀嚼着这四个字。太后为何震怒?是因为查到了确凿证据,证实了某些可怕猜想?还是因为调查受阻,或牵扯到了她不想看到的人?
  
  无论如何,太后那边的反应,说明局面正在激化。这对她而言,是危机,更是推动。
  
  她需要再加一把火。
  
  当夜,她又开始“梦呓”。这次,不再是模糊的意象,而是更加具体、更加惊恐的片段:
  
  “……箱子……打开了……好多纸……有字……红色的字……像血……”
  
  “……有人跪着哭……求饶……说不是故意的……火……好大的火……”
  
  “……黄色的衣服……在灰里……没烧完……有花纹……莲花……还有……还有这个!”
  
  她最后一句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同时猛地从床上坐起,眼神惊恐地瞪大,右手死死攥成拳头举在胸前,仿佛握着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身体抖如筛糠。
  
  值夜的宫女被她吓醒,连忙掌灯过来:“阿蛮!阿蛮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谢阿蛮“茫然”地转过头,看着宫女,又看看自己紧握的拳头,仿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摊开手掌。
  
  掌心空空如也,只有几道被指甲掐出的深深红痕。
  
  “没了……”她喃喃道,眼神空洞,“亮亮的……碎碎的……有怪味道……刚才还在……”
  
  宫女看着她的掌心,又看看她惊恐未褪的脸,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这痴儿,莫不是真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消息自然很快传到了崔嬷嬷耳中。次日一早,崔嬷嬷便来了,脸色比往日更加沉肃,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焦灼。她没有多问谢阿蛮,只是让宫女带她出去,自己则与静慧在耳房内闭门谈了许久。
  
  谢阿蛮在佛堂廊下“晒太阳”,眼神依旧呆滞,耳朵却捕捉着风中飘来的零星字句:
  
  “……必须尽快……夜长梦多……”
  
  “……那东西……确定在浣衣局旧物里?”
  
  “……太后旨意,彻查……所有经手之人……”
  
  “……长春宫那边……陛下今日又发作了太医院……”
  
  声音断断续续,很快被风声吞没。但谢阿蛮已经听出了关键:太后下令彻查浣衣局旧档旧物,目标明确!而且,皇帝对苏浅雪病情的焦虑已经公开化,甚至迁怒太医院!
  
  形势正在白热化。
  
  午后,谢阿蛮被叫到佛堂一侧的茶室。崔嬷嬷独自坐在里面,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冷透的茶。见她进来,崔嬷嬷指了指对面的蒲团:“坐。”
  
  谢阿蛮“怯怯”地坐下,低着头。
  
  崔嬷嬷沉默地看了她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直白的审视:“阿蛮,你昨夜梦里,看到的‘碎碎的、有怪味道’的东西,是什么样子的?可能……画出来?”
  
  谢阿蛮“茫然”地摇头:“画……不会……”
  
  “那,像什么?”崔嬷嬷从袖中取出几样小东西,放在桌上——一块普通的青瓷碎片,一片褪色的绸缎,一小撮香灰,“可像这些?”
  
  谢阿蛮的目光扫过,最后落在那块青瓷碎片上,眼神瑟缩了一下,伸出手指,虚虚地指了指,又飞快缩回,含糊道:“有点像……但……颜色不对……暗……脏……有红……”
  
  崔嬷嬷瞳孔微缩:“暗红色?像是……沾了血,或是别的什么染的?”
  
  谢阿蛮拼命摇头,露出害怕的神情:“不知道……味道怪……像……像庙里香灰混了土……还有……药?”
  
  “药?”崔嬷嬷身体微微前倾,“什么药?你可闻得出?”
  
  谢阿蛮再次摇头,只是反复说:“怪……难闻……阿娘以前生病……喝过很苦的药……有点像……又不像……”
  
  崔嬷嬷不再追问,只是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刻进脑子里。良久,她才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挥挥手:“去吧。回去歇着。若再想起什么,立刻告诉静慧师父,或者……任何你看到的人。”
  
  谢阿蛮“懵懂”地点头,退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抛出的“碎瓷片”线索,已经成功引起了崔嬷嬷乃至太后更深的注意。那暗红、怪味、似药非药的描述,应该能与她们在浣衣局或其他地方发现的线索对应上。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继续扮演好这个时而混沌、时而能吐出零星关键信息的“痴儿”,静静地等待,等待太后将那些碎片拼凑起来,等待皇帝与太后之间因苏浅雪和旧案而产生的矛盾彻底爆发。
  
  回到耳房,她从贴身处取出周宫女给的那片暗红碎瓷,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粗糙的质地,诡异的色泽,不祥的气味……这东西,究竟出自何处?为何会让周宫女如此紧张,又如此隐秘地交给她?
  
  她用手指摩挲着瓷片边缘那点黑色垢渍,忽然,指尖感到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瓷质的粗糙感。她凑到窗前最亮处,眯起眼仔细看。
  
  在那点黑色垢渍的边缘,似乎粘着一点极微小、几乎与垢渍融为一体的、深褐色的颗粒,像是……某种植物的种子或碎屑?
  
  一个大胆的猜想,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悄然涌上心头。
  
  她记得,前世曾偶然翻看过一本宫廷忌讳杂录,里面提及前朝宫中曾流行过一种极其阴损的巫蛊之术,需以夭折胎儿骨殖(或代用品)混合特定药材、仇人毛发衣物等,封入特制的粗陶或粗瓷罐中,埋于特定方位咒诅。其中提到,某些特殊药材研磨后,会呈现暗红色,且带有经久不散的腥苦异味。而盛放这些秽物的器皿,因长期浸染,也会带上类似的色泽与气味,即便打碎,碎片也难以彻底清洗干净。
  
  这碎瓷片……会不会就是来自那样一个“罐子”?而周宫女特意指出“浣衣局旧档”、“悯”字……难道,当年悯贵人之死,或者那件杏黄宫装,就与这类巫蛊之事有关?甚至可能,苏浅雪也牵扯其中,或是……受害者之一?所以她才幻视不断,心病难除?
  
  若真如此,那这局棋,就不仅仅是争宠构陷,更牵扯到了宫廷最深、最毒的禁忌!
  
  谢阿蛮将碎瓷片重新藏好,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闭上眼睛。
  
  窗外,铅云越发厚重,压得人喘不过气。远处长春宫的轮廓,在阴霾的天色里,如同蛰伏的、病入膏肓的巨兽。
  
  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而她,已经嗅到了那风雨中,夹杂着的、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与真相腐朽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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