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姨父已经节制天下兵马了,现在西域兵马也要掌控吗?
第428章 姨父已经节制天下兵马了,现在西域兵马也要掌控吗? (第2/2页)是夜,月黑风高。
五十余艘舰船悄然离港,如群鲨般扑向沉睡的江南海岸。
海浪拍打着礁石,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注定充满争议的远征。
而在夷州王宫内,孙权彻夜未眠。
面前摊开的中土地图上,已被朱笔圈出数个沿海要地。
他喃喃自语:
“非孤不仁,实乃……故土难离啊。”
窗外,
月黑风高,惊涛拍岸。
浪涛拍打着吴国海岸的礁石。
沿岸村落早已陷入沉睡,只有零星几点渔火在夜色中摇曳。
周胤站在船头,目光如刀。
他身后的艨艟战舰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滑向岸边。
这些战船体型细长,以生牛皮覆盖船身,行进速度极快。
“登陆。”
他简短下令。
两千名夷州士兵如潮水般涌上岸边。
他们分成数队,迅速向村落包抄。
“破门!”
周胤低喝。
第一批木门被撞开的巨响划破夜空,紧接着是惊叫声、哭喊声。
士兵们强行闯入民宅,将惊恐的居民从被窝中拖出。
“绑了!速速带返船上!”
周胤在混乱中高呼。
一个老翁踉跄着扑到周胤面前:
“将军!求您放过我家孙儿吧!我们只是寻常渔民啊!”
周胤面无表情地挥手:
“带走。”
突然,村外传来马蹄声。
一点、两点,很快连成一片。
“官兵来了!”
哨兵飞奔来报。
周胤眉头一皱,他没想到官军反应如此迅速。
“结阵!弓箭手准备!”
夷州士兵迅速组成防御阵型。
在朦胧的月光下,可以看见远处尘土飞扬,数十名骑兵正疾驰而来。
“放箭!”
箭雨呼啸而出,冲在前面的几骑应声倒地。
官军攻势稍挫,但后续部队仍在不断涌来。
“撤退!交替掩护!”
周胤果断下令。
夷州士兵且战且退,将掳获的百十名百姓推上小船,再转运至大船。
箭矢不断从他们头顶飞过,有几名士兵中箭倒地,很快被同伴拖走。
周胤最后一个登船。
他站在船尾,望着岸上越来越多的火把,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下一处。”
吴郡,相国府。
张温被晨钟惊醒,披衣起身。
书房内,几名地方官员已等候多时。
“相国,昨夜沿海三村遭袭,百余名百姓被掳。”
会稽太守快步上前,声音急促。
“据幸存者称,来袭者操夷州口音。”
张温眉头微皱,接过军报扫了一眼:
“夷州海寇?何时变得如此猖獗?”
“相国,此事非同小可,”
太守低声道,“贼人战术娴熟,进退有度,不似寻常海寇。”
张温踱至窗前,沉思片刻:
“传令,加强沿岸防务,各郡县组织乡勇,协助官兵巡防。”
“是否应上报朝廷,请旨增援?”
张温摇头:
“区区海寇,何劳圣虑?剿灭即可。”
“况这点小事都要惊动朝廷,岂不更加显得吾辈无能乎?”
他转身回到案前,提笔书写手令:
“命沿海各郡,严加戒备。”
“遇海寇,格杀勿论。”
夷州水寨。
孙权背对帐门,望着墙上那幅简陋的海图。
他年过四旬,面容粗犷。
眼中却有着与这片土地不相称的锐利。
“三日,三千人,”
他喃喃自语,“够了。”
帐帘掀起,
周胤大步走入,甲胄上还沾着海水的咸腥。
“大王,末将复命。”
孙权转身,目光锐利如鹰:
“吴地有何动静?”
“张温已加强沿岸防务,吴地难以下手。”
“末将转掠越地,收获颇丰。”
孙权微微颔首,示意周胤继续。
“我军利用船速,夜袭昼伏。”
“吴军战船虽众,却不及我等灵活。”
周胤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我军船队凭借船尾舵之利,风向不顺亦能自如控制方向。”
“此确为吴军所不及也。”
“损失如何?”
“伤亡不足百人,战损十比一。”
孙权踱步至帐外,望着海边密密麻麻的战船。
这些船包括体型细长、速度极快的艨艟。
它们以生牛皮覆盖船身。
船头有坚硬的尖刺形状突出物,用于冲撞敌船。
此外,舰队中还有主要用于指挥的斗舰,船上建有带箭孔的女墙。
“传令,”
孙权突然开口,“即日起,停止一切行动。”
周胤愕然:
“将军!如今士气正盛,何不——”
“见好就收,”
孙权打断他,“掳掠三千人,汉人或可视为疥癣之疾。”
“若再继续,必引起洛阳朝廷重视。”
“届时起大军征讨,我夷州小国,弹指可灭也。”
他转身凝视周胤:
“……我等目今所求,不过繁衍生息。”
“非是现在便要与汉国争雄。”
周胤低头不语,双手紧握成拳。
“整顿船队,安抚俘虏,”
孙权语气稍缓,“令其屯田开荒,融入各部。”
海上,最后一批夷州战船缓缓驶入水寨。
被掳来的吴越百姓惊恐地望着这片陌生的土地:
四面环山,山顶有白色的石头。
据说是古越王射箭的靶子。
男男女女皆剪短发,穿耳洞,与他们熟悉的吴地风俗大不相同。
一个年轻女子紧紧抱着哭泣的孩子,望着海的那边,泪水无声滑落。
在岸上高处,
孙权与周胤并肩而立,望着归来的船队。
“将军,汉人会报复吗?”
周胤低声问。
孙权目光深邃:
“……迟早的事。”
“但夷州与吴地,隔绝障海,水土气毒。”
“汉军远征,必生疾病。”
“彼等欲图我,亦非易事。”
对于汉军而言,来一趟夷州,还不够他的油钱。
所以孙权就是赌汉人,不会为了一时意气,来做这赔本买卖。
毕竟现在朝中仍是那位大人当政。
只有那位大人还在,夷州短时间之内就是不可能被打。
因为这位大人是本世纪最强的政治动物,他是绝对的政治机器,精于算计。
怎可能做赔本生意?
我穷,所以我有理。
孙权坚信,夷州一天不开化,便一天不会被汉军收拾。
所以这段时间,也是夷州宝贵的发育时间。
他停顿片刻,又道:
“况且,东海外越与大陆越人本为同根,血脉相连。”
“这片海域的纷争,不会就此结束。”
远处,
海天相接处,阴云正在积聚。
……
洛阳,宫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刘备卧于龙榻之上,面色枯黄,越王刘理正小心翼翼地侍奉在侧。
“父皇,该进药了。”
刘理捧起玉碗,轻声说道。
刘备勉强撑起身子,啜了一口汤药,忽问道:
“近日朝中可有要事?”
刘理恭敬回禀:
“儿臣方才得报,陇西羌人归附,献良马千匹。”
“丞相已遣使抚慰,赐以锦帛。”
“唔……”
刘备微微颔首,“你兄长在朝中监国,可还顺遂?”
“兄长仁厚勤勉,朝政井井有条,父皇不必忧心。”
刘备轻咳两声,声音虚弱:
“阿斗仁厚有余,然经验尚浅。”
“你这做弟弟的,当多去朝中辅佐才是。”
刘理急忙跪伏在地:
“父皇病体未愈,儿臣理当朝夕侍奉。”
“况兄长聪慧,又有姨父在旁辅佐,必不致有失。”
“恳请父皇准儿臣尽此孝道。”
刘备目光柔和,伸手轻抚刘理头顶:
“难得汝有此孝心。”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宦官通报:
“大司马大将军李翊、太子殿下求见。”
只见李翊身着朝服,步履沉稳,身后跟着略显局促的太子刘禅。
刘理急忙起身,向李翊深施一礼:
“甥儿拜见姨父。”
李翊微微颔首,目光却径直投向刘备:
“陛下,老臣有要事启奏。”
随即转向刘理,“越王可否暂避?”
刘理看向刘备,眼中带着几分恳求。
刘备虚弱地摆手:
“爱卿何必见外,理儿亦是朕骨肉,但说无妨。”
李翊双目微阖,静立不语,殿内气氛顿时凝滞。
良久,
刘备轻叹一声,向刘理挥了挥手。
刘理只得躬身退出,在转身的刹那,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现在可以说了?”刘备问道。
李翊这才睁开双眼:
“启奏陛下,丝绸之路重开在即,西域都护府需择贤能任之。”
“臣举荐燕国人徐邈。”
“徐邈?”刘备沉吟道。
“……此人曾任谯国相、平阳太守,治绩卓著。”
“更难得的是精通多国语言,懂得西域事务,祖堪当此任。”
刘备微微颔首:
“既是爱卿举荐,想必才能出众。”
“便依卿所奏。”
话锋又一转,“然此事并非急务,爱卿何必定要支开理儿?”
李翊正色道:
“……陛下明鉴。”
“朝政大事,唯天子与储君可议。”
“越王虽为皇子,然已就藩在外,不宜预闻机密。”
刘备长叹一声,目光在刘禅脸上停留片刻:
“理儿、阿斗,皆是汝亲内甥。”
“爱卿又何必厚此薄彼?”
“陛下,”
李翊神色肃穆,“非是老臣心存偏私。”
“储君乃国本,藩王参政则易生祸端。”
“此祖宗法度,不可轻废也。”
刘备凝视李翊良久,终是疲惫地闭上双眼:
“朕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殿外,
刘理立于廊下,见李翊与刘禅走出,急忙上前:
“姨父……”
李翊却恍若未闻,径直离去。
刘禅犹豫片刻,向刘理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匆匆跟上。
夕阳西下,将刘理的身影拉得细长。
他望着二人远去的方向,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夜幕降临,越王府中,刘理独坐书房。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面容。
“殿下。”
心腹侍卫悄声入内。
“说吧。”
“探得消息,徐邈三日后即将赴任西域。”
“据悉,徐邈曾是安平太守。”
“安平太守?在河北?便是李翊的旧部?”
“……不错,李子玉扶持自己的门生故吏去西域。”
“此举,恐意在掌控西域兵权。”
刘理冷笑一声:
“姨父这是要彻底断绝本王过问朝政的可能啊。”
“是否要……”
“不必。”
刘理抬手制止,“父皇病重,此时不宜妄动。”
“不过……”
他顿了顿,“既然他们不让本王参与朝政,那本王就好好尽一尽孝道。”
次日清晨,刘理再次入宫侍疾。
他亲手为刘备擦拭身体。
更换药敷,无微不至。
“理儿,”刘备忽然开口,“昨日之事,莫要放在心上。”
刘理手中动作微微一滞,随即笑道:
“……父皇多虑了。”
“儿臣深知姨父一心为国,绝无怨怼之心。”
刘备凝视幼子良久,轻叹道:
“你能如此想,朕心甚慰。”
这时,刘理忽然跪地叩首:
“儿臣唯有一愿,恳请父皇成全。”
“说吧。”
“儿臣愿辞去越王封号,只做寻常皇子。”
“日日侍奉父皇榻前。”
刘备闻言,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良久不能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