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9:唤北辰之名
2129:唤北辰之名 (第1/2页)消息传入许府,如晴天霹雳。
李茹当场昏厥过去,被抬回房中后,便一直在喃喃自语,眼神涣散,满眼的死灰,难以接受这如天塌般的毁灭消息。
许玲月将自己关在房中,起初还能够听到压抑的哭声,后来便是一片死寂,只有丫鬟能看到她在窗前呆坐,面无血色。
年幼的许铃音,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只知晓母亲跟姐姐一直都在哭,府里的其他人都在收拾着行李。
查封的官差还未至,但那无形的枷锁跟绝望,已如最沉重的乌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死亡阴影,如此真切地迫近。
在当天上午。
京兆府便有士卒悍然闯入许家,为首官员宣读着审判旨意:“许氏三族,男丁尽数发配充当罪卒,女眷没入教坊司!”
绝望的嘶喊声响彻在许府,李茹泪眼婆娑大喊冤枉,却还是被士卒戴上枷锁跟脚铐,跟着两位女儿一道押送到京兆府。
男丁罚为罪卒。
女人充入教坊。
这等刑罚堪称严苛,许玲月望着不再端庄优雅的母亲,以及身边充斥着懵懂无知眼神的妹妹,她身体微颤,心如刀绞。
许玲月哽咽自语:
“别了,陆郎。”
“若有下一世,我再与你做妾。”
这次的情况,跟那一次在街上遭遇周立调戏完全不同,因陛下震怒,这次税银失窃的案件震动朝野。
在许家女眷被押到京兆府以后,她们发现堂兄许七安已提前被押送过来,而且他整个人的状态还十分虚弱。
许七安摇晃着昏沉的脑袋,意识逐渐变得有些模糊,却还是看到面前这几张熟悉的脸颊淌着清泪。
“婶婶,玲月,铃音。”
“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这一刻的许七安似乎意识到什么,面对始终跟他不对付的婶婶,他第一次展现出如此亲近态度:“肯定会有办法的!”
紧接着,双方各自被关押起来。
同一时间。
云鹿书院。
许新年如困兽般在阁楼之内踱步,双目赤红,在事发以后,他第一时间便求见书院师长,将事情原本告知给恩师张慎。
许二郎当场下跪,声音泣血:“求恩师救我许家!”
张慎乃是元景十八年的刑部侍郎,这些年虽深居清云山教书育人,远离朝堂多年,但在京城还是有着相熟的友人做官。
官场,始终都是这样,你死我活是常态,但更多的时候,还是人情世故。
张慎很中意许新年这位弟子,突破八品修身境后,又成功中举,本在书院安心准备着半年后的春闱。
却未料想到,会有如此祸事发生。
张慎叹了口气:“此案已通天,涉及税银巨大,非等闲可论...只可惜你刚刚参加完鹿鸣宴,便要被革除功名。”
云鹿书院第一时间便知晓这件事情,许新年是许平志的亲子,本应获罪入牢,书院选择替许新年抗住朝堂那边的压力。
许新年虽不用被流放,但这一身的功名却还是要被革除掉。
但是,对许新年而言,他的功名跟前途,在与父亲即将被斩首、母亲妹妹即将沦入教坊司比起来,根本连狗屁都不是。
许新年回到京城,他没有去见被关押起来的那些亲人们,第一时间就去拜访着父亲往日的同僚,但现实却总是冰冷。
这次的案件事关重大,这些人要么是避而不见,要么就委婉表示无能为力,许新年每从一家出来,脚步就要更重一分。
他找到京兆府尹陈汉光。
这位身着云雁绯服的正四品官员,如今正头疼的不行,皇帝陛下震怒,责令京兆府在七日之内破案,找回失窃的税银。
陈汉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马上就到年底,京察即将开始,结果却出现这么大的案件,办好案子也没有什么奖励,偏偏办不好要被陛下责罚,屁股搬家。
“我这可真是灶炉翻身,倒霉啊!”
当听到那许新年求见时,陈汉光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姓许的难道没有都被关到地牢?”
“回府尹大人,那许新年是今年秋闱中举的举人,受到云鹿书院庇护,被恩赐免除流放之刑。”
陈汉光摆了摆手:“不见。”
对于读书人而言,看着府中女眷尽数沦入教坊司,看着获罪的父亲当街斩杀,还不如获刑流放。
京兆府大牢。
死囚室,阴森可怖。
许平志戴着沉重的镣铐,坐在冰冷肮脏的稻草之上,他得知上面的处理结果,仅仅一天时间,男人仿佛苍老十岁。
许平志不怕死,但一想到妻儿老小将因自己而遭受的悲惨命运,便心如刀绞。
他不止一次地对着审讯官员喊冤,换来的却只有更严厉的呵斥跟刑求。
今日,有司天监的术士前来望气。
佩戴着八卦盘的黄裙少女在众人注视之下离开,随意道:“许平志并未撒谎,他确实不知晓税银到底是怎么丢的。”
身为案犯,许平志首当其冲的接受着调查跟拷问,人际关系跟财务状况第一时间就被摸查清楚,如今还有司天监的望气术,这些东西都足以证明他是被冤枉的。
但税银丢失,许平志渎职,依旧是死罪难逃。
绝望如同牢房里的黑暗,将许平志彻底吞噬,直到门又被打开,走进来一位许平志格外熟悉的身影:“辞旧!”
按照规矩,许新年是罪臣之子,绝对不能够跟获罪的亲属见面,但有规矩,自然就会有着躲开规矩的办法。
比如钱。
许新年跪地,隔着牢笼对父亲磕头,许二郎的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父亲,我还没有找到救我们一家人的办法。”
“但,我肯定会找到的。”
“我一定要找到。”
许新年并没有去见母亲跟妹妹,剩下的银子需要留给大哥许七安进行打点,而且许新年不敢面对母亲跟妹妹。
对于许家的男人而言,砍头跟流放都能接受,可女人的命运只会比男人更惨,许新年脚步沉重的离开地牢。
这一刻,无形枷锁在拴着他的双脚,以至于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
“君子不器...”
“君子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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