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17 第十七章 (第2/2页)“应该的,令郎身体不稳定,药吃了也有一段时日,夫人一直没有反馈,我心头也放心不下,便冒昧上门。”
裴氏哎哟一声:“怪我怪我,我儿说近来精神头颇好,便说不必叫您过来了。”
二人去了兰苑,崔衡之膝上摆着一个竹筐,他正挑拣药材,把发霉的都捡出来。
“衡之,快过来,先别干了,冯大夫来了,你赶紧叫他把把脉,瞧瞧身子如何了。”
崔衡之犹豫了一下,还是推着轮椅过去了。
冯承礼指腹把上他手腕的那一刻,脸色微末的变了变,虽说变化微乎其微,可他却能辨出,他的脉搏,稍稍强劲了些。
他视线陡然锐利,他很清楚,他的药没有这么快。
一瞬间,他就敛尽神色,做出了决定。
“二爷脉象竟变强健了,药看来是有用的,若是能再辅以针灸,想是变化会更好,续命,指日可待。”
裴氏面上浮现巨大的惊喜:“当、当真?”
冯承礼颔首:“自然,这位先生应当也是大夫,夫人也可问他。”
崔长富眼见瞒不下去,自是附和:“是啊是啊,衡之近来确实变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苍天有眼,苍天有眼。”裴氏激动的双手合十,嘴里絮絮叨叨。
崔衡之却迟疑,倒是没想到冯承礼这次不开药,却要针灸。
他当然是推脱,言明没有针灸的必要,当然,被裴氏劈头盖脸责怪了一通。
无奈之下,他只得暂时答应裴氏。
安抚着裴氏留在屋外时,二人进来屋,崔衡之不得已之下说了实话,并说明他不会再接受任何人的针灸,冯承礼闻言没什么意外。
他心头频频冷笑,就知道这丫头不安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他握紧了腰间针包,心头暗道对不住了,他真的不能叫那丫头回去。
……
倚寒白布条覆眼系于脑后,挺直了腰身端坐,纤薄的脊背仿若挺立的莲□□,风吹动她鬓边的发丝,医馆的大夫药材放置在她的鼻端下。
她鼻尖轻轻一动,淡淡的药香飘到了她鼻端。
“黄连。”
“黄连。”
一道柔一道稳,两道音色分别在屋子里响起。
令有大夫替二人记录。
“三七。”
“三七。”
香柱的火星一点点落下,冯叙在屋外替倚寒捏了把汗,冯瞻倒是极沉稳,耐着性子等待。
越往后,药材的气味越淡,对二人的能力考验越大。
近尾声,待大夫再把药材放在二人鼻下时,已经是几乎没有气味的药材。
倚寒顿了顿,沉思了一瞬:“决明子。”
令一间:“决明子。”
火星彻底落下前,大夫捏着最后一味药材叫二人闻,这么频繁的辨别,难免使得大夫的嗅觉被干扰,加之最后的时间紧、辨别难度高,稍有差池,便会输。
冯倚夏想也未想:“茯苓。”
令一处,倚寒却顿住了,好像说不出来似的。
大夫提醒:“寒姑娘,时间快到了。”
倚寒嗯了一声,而后干脆果决道:“天花粉。”
冯瞻淡淡瞥向香柱:“时间到了。”
冯叙踮着脚恨不得立刻就瞧见二人的输赢。
两间屋子的大夫出了门,把手中的纸张递给冯瞻,冯叙的脑袋登时就凑了过去。
倚寒撩开帘子,对上了冯倚夏轻蔑的目光,她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旁的兄姊们围了过去,声音高高低低,全是对冯倚夏的肯定。
冯叙从上往下看,惊叹:“不是吧,前面居然全一样。”
冯倚夏微微蹙起了眉。
冯瞻也有些不可置信。
“不,最后不一样。”冯瞻淡淡道。
众人的目光顿时聚了过来。
冯叙抬头:“把最后一样药材拿过来。”
屋内的大夫闻言便呈上了最后的药材。
冯瞻视线落在托盘上,脸色难看:“最后的药材,是天花粉,倚夏,你输了。”
屋内顿时安静,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真的假的,不会是记错了吧?”
“是啊,怎么可能。”
冯倚夏瞳孔紧缩,脱口而出:“这不可能,我怎么会输给她。”
她登时转头:“你定是作弊了。”
冯叙立刻跳脚:“你好没风度,输不起是吧,这还是倚寒赢了,要是你赢了不知道要怎么嘲讽她,输了就开始污蔑,二叔母怎么教导你的啊。”
“冯叙,你……”
冯倚夏死死咬着唇,冯倚春亦脸色正肃,倒是她小瞧了冯倚寒。
倚寒笑了笑:“下次不知是何时。”
“三日后。”
倚寒颔首:“好,我会准时来的。”
而后她在众人异样的目光里扬长而去。
倚寒脚步轻快,清冷的脸上笑意罕见明艳,裙裾宛如盛放的莲花,在空中扬起美好的弧度,她越走越快,恨不得立刻飞回公府与衡之诉说这个好消息。
然而当她回了公府,匾额处却挂起了白绫。
宁宗彦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前,倚寒笑意顿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