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冰鸭洗村
第189章 冰鸭洗村 (第2/2页)少女立刻像一块行走的巨大冰块,蹦蹦跳跳地凑了过来。
她就是一座移动的冰山,一台能将整间杂货铺瞬间变成冷库的超强制冷机。
盛夏之时,她的力量尚且稚嫩,只能躲在冷库里帮忙冻冰棍。
但今时不同往日,光是她身边那群摇头晃脑的冰晶小鸭,待到明年夏天,怕是都能卖到脱销。
而此刻,只要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任凭沙漠热浪如何翻滚,罗万都感觉不到一丝暑气。
“好棒呀……好幸福呀……”
阿黛拉对此极为受用,像只慵懒的猫咪,在他怀中蹭来蹭去。
就连时常与她争风吃醋的丽芙,在酷暑难耐的日子里,也曾不止一次投来艳羡的目光。
罗万还没傻到,会放着这么个天然空调不用,独自硬闯沙漠。
抵达桑达尔佛尼亚后,他们如上次一般,先去游牧民的村落采买物资,权当是给摩伊莱三姐妹的供品。
只是,过程虽避开了酷暑,却在另一层意义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天哪……”
“神啊……”
干涸的沙地之上,一座浮空岛凭空出现,其后还跟着浩浩荡荡的冰鸭大军。
对这些一辈子只见过骆驼的游牧民而言,此番景象,不亚于神迹降临,抑或末日审判。
一时间,人群作鸟兽散,惊恐万状。
更有几只顽劣的冰鸭,竟趁乱洗劫了村里的食品铺子,那场面,与蝗灾过境无异。
“终焉!是终焉之日来临了!!”
“预言应验了!大灾变来了!!”
“呀啊啊啊啊啊!!”
眼看再这么下去,他们所到之处皆会谣言四起,罗万赶忙让阿黛拉收起了浮空岛。
出乎意料的是,她非但没有不悦,反而双眼放光,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好的,没问题!”
直到那座浮空岛在南方的天际化作一个微不可见的小点,夜幕悄然降临,罗万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她的小算盘。
村落里简陋的旅店,断然不可能有魔石驱动的冷气设备。
而将冰鸭一只不剩全部遣散的阿黛拉,正咧着嘴,一脸坏笑地扑向床榻。
“老师……别开灯,快过来呀。”
罗万的DNA动了。
学生会长选举那晚,夜光避孕套带来的恐怖回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他甚至还记得,当时阿黛拉是如何缠着他,娇声软语地说着“好想试一次”。
“快点嘛……”
倘若今夜,历史重演,他又该如何脱身?
一边是男人的尊严,一边是与恋人的情爱,两难的抉择横亘眼前。
就在那恶魔的造物即将显露其狰狞面目的前一刹那——
“这个,我们一起吃吧。”
“嗯?”
黑暗中,一只小手摸索着伸出被窝。
递到他面前的,却是一块其貌不扬的暗色饼干。
罗万正觉奇怪,她却轻声说道:
“上次,老师的小卖部被我弄坏的时候,这个……不是没能吃到嘛。”
“啊……”
是桑达尔佛尼亚的泥土饼干。
他曾答应过,返回学院时会给她带上。
可当他回去时,小卖部早已化作废墟,那份买好的点心,也失落在尘土之中。
原来她还记得。
在这片故地,她拾起了那份被他遗忘在废墟里的约定。
“那时候,真的非常抱歉。那明明是老师最宝贵的东西,我却……擅自把它毁掉了。”
“……”
时至今日,她依然不明白,对他而言,那间小店究竟承载了什么。
她所知道的,仅仅是见过他几位同伴的寥寥数面。
她不像琳恩或丽芙,与他的过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与他,仅仅始于学院的相遇。
然而,正是这个对“罗万”这个人了解最少的阿黛拉,却毫不在意那些过往,只是始终如一地,爱着他。
“没关系。”
罗万摇了摇头,接下了她的歉意。
“那天,我也很抱歉,不该对你发火。”
他接过饼干,轻轻咬了一口。
泥土烘焙的饼干,带着一丝微苦的土腥,却也藏着无法言喻的甘甜。
※※※※※
次日。
二人整理好行装,径直踏入了沙漠深处。
与上次一样,不,甚至比上次更快,那座拔地而起、造型奇诡的岩山,便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桑达尔佛尼亚天文台。
裁断命运、预知未来的摩伊莱三姐妹的居所。
单论预见未来,身为咒术师的诺瓦也能做到,但两者在层次上,有着天壤之别。
诺瓦曾说,她的法杖与三姐妹相比,不过是萤火之于皓月。
因为三姐妹所凭依的,是这整座堪比帝国秘境的天文台本身——一座用以观测命运的“望远镜”,其性能,有着碾压性的差距。
“汝来了,来自世外的异乡人。”
“汝来了,被宿运吞噬的凡人。”
【来了么,未曾忘却誓言的少年。】
摩伊莱三姐妹一如既往地迎接了他们,罗万将带来的行囊放在她们面前。
“各位,别来无恙?”
与上次见到夏洛蒂时的戒备不同,她们对阿黛拉的到来,并未流露出丝毫排斥。
或许,是因为她正兴高采烈地用秘传魔法,在洞窟各处竖起了一根根晶莹剔透的冰柱,权当是见面礼。
将食物与衣物交予她们后,罗万道明了来意。
“潘海姆,战火已燃。而这片沙漠的彼端,便是圣国的疆域。”
“……”
“……”
【……】
“能否请各位告知,是否有敌人将要横跨沙海而来?只要能给出一个大致的时间,便能助我们在战争中取得先机。”
一片沉默。
为了说服她们,罗万又加了一句。
“我要斩断这轮回的枷锁。这个世界,早已不再需要勇者。”
话音刚落,三姐妹齐齐对视,随即,所有目光都汇聚于罗万一人。
“四大教区之二,圣光骑士团与赞颂乐团所率领的大军,将踏足沙海,进犯王国。”
或许是还记着上次被罗万嫌吵,这次她们竟十分规矩地,一个接一个开口。
“是吗?何时?”
“五。”
五?
五天之后?
见罗万面露困惑,三姐妹中最后一人,缓缓抬起了她纤细的手臂,举至与肩同高。
那是一位因舌头被割去,只能以意念沟通的女子。
然后——
一个无声的意念,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