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五章 阵痛时期
第九百六十五章 阵痛时期 (第1/2页)事态很严重,民变会牵扯很多条人命。
赵孝骞对李淮的奏疏深表怀疑,因为里面不合逻辑的地方很多。
刘泽宁这个人,赵孝骞并不认识,他是李清臣亲自提拔上来的。但赵孝骞相信监察府官员提拔的流程,品行不过硬根本不可能当上巡察使。
如果说刘泽宁之前的品行和考验都是装出来的,下放到地方便露出了本来面目,那么赵孝骞不得不给他写个“服”字。
就算按照这个逻辑,一切都是刘泽宁装的,具有如此坚韧隐忍心性的人,这是他第一次离开汴京,出巡南京,就暴露了本来面目,勒索贪墨,官逼民反,这也说不通。
在汴京忍了那么久,下去就为了贪那仨瓜俩枣,还把百姓都逼反了,这合理吗?
所以,赵孝骞直觉地认为,南京留守李淮的奏疏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所有的黑锅都扣到刘泽宁头上,偏偏刘泽宁还死无对证。
赵孝骞不由想起了猴子大闹地府,改了生死簿,结果平了地府五百年的烂账,阎王和判官都恨不得把猴子供起来当祖宗。
现在的事态,是不是颇有相似之处?
可惜,刘泽宁不是猴子,李淮也不是阎王,赵孝骞更不是昏君,不会真就凭一道奏疏就信了他。
文德殿内,众人脸色凝重,相顾无言。
大宋发生民变,这在历代帝王中都是很罕见的,对皇权的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
无论真实的原因是什么,天下人看到的只是“民变”这个事实,然后会产生各种猜测,最后质疑官家和整个朝堂的威信。
更严重的是,它让赵孝骞之前的一切谋划产生了动摇。
无论是监察府官员逼得百姓民变,还是朝廷草率推行方田均税法导致的结果,这都是对赵孝骞登基后的一切举动的否定。
你搞出来的新政和监察府,把天下百姓逼成了这个样子,要不要反省一下,然后废了这些不合适的新政和监察制度?
不用怀疑,群臣肯定会上疏这么说的。
“韩忠彦,李清臣,你二人亲自去一趟南京,查清楚此事。”赵孝骞突然说道。
二人一怔,立马起身领旨。
“政事堂安抚朝臣,事情尚未查清,不必急着下定论。”赵孝骞又对章惇道。
章惇起身领旨。
“蔡京,你去查查南京留守李淮的履历,包括他是被何人提拔,汴京朝堂上何人是他的倚仗背景等等。”
蔡京起身,神情犹豫地看了看在座的众人,低声道:“禀官家,不必查了,臣对李淮略知一二。”
“说说。”
“李淮是元祐四年的进士,高中之后先在国子监任职博士一年,后来调任吏部为主簿,历任监察御史,礼部员外郎,庐州知州,最后在绍圣二年调任南京留守。”
赵孝骞颇为吃惊地道:“这升官的速度很快啊,他有什么过人的政绩吗?”
蔡京缓缓道:“李淮在吏部和礼部任上时,倒也不太出众,后来下放地方,出任知州,在任时兴修水利,鼓励农桑,颇挣得了一些官声。”
赵孝骞眯起了眼:“‘南京留守’之职非同小可,若没有过人的政绩和资历,怕是当不上吧?李淮背后的人是谁?”
蔡京再次瞥了章惇一眼,小心地道:“政事堂尚书右丞曾崇兴,曾是李淮的座师。”
“李淮在国子监求学之时,曾崇兴那时是国子监监判,对李淮多有提携点拨之恩,后来李淮高中进士后,入国子监任太学博士,也是曾崇兴的运作……”
赵孝骞恍然,原来李淮的后台如此强硬,当朝副宰相是他的恩师,难怪中进士之后,短短不到十年便就任南京留守。
“最后一个问题……”赵孝骞竖起了一根手指,看着蔡京道:“你说这些的时候,为何总是偷偷瞄子厚先生?他欠你钱没还吗?”
蔡京悚然一惊:“官家明鉴,绝无此事!”
章惇却沉声道:“禀官家,绍圣二年,李淮调任南京留守,是曾崇兴提的名,臣当时也答应了,上奏哲宗先帝最后确定。”
赵孝骞笑了笑,不再逼问了。
官场上的事,有时候宰相也难以免俗。
章惇与曾崇兴是政事堂同僚,互相总要给个面子人情,更何况想要章惇点头,李淮恐怕暗地里也付出了一点什么。
章惇这人,看似铁面无私,在汴京的府邸也寒酸落魄得很,可是据皇城司调查,章惇可不是穷人,他只是财不露白而已。
别的不说,当初赵孝骞率军攻破河间府,种建中打开了河间府的府库,里面堆积如山的钱财,赵孝骞给汴京政事堂的大佬们都送去了一份,每一份足有数十万两。
李淮就任南京留守,付出的恐怕也不是小数目,毕竟章惇这位宰相大佬不点头,事情就办不成。
照李淮官场平步青云的速度,南京留守任上再历练个几年,就会调回汴京,那时他或许就直接进政事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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