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洞庭龙君
第605章 洞庭龙君 (第1/2页)牧羊女破涕而笑道:
“羊儿啊,羊儿,你……如何能解我的困厄呢?”
吕洞宾闻其言,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心下暗自筹谋。
此女身份已然明晰,乃洞庭龙君之女也。
却遭此等骗婚和非人之凌虐囚禁,实乃骇人听闻之事。
他吕洞宾,斩妖除魔之能,自是不在话下。
不过。
此洞庭龙女,已然嫁泾河龙王之子济水龙王为妇。
而他吕洞宾,终究乃一外男也。
若他径直插手旁人之家事,直接带走此女,恐有损这洞庭龙女之名声。
终是名不正,而言不顺。
他纯阳子之名声,向来不佳,素来洒脱不羁,常被外人视为“风流仙人”。
不过,他自是不在乎外界流言蜚语。
正是: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清。”
随他去吧,他吕洞宾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何惧他人评说!
可,谣言如洪水猛兽,恶语伤人于无形。
一旦此事传扬出去,言这洞庭龙女与外男勾结,谋害亲夫,或者与外男私奔,那这洞庭龙女之一生,便算是彻底毁了。
眼前这冰清玉洁却又遭大难的龙女,断不能再受此污名。
善是一把双刃剑,有利有弊,用得好能助人,用得不好是催命符。
若是好心,却办了坏事。
他吕洞宾于心何安?
然则,解铃还须系铃人。
女儿于夫家蒙此奇冤大辱,其娘家——洞庭龙王一脉,实乃最有资格管、最该管、亦必须知晓此事之人。
此事,最好是由这洞庭龙女之娘家人,即洞庭龙王出面,方能名正言顺,还洞庭龙女一个公道。
……
且不言洞庭龙女昔日侍从,早遭泾河龙王、济水龙王等一干人之毒手,被抽其龙髓,剥其灵智,更被无情泯灭其灵智本源,惨然化身为羊。
其混于羊群之中,前尘尽忘,不识旧主,唯知终日埋首吃草,与群羊为伍,
时日既久,其性渐泯,其终至彻底融入凡羊之列,与凡羊无有二致。
何况,以吕祖之变化莫测,神通广大,化一白羊之形,瞒过一个毫无法力的牧羊女,使其看不出端倪,何其容易。
……
“羊儿啊羊儿。”
牧羊女喃喃自语,声音虚弱,仿若梦呓:
“我也曾遇过旁人,只是畏泾河龙王权势者居多,皆置身事外,不愿相助……”
“你虽已通灵智,终究不过是一只……羊儿。”
“此济水至洞庭,前路漫漫,迢迢千里,关山险阻重重。水精盘踞河道,山精占据山头,更有那卫道仙真四处游弋,专以缉拿异类为务……”
“你此去洞庭,可谓是九死一生……谈何容易?”
“这岂不是白白害了你的性命,让你白白送死?”
“你既已通灵化妖,此乃天大之造化,当珍惜这份灵慧,自寻一灵秀山川,好生修炼去吧。”
“莫要再卷入我这纷争之中,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牧羊女言辞恳切,满是对白羊之关怀与担忧。
白羊(吕洞宾)闻言,目光愈发坚定,羊瞳之中精光湛湛,温言激励道:
“主人莫要说这等丧气话!”
“岂不闻,黄雀衔环,以报其恩;灵辄倒戈,一饭救主。”
“世间生灵,皆知恩图报!”
“小羊蒙主人牧养,灵智得开,纵使万里之遥的洞庭湖,为报深恩,亦舍命去得!”
“为雪主人奇耻,我小羊何惧粉身碎骨?”
“请主人勿疑,速将所受天大委屈、公婆狠毒行径、身陷囚笼之境地,书于帛上!”
“我小羊愿往洞庭湖而去!万里奔行,寻到那洞庭龙王!”
“定将公主殿下在此所受之冤屈苦楚,一字不差地面禀于他!告知他那无辜受难之爱女,急需他这位父王前来搭救!”
敖琼芷闻言,抬起泪眼婆娑之俏脸,定定地看着眼前这神异不凡之白羊。
绝望之冰潭深处,似被投入了一颗微弱之火星。
此言如同一道微弱却真切之光芒,照进了牧羊女那无边绝望之黑暗。
眼下,她身陷绝域,自身无法力,更无亲信可靠。
这只如神迹天降之通灵白羊,已是浩劫中唯一可攀附之稻草!
纵是虚无缥缈,除了奋力一搏,又能如何?
她虽半信半疑,但此时亦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牧羊女强忍悲泣,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期盼,叹息道:
“羊儿啊羊儿……眼下我被囚于此处,举目无亲……也只能……将这天大的希望……托付于你了……”
然而提及写信,牧羊女却又犯了难:
“可怜我身陷绝境,莫说绫罗纸帛,便连一方砚墨也无从寻觅……”
吕洞宾心中早有计较,心中道法流转。
只见那白羊前蹄轻点河畔湿润草地,一道纯阳剑气如暗流涌动,自其侧柔软腹胁之处,无声蜕下一块柔韧温润、大若手帕之洁白羊皮,悠悠悬浮于龙女面前。
白羊又从湿润的草茎间摄来水汽,凝聚成一团幽深的墨汁,弄来一根树枝,稳稳托至龙女面前:
“主人可在我的羊皮上写信。”
“我将其妥善藏于皮下,如此,当不容有失也。”
牧羊女闻言,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
吕洞宾又道:
“然则,洞庭龙君久居龙宫,宫禁森严。若只凭空口白话或一纸无凭之书,恐难取信于洞庭龙君。”
“主人还需一件贴身信物,以此为凭,方能让龙君信服。”
敖琼芷看着那羊皮与墨水,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希望渺茫,但绝望更甚!
此刻,这便是唯一一根能抓住的稻草!
她颤巍巍伸出颤抖的手指,抚过那尚有温热的羊皮,再抚摸自己冰冷的粗布衣襟,苦涩道:
“我……所有陪嫁珍宝都被他们搜刮殆尽……身无长物……唯有……”
她眸中闪过一瞬决绝与悲痛交织的光芒,她猛地低下头,对着自己纤细的手指狠狠咬下!
鲜红的血珠瞬间涌出!
她凄然苦笑,带着一股狠绝:
“唯这一身血脉筋骨,尚是父王母后所赐!”
“其中一点心头真血,内蕴龙族精魄,龙族之间,自有血脉感应,绝难伪装!”
霎时,殷红的龙血如断线之珠,自伤口汩汩涌出。
她强忍着如刀割般之疼痛,以染血之纤纤玉指为笔,蘸着自己温热如阳之鲜血为墨,在那块悬浮之、柔软如帛之洁白羊皮上,挥泪疾书起来!
字字泣血!行行含恨!
将她这滔天的冤屈,如山的悲愤,无尽的思念,以及对父王亲恩的渴盼,尽数倾注于这血书之上!
其书曰:
“不孝女琼芷,泣血百拜父王母后座前:儿深负慈恩,流落异乡,身陷囹圄,形同刍狗!”
“夫婿讳疾龙阳,喜阳厌阴,待儿冷落如冰;公婆刻薄歹毒,虐行累累!碎儿龙珠,封儿法力,剥儿霓裳,贬儿牧羝!”
“更辱我洞庭忠婢,抽其龙髓,灭其灵智,尽化为羊!”
“零落草莽,生啖凡草,永坠畜生!”
“此恨如渊,冤深似海!儿身如飘蓬,心如死灰,唯念高堂垂怜,发兵相救!”
“血泪千行,难书悲苦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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