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章:暴力的变故
第一卷 第二十章:暴力的变故 (第2/2页)鼯鼠见过孩子们把它们当气球吹。
现在扔在这里算是好的,村民们饮用的河水里经常漂浮着用过的避孕套。
靠吧台出入口的地上堆着几块毛巾,本就肮脏不堪的白毛巾沾满新鲜血迹,透露出这里刚刚发生过流血冲突。
那个年头,人们不懂得法律,不相信警察,岩糯维持地方治安的威严都比警方强。但高高在上的岩糯不会管喝醉酒、口角、争抢女子这些破事,惹事上身又好勇斗狠的年轻人就用拳脚、泰刀甚至子弹解决鸡毛蒜皮大的恩恩怨怨。
鼯鼠戴着破帽子坐在靠里的墙角桌边,面向大门,进入酒吧的任何人都能被他看到。
他要了半箱缅甸的“Tiger”啤酒,是330毫升装的,酒精度数有3。8度,比国产啤酒度数高。
这个牌子是新加坡最受欢迎的,近来刚刚在缅甸设厂酿造,边境上已经普及到大小超市和酒吧。
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酗酒的程度。没办法,酒精是解压的灵丹妙药。何况今天做出这么大的事。
一瓶啤酒还没喝完,邻座就响起一阵喧哗声,歌手歇斯底里的吼声戛然而止,酒客们纷纷一声不响地跑出酒吧,老板惶恐地躲到吧台后面。
暴力事件再次发生,人们已经对看热闹没有兴趣,只是避之唯恐不及。他把遮阳帽抬了抬,向闹事那边看去。
邻座有六个人,一个姑娘和五个男人。
姑娘约莫只有十五六岁,一个大概30多岁的络腮胡子男人正在用拳头暴打她。姑娘抱着头,看不清楚面孔。
歌手已经停了尖锐的歌声,淡定地喝着瓶装啤酒,等着这边闹完接着唱。
男人打到姑娘身上、胳膊上的声音就像棍子急促击打着木头。姑娘不敢叫喊,只是低声求饶。
摆满啤酒瓶的玻璃茶几上散着一些白粉。
鼯鼠不想惹事,这个时候他自身难保,线人正在赶过来。他的职业要求他不能愤怒,爱恨情仇是很奢侈的情感,即便真的有,也要克制住。
他在昏暗的灯光下盯着自己的啤酒,听着那阵击打声一下下传到耳朵里,夹杂着他听不太懂的喝骂声、压抑的哭声、告饶声。
没有歌手和音乐,只剩下这些刺耳的声音,每一句都很清晰地传来。
这时候的鼯鼠,穿的像个乡下人,和酒吧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已经半醉,但还是听到少女求饶时反复嘟囔的“坤波”声,脑袋里控制不住地涌现出父亲暴打他的情景,父亲扭曲变形的脸,还有各种令他恐惧的擀面棍、鞋底、镇纸。
哭声和殴打依然持续,鼯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二话不说,大跨步冲了过去。
他天生爆发力就很强,但耐力不怎么样,借助这个冲跑的惯性,抓起起那个高大的男人,力度从脚、腿传递到腰和肩部,最后全部集中到胳膊和双手上,把男人斜斜地抛向半空,脸朝下狠狠摔在另一张玻璃茶几上。
男人爬起来,惊愕地看着他,玻璃渣刺伤了他的脸,愤怒而不解地用汉语叫起来:“她不和男人上床!”
“他妈的你是不是叫她去卖?”鼯鼠完全控制不住情绪,声音变了调,“她不卖,你就打她,是吧?”
鼯鼠再一次冲到那个趔趄站起的男人跟前,顺势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贴着墙,随手拿起一个啤酒瓶,一下接一下地砸到男人的头上。
“那是我女儿啊!”男人咆哮了一声。
鼯鼠愣了一瞬间,男人可以觉察到他眼里闪过一丝犹豫,紧接由愤怒变得冷酷。
然后只听见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从鼯鼠口中传来:“那更该死!”
他娴熟地把啤酒瓶的瓶身敲到墙上,手里陡然握住了几把锋利、致命的尖刀,匕首把就是瓶颈。
他不再犹豫,对着男人的颈动脉猛插进去。
他转动着拔出瓶颈,男子心脏就像高压泵一样,每跳动一下,血就从伤口出来冲一次,血雾在闪烁的灯光下喷洒。
姑娘的尖叫声响彻在小酒吧里。
一把泰刀从后面刺进了鼯鼠的右腰。
就像被马蜂蛰了一下,他知道已经被偷袭,那把刀还挂在后腰上,他转过身扑过去,抱着那个捅他的人滚倒在地上,用碎裂的啤酒瓶一顿雨点似猛扎。
直到那个人一动不动,他爬起来,趔趄地走向厕所,那是个臭气熏天的小厕所,还好墙上有块裂开的镜子。
他背对镜子,回头咬着牙从腰上拔出泰刀,伤口旁边那片肉跟着刀刃翻了出来。血流得不算多,没有伤到动脉和大静脉,也没伤到脏器。
他没有时间包扎伤口,必须尽快逃走。
他右手捂着后腰的伤口走出厕所,酒吧里空无一人,歌手、小姑娘和服务员早跑了,其他人更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拿起吧台一瓶没开过的杰克·丹尼威士忌,看了一眼地上两具尸体,趔趄地走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