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狩猎夜魔
第99章 ：狩猎夜魔 (第1/2页)听到夏修那的回应，圣库斯伯特那张被光辉照耀得几近半透明的面容上，缓缓浮现出一抹平静而释然的笑意，那笑容里既没有神祇的高傲，也没有战败者的凄楚，而是一种宛如祭司般肃穆、如执火者般清醒的释怀。
他垂眼望向夏修，继续说道：
“我们得尽快开始行动。”
他语调中无一丝犹豫，却又在话锋一转后补充道：
“但在此之前……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要将我的最后神谕传达给我的信徒——让我那仍坚守在真理之座的骑士与牧者明白，他们不该再为了我而死于无谓的抗争。我会亲自宣布，圣库斯伯特教会将正式放弃与地平线为敌的立场，解除敌意，退出对抗，不再为这已注定的结局做出徒劳的挣扎。”
“此外，我还有一些随我一同镇压夜魔的虔信者，他们必须执行最后的仪式布置，维持神性压制结构，确保我们稍后展开计划时，不会有任何灵性动荡造成夜魔泄露的风险。”
他语毕，微微一顿，那一双如燃金铸成的神瞳扫过远方小镇边界，那些在阴影与光明之间苦苦祈祷、不知命运将至何方的信徒们，神色中并无不舍，也无悔恨，只有一种近乎古典意义上的坚定。
那种源自信仰深处、知道何为牺牲的平和。
夏修对此并未多言，他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允许对方按照自己的方式布置后事。
……
……
三日后。
克兰格汀山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铁炉的回音仍在山脉间低鸣回荡。
卢珀卡尔·亚伯拉罕率领的狼群部队横扫西境诸矮人王邦，终结了矮人神系的战争神祇。
矮人战神的死，象征着铁脉文明的断代，也标志着北方最后的神权被彻底掀翻。
伴随着诸王之印的熔铸、铁炉法典的翻修与地平线纹章的覆盖，整片西域山脉正式归顺于地平线。
从这一刻起，阿贝里奥世界四分之三的板块皆已纳入地平线的秩序之中，昔日盘根错节的神祇势力、王权主张与族群信条，在烈火与冠冕之下被逐一重写、吞并、折服。
只有一处例外，仍屹立于未染王徽的高地之上——极光平原，真理之座，圣库斯伯特教会的神圣之域。
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得清楚，也都在等待。
人们准备好了见证一场前所未有的信仰对文明的交锋，冠冕者与信仰神祇之间的绝巅对决，然而，现实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结局。
事情的走向，偏离了所有人所能预料的轨道。
那一天，晨曦如常升起，极光平原沉浸在淡银的薄雾中，真理之座的穹顶之上，万众瞩目的神迹终于降临。
圣库斯伯特，那位自[死去的光事件]以来再未显化神性的战争与秩序之神，终于再度启示于世人面前。
然他降下的，并非怒火与惩戒，而是一则沉静而庄严的神谕：
“所有圣库斯伯特教会的信徒，自此刻起，放弃对地平线王庭的抵抗。”
“圣库斯伯特教会，正式承认休·亚伯拉罕为阿贝里奥的新主，秩序之传承者，世界的冠冕者。”
神音回荡的那一刻，整个极光平原陷入诡异的寂静。
神战，终究没有到来，地平线和平解放了西境。
至此，阿贝里奥，归于一统。
不过，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关于夜魔的事情，第五教会的事情，梦神集团的事情，宇宙海星的事情……
这里仍旧是巨头们博弈的战场，只要博弈还没结束阿贝里奥就永远没有宁静之日。
……
……
真理之境内部。
小镇再无半点尘嚣，信徒已全部离去，唯一留下的，是他们在离别前于镇区边界以圣灰和黄金碎片绘制而成的五芒星法阵，其线条交织出繁复至极的秩序咒文。
在五芒星正中，主街路灯下，仍悬挂着圣库斯伯特的身影。
信徒临行前，将两件神圣之器庄重地摆放在了圣库斯伯特脚下。
第一个自然就是——[惩戒之锤]。
这柄由青铜木与命运钉铸成的重型钉头锤，棍身布满旧时代律令文字，传说中圣库斯伯特与黑暗诸神中混乱之神【渥利达马拉（Otiluke）】的对抗持续了数个世纪。
在第某个纪元的狂欢节之战中，渥利达马拉试图将整个灰鹰城化为无政府的狂欢之地，圣库斯伯特以硬头锤敲击地面，引发律法之震，将混乱魔法凝结成实体锁链，将渥利达马拉的化身囚禁于亚卡迪亚位面的戒律之笼中。
他还通过圣库斯伯特之锤的力量，在破碎平原建立了一道长达百公里的律法之墙，将渥利达马拉的信徒永久隔绝在混沌领域之外。
而第二件物品则是[律法天平]，其秤盘永恒保持静止，只在世界秩序动荡时微微倾斜，其每一次晃动，都是一次无形的神审与宇宙级的道德判定。
现在，圣器归位。
世界静默。
只有夏修一人静静站立于街道之上，手持象征撬动一切的银色法杖，一言不发地望着那位仍在灯下沉默的神祇。
这时，圣库斯伯特终于低头看向夏修，那一双灼灼燃烧着炽金色光辉的双眼不再被封印所遮蔽，他对着夏修说道：
“我要从这盏路灯上下来，放下一切，进入战争状态。”
“我将点燃我的神格，燃烧我一切存在的本质，用以压缩夜魔，直至它的本体退回黑暗原核。”
他的声音在整座小镇的法阵之中激起涟漪，五芒星边缘的光芒随之轻颤，像是回应他的决意。
“而你——休·亚伯拉罕，你将负责释放你体内的太阳要素，借由你的资讯权柄，引导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显化。
当夜魔被压缩到临界体积，它将无法抵抗那枚封印媒介的吸引……将其送入其中，你就能为这个世界，带来终结黑暗的可能。”
夏修望着他，没有表现出任何踌躇，也无多余言语，他只是缓缓将银色法杖横于身前，一只手紧握杖身，一只手轻触胸口，像是回应神祇的托付，又像是向身后的天国同盟发送某种无声的宣誓。
“可以开始行动了。”
圣库斯伯特微微一笑，只听“咔嚓”一声清脆如冰断裂的声音于整个镇区上空响起，如同某段律法的束缚被打破，原本将他悬挂于空中的神圣锁链骤然崩解。
其断裂处不断溢出细碎的光尘，在半空中缓缓飘散，像是某种正在消亡的神性符文，飘零、解构。
而那象征秩序与刑罚的路灯之光也随之骤变，圆形的光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收缩——从原本覆盖整个镇区的直径，压缩为如今仅剩核心街区的一半。
而更令人悚然的，是那被光芒放弃的世界边缘，在灯光退却后露出的并不是普通的黑暗，而是一种吞噬性的虚寂之暗，那并非阴影，也非夜晚，而是彻底剥夺存在的无。
那是光线无法抵达、概念无法构成、结构无法支撑的真空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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