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分房子,太高兴
第154章 分房子,太高兴 (第1/2页)两家四个大人,接下来开始说起了近两年发生的类似事宜。
很多!
很让人心寒!
钱进给每个人都斟上酒,连几个大点的孩子也分到了橘子汽水。
“哥,姐,”他举起酒杯,“这都是教训,发生在眼前的教训,咱们得牢记呀,可不能犯下类似错误。”
“家和万事兴,咱们必须记住,咱们是一家人。爹娘走得早,咱们更要互相扶持。”
玻璃杯在灯光下折射出昏黄的光:“现在政策变了,以后会越来越好。你们回城的事包在我身上,孩子们上学的事也别担心。”
陈寿江突然离席,走到墙角那个印着“林场优秀伐木员”的帆布包前,从里面掏出个布包。
他走回来时,布包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四兄弟,”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把布包放在桌上,一层层打开。
“这是俺们这些年攒的,不多,就二百三十七块八毛,这次带回来没别的意思,想叫你先拿着打点关系……”
钱进像被烫到似的跳起来:“姐夫!你这是干什么!”
他抓起那迭皱巴巴的钞票往陈寿江怀里塞,“我要收你这钱,我还是人吗?”
陈寿江梗着脖子说:“四兄弟你听我一语,我知道你够意思,你……”
“别你你你了,我有办法安排你们回城,符合政策的回城,根本不用花钱,你给我钱这是干什么?”钱进一皱眉一拍桌子。
领导的威严出来了。
魏清欢慢条斯理的说:“姐夫,我们两口子都知道你的为人,你豪爽痛快大方。”
“可是你肯定喝多了,有件事没有想清楚,你小舅子是要你们通过合规合法的渠道回城,这种情况下你拿钱给他,岂不是想让他犯错误?”
钱程也摁住了陈寿江:“妹夫,以后一家人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钱这东西,一家人拿出来伤感情,咱就听老四的话,对吧?老四也不要客气,千万不能瞎客气,该用钱了你给我们说,反正该怎么着你就尽管安排我们。”
“我现在看出来了,虽然我是大哥那是你二姐,在家里你得叫我大哥叫钱夕叫二姐,可在外头、在正事上,咱们就不能论兄弟姐妹了,我们得听你安排!”
钱进说道:“那立马把钱收起来。”
陈寿江不废话,把钱和包递给了钱夕。
钱夕从包里掏了掏,掏出几张粮票和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四兄妹站在街道口,背后墙上还刷着“总路线万岁”的标语。
她说:“这是当初拍的照片,我经常看,我总看,然后我担心,担心多少年见不到面,咱们兄弟姊妹没有感情了。”
“今晚我才知道,我以前是瞎担心,咱感情比年少时候可要浓多了。”
说着,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钱进说道:“因为那时候不懂事,现在懂事了嘛。”
“好了不废话了,你们的钱都留着,以后回城了,给孩子把学籍办过来,你们要给他们买新书包,买新文具。”
他转向几个孩子,“想不想在城里上学?城里有大海,有汽车轮船,有电影院公园还有少年宫……”
“想!”陈建国迫不及待的喊出声,随即又害羞地低下头,“我、我想学开大轮船,以后我要去给国家开大船。”
钱进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好,以后你从海员干起,一路干到船长去开大船。”
“到时候带你爸妈去海上,去欧洲去非洲去南极北极……”
陈建国急忙说:“非洲不能去,那里有狮子吃人,南极北极也不能去,那里有南极熊北极熊啥的,也吃人。”
钱进笑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谨慎的。”
钱夕还在回味往昔。
她紧紧攥着那张老照片,指甲都泛了白:“妈临走前说、说让我们互相照应,结果这些年我们没照顾好你,反倒要你来照顾……”
“胡说!”钱进一看话题绕不过去,只好顺着她的话说。
“怎么没照顾我?我上学那会儿,你和哥每个月给我寄五块钱;后来我去下乡了,你们三个更是给我寄钱寄票。”
“呃,我记得有一回我说我的毯子被偷了,姐就把嫁妆里的缎子被面给了我。”
他转向钱夕:“是不是?”
这可都是日记里记过的内容。
准没错。
钱夕脸上终于露出温暖的笑。
弟弟能承他们哥姐的人情,这是他们最大的欣慰。
魏清欢招呼他们继续喝酒:“你们大老爷们怎么就喝这么点?来,继续喝呀。”
钱进开啤酒瓶分给两人:“就是,你俩杯子里怎么还有酒呢?想养鱼啊。”
继续喝酒。
氛围慢慢便热烈起来。
钱程喝多了,绘声绘色地讲钱进小时候的糗事:
“这小子七岁的时候,城里计划经济还没那么严格,当时还有菜贩子,他当时就会砍价。”
“大白菜人家要五分钱一斤,他非说‘社会主义白菜不能这么贵’,最后愣是砍到了四斤两毛二……”
魏清欢闻言笑得前仰后合。
她拍钱进的肩膀笑着说:“原来钱总队小时候这么机灵呢?”
慢慢的夜色便深了。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餐厅,在剩菜残羹上镀了一层银边。
螃蟹壳、鱼骨头、空汽水瓶在桌上堆成了小山,却没人舍得离席。
几个孩子吃的打饱嗝,肚子滚圆跟衣服下塞了皮球似的。
钱进怕他们撑出毛病来,让魏清欢带他们下楼去溜达。
魏清欢叮嘱他:“这么晚了没有公交车了,你们得走着去工人新村那边,所以别喝太多。”
陈寿江大大咧咧的说:“啤酒而已,没啥度数,我喝多少都喝不醉!”
“滚蛋,你不能喝了,再喝你得耍浑了。”钱夕将他手里酒瓶夺走。
钱进换上茶水:“今晚差不多得了,明晚还得继续喝呢。”
“另外明晚我大舅哥会跟咱们一起吃饭,他可是好酒量,你们得留点肚子明晚对付他。”
陈寿江还要争辩。
钱程拍拍桌子:“听东家的,这是东家的家里,妹夫,咱可千万不能喝多了闹笑话。”
说着他冲魏清欢的背影点点头:
人家给咱脸,咱得兜着,不能给脸不要脸。
钱夕一把将酒瓶夺走,陈寿江只好尴尬的笑。
后面魏清欢回来的时候,魏雄图也回来了,小汤圆趴在爸爸背上已经睡着了。
双方简单握手见面,钱进招呼两家亲戚:“走吧,去你们自己的房子看看。”
这话把两家大人说的都是热血沸腾。
深夜,路上没什么人,只有路灯昏黄的亮着,梧桐树在秋风中沙沙作响。
一路溜达进入工人新村,这里就没有路灯了。
钱进摸黑走在最前面,手里攥着的那串钥匙叮当作响。
身后,哥姐两家人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脚步却轻快得像是要飞起来。
钱进那句话太激励人心了:
去看看你们自己的房子!
我们在城里也有房子!
“到了,就这栋。”钱进在自家楼前停下,指了指顶楼,“记住咱们楼号,咱住的是顶楼东边户。”
“房子里应该有些乱,之前我用来存放了一些物资。”
钱程仰着头,脖子上的青筋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这个在黄土高原晒了十几年日头的汉子,此刻像个第一次进城的毛头小子:“又住回楼房了!”
钱进踏上水泥楼梯,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身后立刻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五个孩子争先恐后地往上跑。
钱夕呵斥他们:“邻居都睡了,不准出声,谁出声给我站外头!”
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钱进推开门,房间里空气有些沉闷。
自从住了复式楼后,他就没带魏清欢回来住过,这里成了仓库,他怕有小偷摸进来,天天锁着门窗。
随着他拉动墙上的拉绳,“啪”地一声,四十五瓦的灯泡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瞬间填满了整个客厅。
陈寿江当即赞叹一句话:“这灯泡瓦数不小,真亮堂啊。”
钱进把钥匙塞进钱程手里:“哥,姐,我以后不会回来住了,这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家了。”
这句话像一块烧红的铁,烫得钱程猛地一哆嗦。
钥匙从他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寿江反应最快,弯腰捡起来,在衣襟上擦了又擦:“这这,这钥匙以后就给我们了?”
“当然。”钱进笑着打开所有房间的灯,“爸爸留下的这套三居室,本来就是给咱们四家的。”
“还挺好的,你们看我现在住单位分的房子,那这套就归你们了,一家一个卧室,然后孩子可以住客厅也可以去房间里打地铺,正好。”
五个孩子已经像小老鼠似的在各个房间乱窜,兴奋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钱夕不得不再次呵斥他们。
马红霞也挨个房间转,忍不住说道:“难怪、说句不好听的话,难怪那些知青的兄弟姐妹不让他们回城分房子,这城里房子真好。”
她佩服的看向钱进:“四兄弟,你心眼真好!”
钱途很懂事了,惊喜的问:“妈,这就是咱以后的家吗?咱家通电了?”
钱进说道:“对,通电了,还有自己的厨房,回头让你妈做拉面给我们吃。”
钱途高兴的说:“我妈拉的面有粗有细,但都很好吃,小叔你就放心的吃吧。”
钱进讪笑。
这话怎么有点别扭。
三个房间大小不一样。
钱进问道:“大哥二姐,你们怎么弄?抓阄来分卧室吗?”
钱夕果断说:“抓什么阄?这间朝南的卧室最大,哥嫂你们住,你们孩子多,三个孩子呢。”
“旁边这间稍小点,给老三两口子留着吧,北面那间给我们。”
“北边房子阴冷,我们在林场习惯了冷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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