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他们想烧干净,偏偏烧出了光
第307章 他们想烧干净,偏偏烧出了光 (第1/2页)夜风卷着灰烬,掠过皇陵残破的檐角,如星火坠入长夜。
云知夏立于医案库顶,黑袍猎猎,像一杆不倒的旗。
她手中高举最后一卷血录,那纸页泛着暗红光泽,仿佛浸透过三百年的血与恨。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地宫,火光已熄,只剩余烬在铜鼎中明灭,映出她冷峻的侧脸。
远处,北境药堂灯火通明,人影奔忙。
小药带着药童们连夜熬药,棚帐连绵如雪原上的村落。
瘟疫正在蔓延,咳声如刀割破寂静,但比病更可怕的,是人心的恐惧。
“邪术!喝了要变鬼的!”
“那些方子是从死人肚子里掏出来的!”
百姓围在棚外,却无人敢上前取药。
云知夏眸光微闪,指尖轻抚卷轴边缘,低声呢喃:“你们烧尽一切,以为能抹去真相。可火能焚身,不能灭心。”
她闭眼,引气归元,心火自丹田升腾而起——那是她以血语通之术后天淬炼出的灵觉之焰,非世间凡火可比。
“嗤——”
幽蓝火焰自她掌心燃起,顺着卷轴迅速攀爬。
没有浓烟,没有爆响,只有寂静燃烧的纯粹之火。
火光中,空中骤然浮现三百道虚影。
白衣、青衫、粗布麻衣……男女老少皆有,或持银针,或捧药典,或跪地施救,或怒目执笔。
他们面容模糊,却个个目光灼灼,直视苍穹。
齐声诵念,如潮水般自天际涌来:
“吾方未传,痛极;今方已出,生矣。”
声音不大,却穿透百里山河,惊起林间宿鸟,震得皇陵石兽簌簌发抖。
那一刻,连风都静了。
娘子站在地宫出口,仰头望着这漫天幻影,枯瘦的手紧攥衣角,泪水无声滑落。
她一辈子守陵,听惯冤魂低语,看尽焚书烈火。
可今日,她第一次觉得,那些被埋葬的名字,终于可以闭眼了。
“他们……终于能安息了。”她喃喃。
与此同时,北境疫区。
小药端着一碗刚熬好的止疫散,站在棚前高台之上。
药香四溢,苦涩中透着一丝回甘。
她年岁尚小,腿脚不便,靠一根竹杖支撑,可脊背挺得笔直。
“我母死于瘟疫,因无人敢治。”她声音清亮,响彻全场,“今日之药,乃三百年前被烧死的医者所留。他们用命护下此方,不是为了藏,是为了救!”
人群骚动,有人后退,有人冷笑。
小药不再多言,举起药碗,仰头饮尽。
全场死寂。
三日。
她在众人监视下安然无恙,体温正常,脉象平稳,甚至脸色比从前更好。
第四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棚前。
一位老妇颤抖着上前,接过药碗,眼中含泪:“这……是烧死的医留下的?”
小药点头,一字一句:“他们被烧成灰,可方子——烧不烂。”
老妇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抱着药碗嚎啕大哭。
紧接着,一个、两个、十个……百姓接连跪下,哭声如浪,席卷荒野。
“药语有灵!药语有灵啊!”
药香随风北去,与皇陵上空的灰烬交汇,如同两条命运之河终于合流。
而此刻,墨二十八正蹲在焚文鼎旁,奉命回收血录灰烬。
他素来沉默寡言,是靖王最锋利的一把刀,从不问缘由,只听令行事。
可当他伸手拨弄余烬时,异变陡生。
灰中竟浮现出一行血字,蜿蜒如蛇,字字渗血:
“凡诬良医,无论权贵,皆斩无赦。”
墨二十八瞳孔骤缩,呼吸停滞。
这一行字,像一把刀,劈开了他尘封二十年的记忆——
祖父曾是北境游医,因用剖腹术救活难产妇人,反被官府定为“开膛炼魂”,全家抄斩。
那一夜,火光照亮半座城,他躲在井底,听着亲人的惨叫,咬碎了舌头不敢出声。
后来他被暗卫带走,成了无名无姓的“墨二十八”。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令箭,那是靖王亲授的回收密令,背面刻着“肃王府”三字金印。
手指猛地收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