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辩罢风骨传辞赋,满城争效旗袍风
第77章 辩罢风骨传辞赋,满城争效旗袍风 (第2/2页)*
怡红院的辩论会像长了翅膀,扑棱棱飞出春螺巷。
一夜之间,传遍了盛京的街头巷尾。
皇宫御书房里。
南齐帝捏着那份从街头得来的《木兰辞》抄本,指腹在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那句上反复摩挲。
他嘴角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底兴味颇浓。
太监总管垂首侍立,听着帝王低笑出声:
“这时念,倒会借题发挥,一首《木兰辞》,把满盛京的道理都讲完了。”
还拿南齐律法说事,说的就像这律法专为她而写的一般。
案上还摆着龙卫的密报,上面写着:
怡红院姑娘穿旗袍逛书店、听评书,引得盛京女子纷纷效仿。
南齐帝忽然抬眼,对连福说:“把朕那件织金龙袍取来。”
一盏茶后,他对着铜镜比划了两下,厚重的龙袍裹着身子,倒显得笨重。
帝王忽然想起时念穿的旗袍,利落又显身姿,不由得笑道:
“传旨,赏怡红院云锦十匹,就说……朕也觉得这旗袍样式不错,让时念把旗袍的样子送进宫里来,给后宫的娘娘们瞧瞧。”
梁王府。
湖风卷着荷叶的清香,拂过许澜沧指间的羊脂玉扳指。
沧九正捧着《木兰辞》,轻声读给自家王爷听:“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许澜沧指尖捻着玉扳指,低声吟完这两句,忽然低笑出声。
“这等气魄的诗词,怪不得那些老学究会如此溃不成军。”
沧九躬身补充:
“回王爷,听说太子殿下昨夜见了《木兰辞》抄本,当场就砸了刚做好的旗袍样稿,还骂时念妖言惑众,败坏风气。”
许澜沧挑眉,随手将一颗棋子丢进面前的湖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他越急,我们越该稳着。”
他望着皇宫的方向,眸底闪过一丝深意。
“去给时念送些上好的杭绸,就说……本王觉得《木兰辞》意境开阔,该谱成曲子,让更多人听见。”
太子拉拢时念不成,如今在他手里吃了这么大个亏,看来是已经忍不住要对怡红院出手了。
可,那怎么行?
毕竟,他和时念还有一纸契书在。
只要他在一日,怡红院便永远在他的庇护范围。
东宫的琉璃瓦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殿内却一片狼藉。
太子许承珏一把抓过案上的《木兰辞》抄本,狠狠撕得粉碎。
雪白的纸屑混着妆台上翻倒的胭脂水粉撒了一地,艳红的脂粉沾在纸屑上,像溅了血。
“女子从军?简直荒谬!不过是群妓子编出来的谎话,也配被人捧着读?”
他踹翻妆台,描金的镜匣“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镜面裂开蛛网般的纹,映出他扭曲的脸。
“不过是群妓子,也配谈风骨?也配让父皇另眼相看?”
侍者跪在地上,颤声劝:
“殿下息怒,宁家虽倒了,可咱们还有吏部尚书撑着,还有机会……”
“机会?”
太子冷笑,抓起一把碎纸掷向窗外,纸屑被风卷着飘远。
“连父皇都觉得那旗袍好看,连盛京的百姓都在念《木兰辞》,你让孤怎么争?”
他想起时念在辩论会上的话,像根尖刺扎在心头。
“律法若割向受害者,不如扔进灶膛烧了”。
这话,像在骂他,又像在骂这世道,让他胸口堵得发慌。
盛京城的另一端,宣威将军府的演武场上,左香伊穿着银灰旗袍,正挥剑劈开木桩。
剑光一闪,三指粗的木桩“咔嚓”一声断成两截,红腰带随动作扬成一道弧线。
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却半点不见累。
左乾站在廊下,看着女儿利落的动作,抚须大笑:
“好!这才是我左家的女儿!有花木兰的几分气魄!”
左香伊白了一眼左乾,“爹,当年不要我习武的人不也是您?”
左乾老脸一红,“瞎说!”
“你爹我如此明事理,怎么可能不让我的宝贝女儿学武?”
“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爹不爱听。
他转身对身后的家丁说:“明日备马,我要去怡红院听戏,顺便见见这位时老板。”
而盛京书院的油灯下,温简明正给流芝送来的诗集写批注。
窗外传来学子们诵读《木兰辞》的声音,清朗朗的,飘进窗里。
他笔尖一顿,在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那句旁,轻轻画了只竖着耳朵的小兔子。
笔尖不慎滴了点墨在纸上,晕开一小团黑,倒像朵绽在纸上的小小海棠花。
怡红院的烛火亮到深夜。
时念看着伙计们将抄好的《木兰辞》捆成一束束,码在墙角,准备明日一早沿街派发。
“念姐,”
浅醉找到时念:
“师父说,明日一早就开始修改《木兰辞》的编曲,争取早日排出来,让大家都听听花木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