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戏台铡佞惊四座,税银刁难显机锋
第66章 戏台铡佞惊四座,税银刁难显机锋 (第1/2页)言锵在雅间坐下,目光越过喧闹的台下,落在戏台中央那柄纸糊的铡刀上。
刀身刷着金漆,在灯笼光下泛着亮,倒比真铡刀多了几分醒目的锐气。
他捻着佛珠轻笑:“本官倒要瞧瞧,这纸糊的铡刀,能不能铡得动宁家的根基。”
时念亲手奉上刚沏好的雨前龙井,瓷杯沿泛着热气,她却笑而不语。
她要的从来不是真能铡了宁家。
以怡红院如今的分量,还撼不动根深蒂固的宁家。
她要的,是让全盛京都看见。
怡红院敢站出来,敢和不公对着干,敢把藏在暗处的算计,摊在戏台的明面上。
锣鼓声骤然炸响,戏开演了。
香巧扮的包公刚从后台走出,台下就爆发出一阵喝彩。
她身着墨色官袍,腰束玉带,额间画着一抹蘸了金粉的月牙。
明明是女子身形,却透着股不怒自威的凛然。
待她站定在戏台中央,开口便是洪亮如钟的戏腔:
“本官包拯,今日审理一桩奇案。”
“有人伪造账册,诬陷良民,妄图掩人耳目,混淆黑白!”
话音刚落,戏台两侧的青布幔帐缓缓拉开,露出供桌后的陈世美牌位,旁边还摆着一本摊开的账册。
纸页泛黄,字迹歪歪扭扭,分明是照着那本假账册仿造的样式。
台下听过假账传闻的百姓,顿时发出一阵低低的议论。
“大人!此账册上的字迹与真账不符,墨色新旧不一,显系伪造!”
扮演师爷的十二捧着另一本真账上前,特意将伪造二字咬得极重。
“传证人!”
包公一拍惊堂木,木声震得戏台板嗡嗡响。
浅醉扮的证人提着裙摆走上台,手里举着张皱巴巴的废纸,正是阿福在柴房捡到的那半截账单的仿制品。
她躬身行礼,语气悲愤却条理分明:
“启禀大人,小女子有证据!”
“此乃陈家小吏购置劣质纸墨的账单,字迹与假账一模一样,足以证明这本诬陷账册,是陈家所造!”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连茶盏碰撞的声音都没了。
只有浅醉的声音在院里回荡,字字句句都戳在宁家栽赃的要害上。
时念坐在雅间里,看着浅醉声情并茂地讲述如何发现阴谋。
看着香巧扮演的包公拍案怒喝大胆奸佞,竟敢伪造证据,构陷无辜,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那些曾低着头擦脂抹粉、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女子;
那些被人指着鼻子骂妓子的姑娘;
如今站在戏台上,敢怒斥权贵,敢为清白发声……
原来早在不知何时,她们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来人!将这伪造账册、构陷良民的奸佞,拖下去铡了!”
包公一声令下,两名扮衙役的伙计抬着纸糊的铡刀上前。
“哗啦”一声将陈世美的牌位按在铡口下。
随着香巧一声断喝,铡刀落下,“咔嚓”一声脆响,牌位被拦腰铡成两段,木屑落在戏台板上,溅起细小的灰。
台下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叫好声差点掀了怡红院的屋顶。
连言锵都放下佛珠,忍不住拍了拍手,眼底满是赞赏:
“好!这一铡,比金銮殿上的争论还解气!”
“再来一段!”
楼下有茶客高声喊道:“铡了这奸佞,再查查他背后的靠山!”
时念望着台下激动的人群,唇角轻轻勾起。
她楼里的底气,从来不是朝堂上的权谋算计,而是这些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是他们对公道的渴望,对奸佞的愤恨,是他们愿意为一场替清白说话的戏,挤满怡红院的每个角落。
暮色渐渐浓了,戏还在继续演。
怡红院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来,暖黄的光映着每个人的笑脸,映着戏台上包公正气凛然的身影。
可这暖意没持续多久,戏台的铡刀刚铡碎陈世美的牌位,台下喝彩声还未散尽。
怡红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粗暴的喧哗,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里。
“怡红院的人呢?死绝了?出来个人!”
阿福正忙着给言锵续茶,闻言眉头瞬间皱起,放下茶壶就往外走:
“这是谁啊?大呼小叫的,没看见院里正演戏吗?”
时念放下茶盏,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顿。
那声音尖利,带着刻意拿捏的倨傲,倒像是衙门里那些仗着主子势、欺压百姓的小吏。
她抬眼对浅醉道:“去看看,别让阿福跟人起冲突。”
不多时,浅醉领着个穿青色差役服的小厮走进雅间。
那小厮约莫二十出头,头扬得快碰到房梁。
他的腰间挂着块黄铜令牌,走路时令牌晃来晃去,故意发出“叮铃”的响声,眼神扫过雅间,满是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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