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金銮辩戏争纲常,户部刁难加苛税
第61章 金銮辩戏争纲常,户部刁难加苛税 (第1/2页)金銮殿的龙涎香混着朝珠的檀香,丝丝缕缕飘在金砖铺就的殿宇间。
宁远舟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奏折举得手臂发酸。
“陛下!怡红院公然开设女宾专场,引得盛京贵女纷纷抛头露面,就连永宁公主殿下都着常服到访!”
“此风若不刹住,后患无穷啊!”
他的声音撞在朱红立柱上,嗡嗡回响,满是急切。
“若天下女子皆效仿此举,抛夫弃子、流连戏场,我南齐的纲常礼教,岂不成了一纸空文?”
这话刚落,殿内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
兵部尚书捋着花白的胡须,重重点头:
“宁大人所言极是!女子当以贞静为本,相夫教子、操持内宅才是正途,岂能往那等市井戏场里钻?”
户部侍郎更是目光尖锐,话锋直指时念:
“那怡红院东家原是青楼老鸨出身,如今怕是借戏文之名,行腐蚀人心之实!”
南齐帝指尖漫不经心地叩着龙椅扶手,鎏金纹饰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他目光扫过阶下争论不休的群臣,最终落在右侧首位的许澜沧身上。
梁王今日穿了件石青蟒纹常服,玉带束腰,身姿挺拔。
此刻他正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指间的羊脂玉扳指,玉质温润的光泽在指缝间流转,仿佛殿上的争执与他毫无干系。
直到感受到帝王投来的视线,他才缓缓抬眸,唇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声音清淡却掷地有声。
“宁大人一口一个纲常礼教,本王倒想问问——”
“《青蛇》戏文中千年等一回的情义,难道不是我南齐一直倡导的忠贞?”
“小青劈塔救姐的勇烈,难道还比不上某些人在朝堂上的明哲保身、畏缩不前更有风骨?”
宁远舟脸色瞬间僵住,指节攥得发白:
“梁王殿下怎能将妖魔鬼怪的戏文,与圣贤教诲混为一谈!”
“哦?”
许澜沧挑眉,玉扳指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
“那依宁大人之见,《武家坡》中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算不算贞烈?”
“怡红院将这出戏搬上戏台,算不算弘扬女子美德?”
这一问,直接堵得宁远舟哑口无言。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太后最喜《武家坡》,常对后宫嫔妃说王宝钏是女子楷模。
若是否定这出戏,便是当众打太后的脸,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说。
就在此时,礼部尚书方仲文忽然出列,手里捧着本线装的泛黄羊皮书。
正是前些时日,时念特意让王管事誊抄的蓝星典籍。
“陛下,臣有本奏。”
他将羊皮书高举过顶,声音铿锵。
“此乃异邦典籍,上面记载的女子,有执剑卫国、保家守土者,有著书立说、传扬思想者,与我南齐女子并无二致。”
“怡红院所演之戏,恰是借鉴了其中男女平等之意,何错之有?”
言锵紧随其后,手里扬着张墨迹未干的怡红院热搜榜,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戏评:
“陛下请看!这是怡红院近日的戏评,有女子评小青劈塔曰:非为情,实为己!”
“可见她们看的不是风花雪月,而是戏中女子的风骨与志气!”
两相争执之下,朝堂瞬间分裂成两派。
保守派痛斥怡红院舍本逐末,败坏风气,革新派则力争与时俱进,不拘旧俗。
两方的争论声几乎要掀翻殿顶的琉璃瓦。
许澜沧却有些意外地瞥了眼方仲文,显然没料到礼部尚书会公然替怡红院说话。
南齐帝忽然轻咳一声,殿内霎时安静下来。
他看向许澜沧,语气带着帝王特有的威严:
“梁王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许澜沧上前一步,玄色靴底踏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臣以为,朝堂当议水利疏浚、农事收成、边境防务,而非纠结一家戏院的营生如何。”
他顿了顿,目光淡淡扫过脸色铁青的宁远舟。
“何况怡红院按年缴纳商税,分文未少,臣觉得,并无不妥。”
宁远舟还想上前反驳,却被南齐帝挥手打断:
“此事朕已知晓。”
“怡红院既然只是一间戏院,便允其继续营业!但需严令:不得伤风败俗,不得干预朝政。”
说罢,他将宁远舟的奏折随手扔在一旁,语气带着几分不耐。
“既然众爱卿无其他要事,便退朝吧。”
龙椅上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殿内群臣却没立刻散去。
宁远舟盯着许澜沧离去的背影,眼里淬着冰。
而此时的怡红院,账房里却满是愁云。
时念对着桌上的算盘出神,指节无意识地敲着桌案,眉头紧锁。
何源和张珂源蹲在地上,对着满地摊开的账册唉声叹气,连头都没抬。
“念姐,官府刚派人来传话说,咱们的商税算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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