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还没被人记住的名字最安全
第426章 还没被人记住的名字最安全 (第1/2页)深谷幽暗,岩洞的入口被垂落的藤蔓遮掩得密不透风,仿佛一道隔绝尘世的帘幕。
楚瑶拨开潮湿的叶片,走了进去。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腐土和岩石冷冽的气息,这里是她藏匿自己最大秘密的地方。
洞穴深处,一个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石匣静静躺在石笋的阴影里。
她解开绳结,掀开油布,匣中那本厚重的笔记便显露出来。
封面没有名字,只有一道深深刻下的划痕。
这便是她的“反模因笔记”。
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那是她耗费多年心血独创的文字,扭曲、盘绕,像是一群挣扎的虫豸。
这套文字的复杂程度,就连她自己,也必须对照着藏在脑海深处的密钥,才能逐字逐句地解读。
这是她对抗璇玑阁思想钢印的最后壁垒,是她为自己保留的一片绝对自由的精神领地。
她曾以为,有朝一日,自己会亲手将这本笔记付之一炬,让所有的秘密都化为灰烬。
但现在,她有了更好的主意。
她将笔记抱在怀中,转身走出岩洞,来到谷底一处隐秘的培育场。
那里,数十个陶罐半埋在土里,罐口用细密的网罩着。
听到她的脚步声,罐内响起一阵细微而急促的骚动。
这些是谢昭华生前留下的异种,一种名为“噬字蛊”的奇特蛊虫。
它们通体银白,没有眼睛,唯一的食物便是承载着信息的墨迹。
楚瑶打开一个陶罐,取出一页笔记。
她没有丝毫犹豫,将那写满心血的纸张缓缓送入罐中。
银白的虫群瞬间蜂拥而上,贪婪地啃食着纸上的符号,仿佛在吞噬一个个独立的灵魂。
纸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墨迹化为蛊虫的养料。
她一页一页地喂食,动作沉稳而专注。
这本承载了她所有反抗与思考的笔记,没有被火焰净化,而是被分解、吸收,转化成了另一种生命形态。
当最后一页纸被吞食殆尽,虫群开始躁动不安,很快便在陶罐底部产下一粒粒灰白色的卵。
卵壳极薄,表面却天然浮现出无数道扭曲的纹路,像是那些被吞噬的符号在绝望中留下的最后烙印。
楚瑶收集起所有的蛊卵,来到深谷的溪流上游。
激流从山石间奔涌而下,撞击出白色的水花。
她将一把把蛊卵撒入水中,看着它们随着湍急的水流翻滚着、碰撞着,被带向未知的远方。
“真正的遗忘,”她对着奔流的溪水轻声说道,“是连灰都不留给它捡。”
三天后,下游的渔民在捕鱼时,捞起了一些附着在渔网上的怪异小虫,它们刚从卵中孵化,壳上的花纹奇异而美丽。
村里的孩童觉得好玩,将那些被冲上岸的卵壳捡回家,当成弹珠一样敲碎了玩耍。
卵壳的碎片混入泥沙,那些扭曲的纹路在雨水的冲刷下,渐渐在河床的淤泥上蚀刻出更深、更广的痕迹,断断续续,绵延数里,却无人能解其意。
时光流转,第三个迷路节如期而至。
在山脚下的村落里,孩子们遵循着古老的传统,自发选出了一个“最不会认路”的小女孩作为领队,踏上了没有目的地的旅程。
密林深处,张阿妹像一道影子般藏身于繁茂的枝叶间,静静观察着这群孩子。
她看到她们叽叽喳喳地走错了无数个岔路口,最终竟误打误撞地来到了一片荒废的宅院遗址前。
那是陈十一当年的旧居。
屋顶破了个大洞,墙壁也已坍塌过半。
孩子们没有害怕,反而兴致勃勃地开始“探险”。
当夜幕降临,山间下起小雨,雨水顺着屋顶的破洞滴落下来。
领队的小女孩竟号召大家一起动手,用捡来的宽大树叶和藤蔓,七手八脚地将漏雨的屋顶简单修补了起来。
她们并不知道这里曾住过谁,也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故事,对她们来说,这只是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新发现”。
夜深了,孩子们围坐在一堆小小的篝火旁。
一个年纪最小的孩子枕着同伴的膝盖,仰头问道:“我们为什么要迷路呀?”
领队的女孩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因为大人们总说要‘走正确的路’,可是他们走了那么久,从来没有到过这么好玩的地方。”
树影中的张阿妹闻言,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悄然转身离去,身影没入更深的黑暗。
行至一处岔路口,她从怀中摸出一个随身多年的陶哨,那是她曾经用来传递讯息的工具。
她没有丝毫留恋,双手用力,将陶哨干脆地掰成了两半。
一半,她轻轻放在了岔路口的石头上,任其风吹日晒;另一半,她走到溪边,松开手,任其沉入冰冷的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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