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越狱
九、越狱 (第1/2页)师屏画吃了顿寡淡的午膳后,张三突然抱着肚子在地上哼哼。师屏画心里咯噔一下,疑心行烟带来的菜里真有毒,也顾不得嫌弃她一身脏乱,赶忙扑到她身边:“怎么?你很疼吗?”
张三满头是汗,只顾着诶哟诶哟打滚。
“快来人啊!快来个郎中啊!有人中毒了!”师屏画忙叫道。
她银子给够,又是开封府尹都要礼让三分的人,张三的命也跟着金贵起来,狱卒很快带进来一位郎中。
郎中放下药箱:“你把她枷锁取了。”
“她可是死刑犯!”
郎中怪道:“她都要死了,你给她看病干嘛?”
狱卒想想确实:“那今天就看在师娘子的份上,破例一回。”
张三倒在地上神志不清地呻吟,狱卒解开了她的镣铐:“行了,你……”
话没说完,张三突然一甩锁镣,铿得一声砸在他的额角。狱卒应声而倒,扑簌落进干草堆里,额头蜿蜒落下血渍。
郎中“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起身,张三已经抄起药箱里浸了蒙汗药捂住了他的嘴。郎中被她摁着,用力挣扎了几下,很快就晕了过去。
师屏画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呆呆地落坐在茅草堆上,吓得浑身直抖索。这就是杀人犯吗?她跟她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张三动作麻利地剥下狱卒的甲胄换上,把他拖进黑暗中。又扒了郎中的行头递给师屏画,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
“给、给我的?”师屏画的嗓子眼儿都在发颤。
张三用力点点头,一张黢黑的脸上笑得腼腆,但师屏画哪里敢不从?也等着她抄起镣铐给她一下子吗?
一刻钟后,师屏画穿着蓝布青衫、背着个药箱,跟在身材矮壮、腰挂锁镣的“狱卒”身边,战战兢兢走在甬道里。
根本走不出去的吧?
来路上,她可是通过了层层关卡,防备不可为不森严。
前方有一伙衙役巡视而过,师屏画都准备好被逮个正着,可惜擦肩而过,他们都没验令牌。师屏画暗中观察,发觉这伙人也鬼鬼祟祟的,一时之间多了个心眼。
没过多久,就听见背后的狱卒问:“你们什么人?!”方才那群衙役竟然抽出刀来,二话不说杀了盘问的狱卒,直奔女囚所。
这下子牢里可乱了套,所有衙役都奔着那伙人去了,张三先是领着师屏画在手边的牢房里躲了会儿,再趁乱逃出了大牢。
师屏画闻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只觉得古代人民的生活真是太刺激了。急匆匆跑过殿前广场,一路上也没有人盘查他们,她甚至看到衙役按着刀往大牢赶,谁会在意一个带着郎中的狱卒?
重新沐浴在阳光下时,师屏画都不敢相信,她们竟然就这样成功越狱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很多时候是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跟你同舟共济的人会一言不发地干出什么浑事来,让命运的小舟一头扎往未知的方向。
*
林立雪铁青着脸走到女囚所时,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倒着八具尸体。就在片刻之前,开封府牢有人劫狱,最后还是宋时雨熟谙刀马功夫,才把刺客尽数诛灭在牢里。
“一个活口都没有?”
“他们嘴里藏了药,见势不好,便都自尽了。”
“师氏呢?”
“连同张氏,都失踪了,没有找到她们的尸体。”
“那就是劫走了——他们可有动其他犯人?”
“不曾。”
林立雪回想起午后,那小娘子哭哭啼啼说过的“郎君之贵,贵不可言”,冷笑一声:“还当真是金贵得很呢。为了劫个小娘子,枉顾国法家规,这可是天子脚下,他当我林立雪是什么人,当开封府是什么地方?!你立刻带人去问问姚谦,他这儿媳,究竟是在给谁当外室?现在不是藏匿家丑的时候,他得给我个准信!”
“是。”
林立雪前脚处理完这起蹊跷的劫狱案,后脚就收到了一封请帖。他坐镇开封府,身份敏感,要务繁多,很少出席宴会,大家都晓得避嫌的道理,谁会请他赴宴?
他眼风一扫,“大理寺卿魏承枫敬上”五个字龙飞凤舞,霸道万分,林立雪立即眉头一皱。
魏承枫乃魏侯与长公主的独子,但林立雪素来厌恶此人,并不想与他多有瓜葛。
这人缘是魏侯与前妻所生,身份微贱,名声恶劣。十六岁考取明法科出仕,不久因为在朝会大典上殴击晋王殿下被刺配流放,机缘巧合从军中升迁,在地方经营数年,一路从知县做到知府,已算是年轻一辈中极为精明强干的了。
林立雪的属地曾与魏承枫的毗邻,知道这位年轻后生颇有手段,能把边境驻地治理得井井有条,若是这样下去,也未尝不是国之干城。
奈何年前,他上书一封,奏称燕王谋反,先斩后奏查抄其家。等圣旨下来,揭开封条,竟活活饿死了二十多口人,震惊朝野。
但是魏承枫非但没有因为抄家抄出人命获罪,反而严刑拷打取得谋逆口供,上交朝廷,接下来的旬月间,授命主持燕王逆案,斩杀、流放四千余众,直杀了个人头滚滚。
那段时间,皇城每天都有杖毙的官员拖出来,血染丹陛。整个汴京乃至整个天下都风声鹤唳,朝野上下难得众口如一地称呼他为——疯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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