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炉烟
第52章 炉烟 (第1/2页)入秋的第一场雨下了整夜,清晨时才歇。苏清月推开窗,见庭院里的青石板洇着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墙角那株老梅的枝桠上,挂着串晶莹的雨珠,像谁遗落的碎银。
“醒了?”凌尘端着两碗热粥从厨房出来,白汽氤氲了他的眉眼,“刚熬的南瓜粥,你昨晚说想吃甜的。”
苏清月接过粥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心里也暖了暖。粥里卧着枚溏心蛋,蛋黄颤巍巍的,是她偏爱的熟度。“阿竹他们呢?”
“早去暖棚了,说昨夜的雨怕是淋着新栽的雪绒草,得去松松土。”凌尘在她对面坐下,自己那碗里没放糖,却加了把晒干的紫苏叶,是他这些年养成的习惯。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阿竹的声音,带着点急:“师父!师娘!暖棚的雪绒草好像不对劲,叶片卷起来了!”
两人放下粥碗往暖棚赶,远远就见几个小弟子蹲在苗床边,对着蔫头耷脑的雪绒草发愁。雪绒草的叶片本该是舒展的银绿色,此刻却卷成了细筒,叶尖泛着焦黄色,像被火燎过。
“昨晚雨太大,怕是闷着根了。”凌尘蹲下身,指尖拨开根部的土,果然见土块黏糊糊的,带着股霉味,“这草喜干怕涝,你们是不是没及时把棚顶的排水口打开?”
最小的弟子红了眼眶,捏着衣角小声说:“我、我半夜起来看过,想着雨不大……”
“不怪他。”苏清月摸着卷叶,声音温和,“是我没说清楚,雪绒草的根最娇气,哪怕一点积水都受不住。去取些干燥的草木灰来,拌进土里能吸潮气,再把通风口全打开,让风透透。”
弟子们忙开了,阿竹却蹲在一旁盯着草叶出神,忽然抬头问:“师父,您说这雪绒草,是不是和当年您在漠北找的冰魄草有点像?”
凌尘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向苏清月,两人眼里都浮起些遥远的光。
“是像。”苏清月轻声道,“当年在漠北,冰魄草也是这样,一点水汽就能让它蔫掉,得用炭火盆烘着根才能活。”
“可不是嘛,”阿竹凑过来,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正是上次捡到的那页旧信,“师爷爷在信里写,师奶奶为了护着冰魄草,把自己的狐裘都拆了裹根须,结果自己冻得发烧。”
苏清月接过布包,指尖抚过那页脆纸,忽然笑了:“哪有那么夸张,就是件旧狐裘,早就磨掉毛了。”话虽如此,眼角的纹路却柔和得像被雨水泡软的棉线。
暖棚外忽然传来马蹄声,是邮差送来了信件。阿竹跑去接,回来时手里举着封信,扬声道:“是青岚谷寄来的!好像是……是当年跟您一起去无妄海的林师叔!”
凌尘拆信的手顿了顿,信纸展开,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带着股爽朗气:“老凌,清月,还记得无妄海的黑鳞鱼吗?我家小子培育出了新品种,刺少肉嫩,等你们来尝!对了,当年你俩落跑时丢在岛上的那面铜镜,被我捞着了,擦干净还能用,下次给你们捎去……”
“什么落跑?”苏清月抢过信纸,脸颊微红,“明明是你非要留我们喝那掺了酒的鱼汤,害得我们误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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