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9章 真我焚戏台
第一卷 第39章 真我焚戏台 (第2/2页)那剑芒穿透七窍的傀儡丝,穿透戏傀鼎的黑雾,直刺向血色戏台最核心的黑檀木牌——
"真我台"三字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林玄一眼前一黑,却在意识消散前听见最后一道声音:那是玉玑子残魂混着傀儡丝的诵经声,从极远的地方飘来,带着几分癫狂的执念:"以真我为祭——"玉玑子残魂的诵经声裹着傀儡丝的震颤,在林玄一识海里炸成刺耳鸣响。"以真我为祭,以戏魂为薪——"那声音像淬了毒的针,每一个字都在撕扯他与唐婉柔残魂的最后一丝联系。
血色戏台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裂响,朱漆剥落处露出暗红血肉,竟真如活物般翻卷着形成漩涡,将唐婉柔那团金色光点往核心里拽。
林玄一跪坐在断墙下,指节深深嵌进青石板,指缝渗出的血在石面洇开,像朵扭曲的红梅。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光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弱,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灵识。"系统!"他咬着舌尖保持清醒,血的腥甜在口腔里炸开,"检测唐婉柔残魂状态!"
"目标残魂稳定度降至17%,32秒后将彻底消散。"
机械音刚落,林玄一胸口的戏魂纹路突然泛起刺目金光。
那些本顺着经脉流转的金纹竟逆着血管方向窜动,在膻中穴处绞成锁链,链身刻满他曾演绎过的角色法相——万剑剑仙的剑痕、药圣的丹火、佛子的梵文,此刻全都泛着灼热的光,像要把他的血肉烧穿。
"以我戏魂为契,以她残魂为引——"林玄一仰头吼出后半句,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锁链"唰"地窜向血色漩涡,精准缠住那团即将消散的光点。
他能感觉到戏魂纹路在皮肤下撕裂,每寸金纹都在啃噬他的道基,可比起唐婉柔残魂消散的痛,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十年杂役生涯教会他的从来不是妥协,是用最狠的招,赌最险的局。
系统警报声突然撕裂识海:"检测到'概念神祇'雏形生成!
当前戏魂真意融合度突破90%,触发法则共鸣——"
林玄一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
他看见虚空中的灵气突然凝固,原本被戏傀鼎抽取的丹脉金焰竟逆转方向,顺着他的戏魂锁链往回涌。
血色漩涡的撕扯力陡然减弱,唐婉柔的光点在锁链末端微微震颤,像是在回应他的呼唤。
"不可能...你怎会..."
沙哑的惊呼混着金属摩擦声炸响。
戏傀鼎的黑雾突然翻涌如沸,一尊裹着戏服的身影从中显化——幻影阁主。
他面容半掩在褪色的脸谱后,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此刻正死死盯着林玄一胸口的锁链,指尖攥得骨节发白,"二十年布局,养了三千戏魂当柴,竟被你一个刚入道的小杂役..."
话音未落,林玄一已抓住那丝破绽。
他猛地扯动戏魂锁链,将唐婉柔的光点拽到面前。
光点里突然溢出一缕熟悉的清香,是唐婉柔生前最爱的沉水香,混着血与火的气息,撞进他鼻腔。
"就现在!"林玄一低喝,抬手按在戏傀鼎表面。
那些刻满戏文的青铜立刻泛起灼痛,可他咬着牙将光点按了上去。
唐婉柔的灵识如细流渗入鼎身,在戏文间隙烙下金色的"真"字——那是她曾在《戏魂引》里写的,"戏魂者,真意也"。
幻影阁主的身形突然晃了晃。
他脸上的脸谱裂开蛛网状细纹,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肤,像是被抽干了生气。"你...你这是在给戏傀鼎喂魂?"他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慌,"它会把这残魂碾成灰,连渣都不剩——"
"那又如何?"林玄一扯出个染血的笑,戏魂纹路顺着手臂爬上面颊,在眼角凝成金色泪痣。
他能感觉到戏傀鼎在震颤,那些原本吞噬戏魂的黑雾竟开始翻涌,像是在抗拒什么。
唐婉柔的灵识每深入一分,鼎身的戏文就暗淡一分,仿佛有个更古老的意志在苏醒。
"这出戏,该以真心为终幕。"林玄一轻声说,像是在对唐婉柔,又像是在对整个戏台。
他的道基此刻已碎成九片,可识海里那颗原本温热的魂珠突然发烫,竟开始自动修复裂痕——那是戏魂真意与"概念神祇"雏形在共鸣。
幻影阁主突然发出尖啸。
他抬手掐诀,戏傀鼎的黑雾重新凝聚,化作无数黑刃刺向林玄一。
可那些黑刃还未近身,就被戏魂锁链上的法相一一击碎。
林玄一望着幻影阁主扭曲的脸,突然想起玉玑子残魂里的话:"真我剧场的核心,是所有戏魂的不甘。"
原来如此。
幻影阁主以为自己是戏魂的掌控者,却不知他养的每一缕戏魂,都在等一个能替他们喊出"不甘"的人。
而林玄一,恰好是那个能把"不甘"演成真实的演员。
唐婉柔的光点彻底没入戏傀鼎的刹那,整座戏台突然发出轰鸣。
血色漩涡开始倒转,原本被吸入的灵气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林玄一踉跄着后退,扶住断墙时,指尖触到一片温热——是唐婉柔残魂烙印在砖上的金纹,还带着余温。
戏傀鼎的黑雾里传来闷响。
林玄一抬头,正看见青铜鼎身裂开细缝,有银光从缝中渗出,像是某种被封印的东西要破茧而出。
幻影阁主的身影开始虚化,他最后看了林玄一眼,脸谱下的嘴型分明在说"你会后悔",便消散在黑雾里。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戏魂吞噬阵逆转完成,唐婉柔残魂与戏傀鼎完成初步绑定。
检测到目标法器异常波动,建议宿主立即撤离——"
林玄一没听系统说完。
他望着戏傀鼎上那道越来越大的裂缝,望着从中溢出的银光逐渐变成金色,突然笑了。
夜风卷着灰烬扑来,吹乱他染血的发,却吹不散他眼里的光。
这出戏,才刚演到高潮。
而戏傀鼎里那道金光,正顺着裂缝缓缓爬出,像是在寻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