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0 来自亡灵的审判
Chapter.70 来自亡灵的审判 (第1/2页)发电机房厚重的铁门在身后关闭,将行尸抓挠的声响和血腥味隔绝在外,却关不住室内凝固的窒息感。应急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在布满油污的地面上切割出扭曲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柴油、铁锈和未散尽的硝烟味,还有一种更尖锐的东西——那是恐惧,以及恐惧发酵后产生的怨毒。
李海背靠着冰冷的发电机外壳,胸口剧烈起伏。他的作战服左肩被撕开一道口子,下面是爆炸迸溅的碎石划出的血痕,此刻正随着心跳阵阵抽痛。但他顾不上这些,从腰带上取下对讲机,手指在按键上停留了一瞬,按下通话键。
“江子,听到吗?报告情况。”
短暂的电流嘶嘶声后,对讲机里传来李江刻意压低却仍带着少年人特有尖锐的声音:“哥!你们怎么样了?外面声音好可怕……”
“我们没事,暂时安全。”李海打断他,声音刻意放得平稳,“地下掩体情况如何?孩子们呢?”
“都在这儿,没人受伤。就是……就是沈嘉宜一直在哭,我哄不住。”李江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助,随即又强打起精神,“她……她一直不说话,就抱着她哥哥。”
李海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看好他们,食物和水还够吗?”
“够,之前按你说的储备的,够撑五天。”
“好。保持通讯静默,除非紧急情况。我们处理完外面就——”
对讲机突然被一只从旁伸来的手猛地夺走。那只手的手指关节突出,沾满干涸的血污和泥垢,正剧烈颤抖。
白楠抢过对讲机,几乎是扑到铁门上,对着话筒嘶吼:“白灵呢?!我女儿在不在?!让她说话!让她跟我说话!”
他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炸开,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尖锐。所有人都转过头来。昏黄的灯光下,白楠的脸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眼眶深陷,眼球布满血丝,像两个烧红的炭洞。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胸前大片深色污渍分不清是血还是泥,抱着对讲机的姿势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对讲机里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李江迟疑的声音:“白叔叔……白灵睡着了。她刚才吓坏了,也哭了,现在累了,在沙发上睡着了。”
“把她叫醒!让她跟我说话!”白楠吼道,手指几乎要捏碎对讲机的塑料外壳。
“白楠,冷静点。”李曼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她靠在一个工具柜旁,正用一块破布擦拭着狙击步槍的槍管,动作平稳得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孩子需要休息。”
“休息?!”白楠猛地转身,对讲机从他手中滑落,“砰”地砸在地面上,电池盖弹开。他看都没看,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李海,“我老婆死了!我大女儿死了!死在你们惹来的麻烦里!你现在让我冷静?!”
李海站直身体,与白楠对视:“白楠,我理解你的——”
“你理解个屁!”白楠打断他,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带着痰音和某种类似野兽呜咽的声响,“你弟弟好好地待在地下!你兄弟——”他猛地指向李曼和顾霈等人,“——也好端端地站在这儿!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我呢?!”
他向前跨了一步,脚下踉跄,几乎摔倒。顾伯伸手想扶,被白楠一巴掌甩开。
“别他妈碰我!”
“白楠,够了。”李海的声音沉下来,“我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老谷——”
“老谷?!”白楠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话,发出一声短促、尖锐的冷笑,“对,老谷是个人渣!但他哪句话说错了?!要不是你们在外面跟那群杂种结仇,他们会找上门来?!会炸开我们的墙?!”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唾沫星子喷溅出来:“你们开车出去的时候多威风啊!‘去找物资’、‘为了营地’!带回来什么了?就那几桶汽油?!就为这几桶破油,我老婆死了!我女儿……我女儿……”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眼泪毫无征兆地涌出来,混着脸上的血污,冲刷出两道肮脏的泪痕。但他没有哭出声,只是站着,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白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顾霈忍不住开口,年轻的声音里带着辩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我们遭遇他们是意外,我们也是为了——”
“为了什么?!”白楠猛地转向顾霈,眼中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为了当英雄?!为了证明你们有多厉害?!看看这结果!看看外面!尸横遍野!我老婆……唐娜……她最后看我的眼神……她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我们会被自己人关在门外……”
他突然冲向李海,动作快得惊人。那不是训练有素的格斗动作,而是一种纯粹由悲痛和愤怒驱动的、毫无章法的扑击。他双手掐向李海的脖子,手指像铁钳一样收紧。
“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她们!”
李海被撞得向后踉跄,后背重重撞在发电机外壳上,发出沉闷的金属回响。他本能地去掰白楠的手,但那双平时握菜刀、此刻却沾满妻女血迹的手,竟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指甲陷入李海颈侧的皮肤,缺氧的感觉瞬间冲上大脑。
“放手!”李曼厉喝一声,放下步槍冲过来。
但白楠像是完全听不见。他死死掐着李海,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嘴里反复嘶吼着破碎的句子:“还给我……把她们还给我……你们凭什么活着……凭什么……”
李海眼前开始发黑。他抬起膝盖,狠狠顶在白楠腹部。白楠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这是个完全失去理智的人,疼痛只会让他更加疯狂。
“拉开他!”顾伯吼道,和顾霈一起冲上来,抓住白楠的手臂奋力向后拽。
但白楠像是钉在了李海身上。顾霈情急之下,一拳砸在白楠侧脸。白楠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嘴角裂开,血丝渗出来,但他只是晃了晃,手上的力道反而更重了。
李海的脸开始发紫。他不再试图掰开白楠的手,而是猛地抬肘,狠狠击打白楠的肋下。一下,两下,第三下时,他听到了骨头断裂的细微声响。
白楠终于松了手,向后倒退两步,捂着肋部,剧烈咳嗽起来,每一声咳嗽都带出带着血沫的唾沫。但他眼中的疯狂没有丝毫减退,反而更加炽烈。他喘着粗气,再次扑上来,这次的目标是李海腰间的槍。
李曼的动作更快。她从侧面切入,一记干净利落的手刀劈在白楠后颈。白楠身体一僵,向前扑倒,但就在倒地前的瞬间,他抓住了李曼的脚踝,狠狠一拉。
李曼失去平衡,单膝跪地。白楠趁机翻身,骑在她身上,拳头高高举起——
“砰!”
顾伯从后面用槍托狠狠砸在白楠后脑。这一下力道控制得极好,足以让人晕厥却不会造成永久伤害。白楠举起的拳头僵在半空,眼睛向上翻白,然后整个人软软地从李曼身上滑下来,瘫倒在地。
一片死寂。
只有发电机低沉的轰鸣,以及众人粗重的喘息声。李海扶着发电机外壳,大口呼吸,颈侧留下十道清晰的紫红色指痕。李曼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神冷得像冰。
顾伯看着倒在地上的白楠,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槍托,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他刚才真的想杀人。”
“他失去了所有。”吐恩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一直沉默地照顾着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的叶蓁,此刻才抬起头,脸上写满了疲惫,“人在那种时候,需要找个仇恨的对象。否则……他自己会先崩溃。”
李海走到白楠身边,蹲下身,检查他的呼吸和脉搏。确定人只是昏迷后,他沉默了几秒,从腰后取出一副手铐——那是从某个死去的治安官身上找到的,一直带着以防万一。
“帮我一把。”李海对顾伯说。
两人合力将白楠拖到房间角落一根裸露的暖气管旁。那根铁管有成年男人手腕粗,锈迹斑斑,但足够结实。李海将白楠的右手铐在铁管上,调整了一下位置,确保不会压迫血液循环,但绝无可能挣脱。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看着昏迷的白楠,声音低沉:“你说得对,吐恩。他需要仇恨。但让他恨我吧,总比恨他自己强。”
顾霈忍不住问:“我们……我们难道真的错了吗?”
李海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刚才掉落的对讲机旁,捡起来,重新装上电池盖,按下通话键:“江子,还在吗?”
“在。”李江的声音立刻传来,带着担忧,“哥,刚才怎么了?我好像听到……”
“没事。”李海打断他,顿了顿,“告诉白灵,她爸爸没事,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让她别担心。”
“好。”
李海关掉对讲机,转过身,面对房间里所有人。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脸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中。
“错了吗?”他重复顾霈的问题,声音里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也许。我们判断失误,低估了敌人的追踪能力,也高估了营地的团结。这是事实。”
他走到白楠身边,看着那张昏迷中依然扭曲的脸:“但白楠,还有那些跟着老谷走的人,你们犯了一个更致命的错误——你们以为,在这个世界里,只要缩起头,麻烦就会绕道走。”
他的声音逐渐提高,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压抑已久的、冰冷的陈述:“这帮恶人为什么攻击我们?因为我们是软柿子吗?不。因为我们有水电站,有围墙,有物资,有女人和孩子。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就是原罪。没有我们惹不惹他们,只有他们什么时候找到我们。”
他蹲下身,与昏迷的白楠平视,仿佛在对他说,又仿佛在对所有人说:“你们选择了老谷。选择了那个在隔离站就想抛下伤员自己逃命的老杂种。你们相信了他的鬼话,以为只要把我们推出去,就能换来平安。结果呢?”
他的手指向门外,虽然隔着铁门,但所有人都知道外面是什么景象。
“结果就是,当墙被炸开时,你们依赖的那个人,把门锁死了。你们的妻子、孩子拍打着那扇门,哭喊着求救,而他在里面,冷眼看着。”
李海站起身,声音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白楠,你可以恨我,恨我招惹了敌人,恨我还活着。但你要记住——真正害死唐娜和白露的,不是我们,是你们自己的愚蠢,和那个你们选择信任的人渣。”
他转过身,不再看白楠:“等他醒了,如果还失控,就打晕他。我们现在没时间处理心理创伤。”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
“砰!砰!砰!”
外面传来了槍声。不是行尸的嘶吼,不是爆炸,而是清脆的、有节奏的步槍点射。
李曼瞬间反应,几步冲到墙边一处狭窄的射击孔前,将眼睛贴上去。透过加固的防弹玻璃和锈蚀的铁栅,她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月光下,两个身影正在厂区空地上浴血厮杀。
是者勒蔑,那个魁梧的蒙古汉子,此刻如同一尊移动的钢铁堡垒。他手中不再是消防斧,而是一挺从武器库找到的轻机槍——那是营地压箱底的宝贝,子弹稀少,平时绝不动用。此刻,槍口喷吐着火舌,子弹成扇形扫向涌来的尸群。每一串点射,都精准地放倒三四只行尸。他一边射击,一边稳步后退,步伐沉稳得如同在自家后院散步,完全无视那些几乎扑到眼前的腐烂手臂。
而在他身侧,是顾胜兰。
顾霈也挤到另一个射击孔前,当他看清那个人影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那是我姐?”
顾伯闻声也凑过来,只看了一眼,这位向来沉稳的老兵,眼眶突然红了。
月光下的顾胜兰,几乎让人认不出来。她不再是那个在厨房默默做饭、说话轻声细语的女人。她身上套着一件从武器库翻出的战术背心,里面塞满了弹匣,手上端着一把突击步槍,槍托牢牢抵在肩窝,每一次点射都干脆利落。
她的动作流畅得可怕。行进间射击,侧身换弹,翻滚躲避,起身补槍——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多余。一只行尸从侧面扑来,她甚至没有转头,只是手腕一翻,槍口下压,“砰”地一槍打碎了行尸的膝盖,在它倒地的瞬间,第二发子弹已经贯穿了它的头颅。
更让顾霈震惊的是她的眼神。透过射击孔,在月光和槍口火焰的映照下,他看到了姐姐的眼睛——那不是他熟悉的、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那是一双冰冷的、专注的、如同机器般精准计算生死的眼睛。
“她……她什么时候……”顾霈喃喃道,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顾伯的手按在儿子肩膀上,用力捏了捏。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复杂的、近乎骄傲的情绪:“你姐姐……她一直都会。只是以前,她觉得没必要。”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你妈妈走的那年,我跟她说,‘这个世界不太平,你得学会保护自己’。她学得很快,比你还快。但她不喜欢。她说,‘我不想像你一样,一辈子活在槍声里’。”
老人看着窗外那个在尸群中穿梭、如同死神舞蹈般的身影,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现在……她没得选了。”
就在这时,顾胜兰似乎察觉到了发电机房这边的注视。她一边换弹,一边向这边打了个手势——拇指竖起,食指中指并拢指向地面,然后迅速划向左侧。
“他们在清理左侧通道。”李曼立刻解读出手势的含义,“准备接应。”
话音未落,发电机房的铁门突然被从外面“咚咚”敲响。不是行尸那种无意识的抓挠,而是有节奏的、三短一长的敲击——那是约定的安全信号。
李海和顾伯迅速移动到门两侧,李曼持槍瞄准门口,顾霈则握紧了手中的砍刀。吐恩将叶蓁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摸向了腰间的医疗包——虽然那里面现在除了绷带和几片止痛药,已经没什么像样的东西了。
李海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栓。
门被推开一条缝。首先挤进来的不是人,而是一辆锈迹斑斑的手推车。车上堆满了东西:用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几个弹药箱、甚至还有两顶头盔。
紧接着,顾胜兰侧身闪了进来。她满身血污,额前的头发被汗水黏在脸上,呼吸急促却平稳。一进门,她立刻反手将门推上,落栓,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姐!”顾霈忍不住喊道。
顾胜兰看了弟弟一眼,那眼神依旧冰冷,但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柔和。她没有说话,只是迅速将手推车拉到房间中央,扯开油布。
油布下,是营地的备用武器储备:四把突击步槍,两把手槍,一挺轻机槍,以及十几盒子弹,甚至还有几枚手榴弹和两把军用匕首。
“武器库东侧暗格里藏的。”顾胜兰言简意赅,声音因为刚才的激烈战斗而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之前我和者勒蔑清点时发现的,没上报,怕引起恐慌。现在用上了。”
她拿起一把突击步槍,利落地检查槍机,装上弹匣,然后递给李海:“三十发满。省着点,总共就六个弹匣。”
李海接过槍,入手沉甸甸的。他看了顾胜兰一眼,眼神复杂,但最终只说了一个字:“好。”
顾胜兰又将***槍递给顾伯,一把给顾霈,自己背上一把步槍,将轻机槍和剩余弹药箱留在手推车上:“者勒蔑在外面顶着,但撑不了太久。尸群太多了,槍声会把整个山谷的都引过来。”
她一边说,一边再次检查了自己的武器,然后看向李曼:“李队长,有想法吗?”
李曼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射击孔前,再次观察外面。者勒蔑已经退到了厂房入口处,正依托一个水泥墩子做掩体,用轻机槍做压制射击。但尸群的数量实在太多了,黑压压的一片,从被炸开的围墙缺口源源不断涌入,几乎填满了整个厂区空地。
“硬冲是送死。”李曼收回目光,转向李海,“但有个办法,也许能解围。”
“说。”李海将弹匣插入胸前的战术背心。
“还记得我们之前清理南边那个小镇吗?”李曼说,“当时尸群堵住了出口,用摩托载音响引走了它们。”
李海眼睛一亮:“你是说……”
“声东击西。”李曼点头,“开上悍马,装上音响,把尸群引出营地。只要拉开距离,它们就追不上了。”
顾伯皱眉:“太冒险了。一旦车在半路抛锚,或者被尸群围住……”
“留在这里也是等死。”李曼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尸群会越聚越多,最后把这里彻底围死。我们没有那么多弹药,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她看向李海:“你做决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海身上。昏暗的灯光下,李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颈侧那十道紫红色的指痕格外刺眼。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点头。
“就这么办。但需要有人留下。”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吐恩还在照顾叶蓁,白楠被铐在暖气管道上昏迷不醒,李江和孩子们在地下掩体……
“吐恩,你留下。”李海做出决定,“照顾叶蓁,看着白楠。如果……如果情况失控,你知道该怎么做。”
他走到吐恩面前,从腰间抽出自己的手槍——那是他最后一把备用手槍,弹匣是满的。他将槍递给吐恩。
吐恩看着那把槍,没有立刻接。他的目光从槍移到李海脸上,又移到墙角昏迷的白楠身上,最后落在自己颤抖的手上。他是个医生,誓言是救人,不是杀人。但此刻……
“吐恩。”李曼的声音传来,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这不是让你杀人。是让你在必要时,做出选择。为了团队,也为了他自己。”
吐恩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他接过槍,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
“我明白。”
“好。”李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看向其他人,“胜兰,你和我开车。者勒蔑火力掩护。李曼,顾霈,顾伯,你们清理出口,确保我们冲得出去。有问题吗?”
“没有!”众人齐声回应。
“行动。”
发电机房的门再次打开。这一次,冲出去的不再是绝望的逃亡者,而是一支有明确目标、装备精良的战斗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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