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9 第九章 (第2/2页)崔长富也是没见过世面:“有了这车,衡之岂不是便不必日日窝在屋内,可以出去游走了。”
几人把这木车搬进了屋,进门前宁宗彦看着这高高的门槛:“把此处铲平,台阶上铺好木板,方便二爷出行。”
砚华应声:“是。”
崔衡之看着那车心头也砰砰跳动,倚寒与崔长富扶着他上了车,崔衡之颤抖地推转着木车,圆轮缓缓滚动。
他推着车,前往门边,瞧见了久违的天际与流动的云,还有高悬的日头。
这样的白日他不知还能见多久。
倚寒悄然打量宁宗彦,她发觉涉及到衡之他还是态度很好的。
她不在乎对自己态度怎么样,只要对衡之好那便还有说话的余地。
“兄长。”她静静走到宁宗彦身边。
端柔的姿态瞧不出那日竖起防备与她对峙的模样,好像那日是他的错觉,她本就是这般温婉女子。
宁宗彦不说话,漠然看着崔衡之的背影。
“事关衡之,弟媳有一事相求。”她放低姿态,称呼上放的越发恭谨。
“说。”
宁宗彦一向惜字如金,言简意赅,她也发觉了,凌霄侯不喜旁人与他耍心眼,直来直去就好。
“我祖父重病在床,但衡之的病耽搁不得,我想进冯府,求兄长帮我。”
宁宗彦在冯府来去自由,与冯二叔相熟,他若是愿意帮,自己肯定能进府。”
宁宗彦闻声果然落下了视线,沉沉盯着她。
倚寒迎面直视,单薄的身躯羸弱却坚韧,玉带般的锁骨从衣襟口延伸而出,漂亮至极。
发丝轻轻拂过脸庞,她眸中没有任何算计,澄澈如水,仰首凝望。
见他许久未搭话,倚寒有些急:“兄长,求你救衡之。”
宁宗彦别过头:“明日巳时。”
倚寒知晓他这是答应了,白皙的面容上绽开笑意:“多谢兄长,此事还望兄长替我瞒过二叔。”
她得寸进尺果然惹得宁宗彦面露不快,他就知道她是个顺杆儿爬的,若非是因为他弟弟,他是万不会再与她有一点干系。
至于这其中有几分是为宗迟,有几分是要攀附自己,宁宗彦不想去分辨。
也与他无关。
翌日巳时,她安顿好崔衡之,又叮嘱好崔长富好好看顾衡之,便出口了门。
侧门口一辆宽敞的马车已经在等她。
砚华微微躬了躬身子,满眼都是惊奇,倚寒踩着兀凳上了车,雪白的罗裙拖曳在木板上,纤薄婀娜的身姿探入车厢。
她绾了垂髻,弯腰时发丝滑落在肩颈一侧,发间很素地插着几个银簪,而后倚寒便抬起了头,神情恭谨:“兄长。”
“你就这样去?”
倚寒没想到他会理自己,神情疑惑:“怎么了?”
宁宗彦似是有些无语,掀开车帘吩咐砚华:“去寻一套男装来。”
砚华得了吩咐便小跑着离开。
倚寒了然,尴尬笑笑:“是我想岔了。”她想着宁宗彦照看着冯二叔,自己钻狗洞进去也行。
砚华很快便寻来一身男装:“二少夫人,这衣裳是新的,您放心穿。”
倚寒接过衣裳,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她总不好抱着衣裳回兰苑去换吧,这男装的来处该如何解释呢?
宁宗彦也觉出了棘手,而后起身下了车。
车帘垂下,倚寒咬唇匆匆换起了衣服,衣裳与砚华身上的衣服款式相近,幸而时下民风开放,男女大防不是那般苛刻。
雪白的衣料被她随手放置在了一边,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是雪白的珍珠,在这阴暗的车厢内白的晃眼。
一晃而过的瞬间,她套上了衣服,低头系着衣带。
宁宗彦在车外静静站着,耳边是令人烦躁的衣物摩挲声,不能再明显,他想忽略,却仿佛在撞击自己的鼓膜,越来越明显。
不耐与抗拒滋生,明知道她对自己心怀不轨,却偏偏碍于亲弟弟无法拒绝,宁宗彦沉沉吐出一口气。
“我好了。”轻柔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宁宗彦转身上了马车。
探入车厢时,鼻端的幽香恍然浓烈了几分。
妇人正在绾发,素白的双手拢于脑后,那衣袖大约是游有些宽大,顺着莹白的皓腕微微滑落,那抹白就在余光中晃啊晃的。
她把全部青丝束于头顶,用银簪固定,鬓角垂落的发丝微微勾起,倚寒局促的拽了拽衣服,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的衣裳叠好了放在一边,宁宗彦目不斜视,但那香气似乎越发浓郁。
宁宗彦合理怀疑又是她的新手段,送药不成便成了香料、换衣。他就知道,只要给她机会,她就会顺着杆儿爬,妄图接近自己,乞要子嗣。
不知羞耻。
墙头的红杏简直伸出了二里地。
砚华驱使马车很快,鞭子重重摔在马臀上,然后马车往前一倾,倚寒没坐稳,摔向一侧,她冷不丁一抬头,便对上了宁宗彦阴冷的视线,不明所以,他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