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皇帝这是要无差别攻击吗?!【为盟主AyeSire7加更3】
第156章皇帝这是要无差别攻击吗?!【为盟主AyeSire7加更3】 (第1/2页)东宫,吕氏寝殿。
香炉里青烟袅袅,却丝毫无法抚平吕氏心中的焦躁。
她正心神不宁地拨弄着念珠,试图压下自登闻鼓响后就一直萦绕心头的不安。
突然,殿门被猛地撞开,一个她派去打探消息的心腹宫女,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鬼,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娘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吕氏的心猛地一沉,强作镇定呵斥:“慌什么!?成何体统!慢慢说!”
那宫女扑倒在地,涕泪横流,语无伦次:
“是是孙公公他.他被三殿下一刀给捅死了!就在华盖殿外!流了一地的血啊娘娘!”
“什么?!”
吕氏手中的念珠’啪’地一声断裂,珠子噼里啪啦滚落一地。
她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幸得身旁嬷嬷及时扶住。
孙仁?!
她最信赖的心腹太监!被朱允熥杀了?!
那个在她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庶子?!这怎么可能?!
“到底怎么回事?!允熥他疯了不成?!”
吕氏的声音尖利起来,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具体缘由”
“只听说三殿下抱着那个铁盒子,就要硬闯华盖殿见皇上,被锦衣卫和孙公公拦下了”
“后来.后来不知怎的,三殿下就突然抢了锦衣卫的刀,把把孙公公给.”
宫女吓得说不下去。
“铁盒子?”
吕氏微微一愣,不由呢喃道:“该不会是那个铁盒吧?”
话音落下,她就猛地想起之前傅友文、茹瑺他们如临大敌、疯狂搜寻的那个失踪的铁盒!
难道……难道就是赵乾留下的那个铁盒?
它怎么会到了朱允熥手里?!
就在吕氏惊疑不定的下一刻,另一个浑身湿透、显然是拼命跑回来的小太监冲进殿内,带来了更详细、也更致命的消息:
“娘娘!娘娘!三殿下他.他杀了孙公公后,就在殿外大喊”
“大喊什么?!”
吕氏烦躁的厉喝出声。
小太监连忙道:“大喊那铁盒里装着关乎太子爷死因的证据!说太子爷是被人害死的!求皇上主持公道!”
“轰——!”
如同九天惊雷直接在脑海中炸开!
太子死因?!被害死的?!
吕氏如遭雷击,整个人彻底僵在原地。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极致的震惊和茫然。
她从未想过.从未敢想过这种可能!
朱标她的丈夫,大明帝国的太子,怎么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她清晰地记得,朱标最后那段时间是多么痛苦。
背上的痈疽反复发作,痛彻心扉,高烧不退,人迅速消瘦下去.
太医们说是痈毒入体,加之感染风寒,病情急剧恶化,药石无灵.
她一直以为,那是天命!是朱标操劳过度,熬干了心血!
她虽然悲痛欲绝,但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可现在,竟然有人说.是被人害死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吕氏下意识地喃喃自语,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是谁?谁那么大胆子?!谁那么狠毒?!”
但下一秒,无边的恐惧如同冰水般浇灭了她的震惊和愤怒。
她蓦然想起自己刚刚派了孙仁去阻拦朱允熥,还用朱明月、朱明玉的性命威胁他。
而现在,孙仁死在了朱允熥的刀下,朱允熥拿着那个要命的铁盒,口口声声喊着太子死因、遭遇威胁……
皇上会怎么想?!
皇上那多疑的性格……会不会认为孙公公的阻拦是做贼心虚?会不会认为她吕氏派人去威胁皇孙,是为了掩盖真相?!
甚至会不会怀疑太子之死与她吕氏有关?!
这些念头如同毒蛇,瞬间噬咬了吕氏的心脏,让她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允炆呢?!允炆怎么样了?!”
她猛地抓住嬷嬷的手,声音嘶哑急切地问道,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的肉里。
“二殿下二殿下当时正在殿内给皇上送参汤.也被”
小太监颤声回道:“也被皇上下令看管起来了说是没有旨意不得出入”
【允炆也被软禁了!?】
吕氏只觉得天旋地转,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瘫软在榻上,面无人色。
【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巨大的恐惧和懊悔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派人去阻拦?!
如果自己不派人去,或许.或许就不会有孙仁被杀,就不会让皇上疑心到自己和允炆头上!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然而,在极致的恐惧和懊悔之后,她心中忽地升起了另一种情绪。
一种难以抑制的怨恨,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出来。
【允熥!明月!明玉!】
【这三个小贱种!】
他们拿到了这么要命的东西,知道了这么天大的秘密,为什么不先来告诉自己这个母妃?!为什么不和自己商量?!他们就那么信不过自己吗?
还是
他们根本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扳倒自己和允炆,好为那个死去的常氏和那个不成器的朱允熥争夺太孙之位?!
尤其是朱允熥!
他竟然敢当众杀人!还敢血溅华盖殿!?
他把事情彻底闹得无法收场,将所有的目光和怀疑都引到了东宫!
他这是要把他们母子往死里逼啊!
【白眼狼都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吕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我这些年真是白疼他们了!竟如此害我!害允炆!】
但她心里清楚,此刻再多的愤怒和怨恨都无济于事。
皇帝已经介入调查了,铁盒也已经呈上了,朱允炆被看管成了事实。
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了。
任何一丝多余的举动,都可能被解读为心虚,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她只能等。
等皇帝的裁决。
等那个可能将她打入地狱,也可能…..还她清白的最终结果。
这种将命运完全交托于他人之手、生死一线的感觉,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恐惧。
她望着华盖殿的方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恐惧,有怨恨,有懊悔,还有一丝微弱的、祈求上苍怜悯的希望。
整个东宫,陷入了一种死寂的、等待着最终审判的恐怖氛围之中。
另一边,华盖殿。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流逝。
汤和与常升的眉头越皱越紧,两人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逐渐变为浓重的疑惑和深深的不解。
也不知过了多久,汤和放下手中的誊抄本,苍老的脸上布满疑云,他拱手沉声道:“皇上,老臣……越看越觉得蹊跷。”
“是啊皇上!”
常升紧接着开口,语气带着强烈的困惑:“臣亦有同感!这……这账册似乎……不完整?或者说……逻辑难以自洽?”
“何处蹊跷?”
老朱的目光锐利如刀:“讲!”
汤和指着副本上关于陕西的部分,语气极其凝重:
“皇上请看,这几处记录陕西军械非常规调拨和粮饷超额损耗,数额巨大,时间点也敏感,确实触目惊心。但是……”
“怪就怪在,这些记录都是孤证!”
说完,他进一步解释道:
“比如这笔涉及秦王麾下卫所的军械记录,只有支出,没有载明接收方批核印信,更没有后续的核销或补充记录,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不合户部、兵部联动的账目流程。”
“若真有其事,绝不可能在相关衙门的档案中不留任何其他痕迹。”
“还有这些记录陕西官员结、插手东宫、或地方事务的内容.”
常升补充道,眉头紧锁:
“其语焉不详,多是用某官、某地特产代指,缺乏具体人名、职务和事件细节,更像是道听途说的风闻奏事,而非严谨的账目记录!”
“这与后面那些关于东宫内部用度的时间、物品、数量皆记录得极为详实、甚至精确到两钱的部分相比,显得格外突兀和粗糙。”
汤和总结道,眼神中充满疑虑:
“皇上,老臣并非认为陕西之事绝无可能,但单凭这账册上所录,漏洞颇多,难以直接取信,更无法据此断定藩王罪行。”
“反而像是……”
他们的结论是:“有人刻意将一些真假难辨的传闻、甚至可能是真实的东宫问题,与这些模糊不清的陕西指控强行捆绑在一起,企图误导视听!”
“铁盒里的账册,关于东宫内部用度异常的部分,记录详实,可信度高,极其致命。”
“但关于陕西贪腐、结党、插手东宫的部分,则显得模糊、孤立、缺乏佐证,难以直接采信,甚至可能是有心人故意掺入的沙子,目的是搅混水,或者借刀杀人!”
这个结论,让老朱的眉头死死锁紧,心中的疑云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重!
不是简单的真假问题,而是真中有假,假中可能又藏真?
有人把真的、关于东宫的致命证据,和模糊的、难以证实的、关于陕西的指控,混在了一处?
这是什么手段?
是想抛出部分真相,引咱去查,然后借咱的手,去打击他们想打击的陕西势力?
还是说,陕西的事确实有,但做账的人级别不够,只接触到部分信息,所以记录不全?
又或者……这根本就是两件事,被有心人故意放在了同一个盒子里?
无数的念头在老朱多疑的大脑中飞速盘旋。
他猛地想起朱允熥闯宫时嘶喊的‘遭人阻挠威胁’、‘以姐姐性命相挟’……
难道,阻挠他的人,不是怕东宫的事曝光,而是怕陕西的事被深挖?
所以故意用这种真真假假的方式,既抛出了无法掩盖的东宫问题,又试图将更大的祸水引向别处?
还是说……这根本就是幕后黑手的一石二鸟之计?!
老朱听完汤和与常升的分析,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疑云所取代。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
竟然用这种半真半假的东西来糊弄咱!
东宫的部分详实刺目,逼得咱不得不查!
陕西的部分却模糊不清,漏洞百出,是想引咱去疑心老二、老三他们?
还是想故意露出破绽,让咱觉得整个铁盒都不可信?!
一股被戏弄、被利用的暴怒在他胸中翻腾!
他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骇人,猛地射向宋忠,声音如同九幽寒冰:
“宋忠!”
“臣在!”宋忠心头一凛。
“去!给咱把那个赵丰满……”
老朱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酷烈杀意:
“立刻提到刑房!咱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撬开他的嘴!咱要他知道,敢拿这种真真假假的东西来糊弄咱,会是什么下场!”
“咱要知道,这陕西的假账,到底是谁加进去的!?”
他几乎认定,是赵丰满或者其背后的张飙,在铁盒里掺了假账。
“是!”
宋忠眼中厉色一闪,毫不迟疑,转身就要去执行这道充满血腥味的命令。
然而,就在他脚步刚刚迈出殿门的瞬间——
“启禀皇上——!”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求见!”
宋忠脚步一顿,旋即看向老朱。
只见老朱面无表情地挥手:“让他进来!”
“是!
门外应了一声,很快,蒋瓛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
蒋瓛立刻收敛所有心神,快步上前,在御阶下重重跪倒,声音尽可能保持平稳:
“臣蒋瓛,奉命前往燕王府问话已毕,特来回旨!”
他的到来,似乎稍稍打破了殿内凝固的气氛。
老朱的目光平静而淡漠的落在了蒋瓛身上,让蒋瓛感觉如同被实质的刀锋刮过。
“燕王府……怎么说?”
老朱的声音沙哑而平静,但在这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蒋瓛不敢有丝毫隐瞒,更不敢在这种时候添加任何个人判断,只是将朱高炽关于朱高煦鲁莽贪玩偶遇救驾、关于批判傅友文等人死有余辜、以及不宜赏赐朱高煦反该管教的回答,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老朱闻言,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沉默了半晌,才淡淡地开口:“你觉得,朱高炽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蒋瓛心头一惊,知道这是致命的送命题。
他伏低身子,谨慎答道:“臣愚钝,不敢妄断。燕王世子回答看似周全,但……过于周全,反而……”
他不敢说下去。
“反而显得刻意,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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