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辩罢风骨传辞赋,满城争效旗袍风
第77章 辩罢风骨传辞赋,满城争效旗袍风 (第1/2页)左香伊第一个起身鼓掌,银灰旗袍随掌声簌簌晃动,声音亮得像淬了劲。
“说得好!我爹在边关常说保家卫国不分男女,这花木兰才是真真正正的女子风骨!”
卖花姑娘抹着眼泪笑出声,手里攥皱的花束都忘了整理。
“这花木兰姑娘太厉害!比那些躲在书后面,只会挑女子衣裳毛病的酸秀才强百倍!”
老秀才捧着刚抄好的《木兰辞》,枯瘦的手指在纸页上轻轻摩挲,沉默半晌,忽然对着时念缓缓拱手。
他先前紧绷的脊背松了些,声音里卸了锐利,添了几分疲惫,却更多了释然。
“时老板,这《木兰辞》……能否再抄一份给老夫?老夫想带回府里,念给孙女儿听听。”
时念笑着点头,浅醉立刻取来宣纸与狼毫。
流芝放下琵琶,研墨时手腕还在因激动轻颤,墨汁在砚台里晕开细腻的圈。
暖黄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戏台案上的《木兰辞》抄本上。
也落在满院或激动、或沉思、或红了眼眶的脸上。
有穿粗布的妇人悄悄抹泪,有年轻学子低头默念。
连阿福都凑在角落,踮着脚想看清纸上的字。
时念望着这一幕,忽然恍然。
这场辩论会,早已经超越了旗袍是否轻浮的浅层争执。
她们真正在争的,是女子能否有自己的铠甲,能否有自己的战场,能否在满是男子功业的史书字缝里,为自己争得半寸立锥之地。
“阿福,”
阿福刚跑过来,还带着喘劲儿,时念低声吩咐:
“快去备足笔墨纸砚,让伙计们把《木兰辞》抄上一百份,明日一早送到街头巷尾,但凡有人要,就免费给。”
待阿福应声跑开,时念抬手轻轻压了压,喧闹的大堂渐渐安静。
她走到戏台边缘,指尖拂过旗袍的玉色盘扣。
冰凉的触感让她语气更显清明,声音清得像洗过的月光:
“诸位今日争论旗袍是否轻浮,说到底,藏在话里的,是怡红院出身的女子,配不配谈风骨。”
老秀才握着抄本的手指微微发颤,没再反驳。
“以前的怡红院是什么模样,是巷口挂着的暧昧红灯笼,是姑娘们强装的笑颜,是连抬头说话都要藏着怯意。”
“这些,我不否认。”
因为那都是这群人的来时路。
她的目光扫过巷口方向,那里曾是姑娘们接客的地方。
如今却种着两株新栽的海棠,枝桠上刚冒了新芽。
“可现在的怡红院,每月缴的税银比三家绸缎庄加起来还多,账本上每一笔收支都经得起顺天府查验。”
“姑娘们台上唱的是《水调歌头》的豁达,演的是《西厢记》的赤诚,绝不会有任何一句唱词、一个身段,辱没了斯文。”
她再次拿起浅醉绣好的旗袍样稿,高高举过头顶,让满院人都看清。
“大家再瞧这旗袍——明明比寻常襦裙还要严实。”
“可为何还是会有人说轻浮,偏要盯着我们这些靠唱戏谋生的女子,盯着一件蔽体的衣裳不放……”
“我知道!”
卖花姑娘突然高声喊出来:
“因为她们怕我们活得太像人!怕我们不再只敢躲在背后,怕我们也敢穿好看的衣裳,也敢说自己的道理!”
这话像把淬了半生酸辛的钝刀,轻轻一割,就戳中了在场多少女子藏在心底的委屈。
好些妇人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眼眶瞬间红透,连呼吸都放轻了。
这话,她们藏在心里多少年,却没敢说出口。
时念重重点头,字字掷地:
“南齐律法写着凡良民皆可经商,没写青楼出身者永世不得翻身;”
“写着男女平等纳税,没写女子穿衣需经男子许可!”
“在律法面前,我们南齐千万百姓人人平等,凭什么我们靠本事吃饭,还要被贴轻浮的标签?”
她转向那群还没走的老秀才,目光灼灼如燃灯:
“老先生,我们靠自己的本事吃饭,凭自己的清白立足,您能理解吗?”
“罢了罢了,是老夫守着旧规矩,太过迂腐了。”
白胡子老者忽然重重咳嗽一声,拐杖却没再落下。
他浑浊的眼睛看着戏台中央的时念。
旗袍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衬得她身姿挺拔,半点没有往日妓子的作态。
老者顿了顿,补充道,“这旗袍……确实蔽体,也确实好看,是老夫先前看窄了。”
老秀才们面面相觑,先前紧绷的脸色渐渐缓和。
最终有大半人都留了下来,要了《木兰辞》的抄本,连告别时的拱手,都多了几分真心。
辩论会散场时,夕阳正斜斜地淌下来,金红的光漫过怡红院的匾额,把“怡红院”三个字染得暖融融的。
左香伊拽着关念慈的手:
“明日我就去绸缎庄裁布,做件新旗袍穿去演武场!让那些说女子不能舞剑的人瞧瞧!”
关念慈眼里闪着光:
“嘻嘻,我要让浅醉姐姐帮我绣!就绣木兰从军的纹样,绣上她跨马持剑的模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