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 章产子
第139 章产子 (第2/2页)还没等她想明白,只见玉姨娘身形猛地一动,竟朝着抱着晨熙的春叶去了!看到玉姨娘手中提着的铜壶,炤炤大惊,不顾一切扑向妹妹!滚烫的开水因她这一撞,大半浇在炤炤伸出的左手上,其余溅在晨熙的包被上。铜壶“哐当”一声滚落在石板地上。春叶失声尖叫,晨熙哇哇大哭!
怀庆闻声回头,只见炤炤的手背瞬间红肿起泡,一层皮肉被烫得翻卷脱落,露出底下骇人的白肉!他目眦欲裂,眼中布满血丝,一把狠狠掐住玉姨娘的脖子!玉姨娘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泪水汹涌,眼神求饶,拼命摇头示意自己是不小心。
产房内,三丫强提一口气喊道:“怀庆,怎么了?”炤炤疼得浑身打颤,死命咬着嘴唇,唇上已渗出血珠。她强忍钻心剧痛,用尽力气大声回道:“娘!妹妹听您喊疼,吓哭了!春叶一慌,没拿稳壶!娘别担心,我们都在外面等您呢!”喊完,她低声对怀庆道:“爹爹……别现在处置她……娘在里面……”
怀庆生生压下滔天怒火,咬牙低声吩咐绿萝:“把她给我拖回屋关起来!”他阴鸷地盯着瘫软的玉姨娘:“敢出声坏事,我要你全家陪葬!”手掌翻转,狠狠劈在她颈侧。玉姨娘顿时软倒在地。绿萝立刻放下水盆,连拖带拽地把人弄走了。“带二小姐下去。”怀庆低声命令春叶。
他随即抱起疼得几近昏厥的炤炤,看着女儿因剧痛而颤抖的身体,咬得鲜血淋漓的嘴唇,怀庆心如刀绞,泪水夺眶而出,脸紧紧贴着女儿冰凉的小脸,喃喃道:“炤儿,爹爹在,爹爹在……”泪水糊了女儿一脸。他快步冲到院子北角,抓起干净的积雪紧紧裹住女儿烫伤的手。炤炤满头冷汗,虚弱地道:“别……告诉娘……”随即彻底晕了过去。
立春早已飞奔去巷口,让小旗速去户所请军医!天边骤然射出一缕金光,朝阳即将喷薄而出。产屋里,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清晨——“哇——!”夏嬷嬷满面笑容地出来报喜:“老爷!夫人生了个小少爷!母子平安!”她踏出房门,却没看到怀庆,疑惑地寻去,只见怀庆抱着炤炤蜷在院角。
怀庆勉强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好……好……三丫和孩子都好就好……”话音未落,一行热泪滚滚而下——他的女儿,怕影响母亲生产,疼晕过去也未曾喊一声。嬷嬷大惊:“老爷!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待她看清炤炤那只裹着雪、皮肉翻卷的手,心疼得老泪纵横,声音发颤:“老爷!老爷!大小姐……大小姐的手……怎么会成了这样啊!”“你快把眼泪擦了,进去照顾夫人,千万别让她知道!她刚生产,受不住这个!”怀庆急道。
他疾步将炤炤抱回她自己的卧房,安置在床上,交代春叶:“看好大小姐!”随即强压心神,冲进产房看望三丫和孩子。三丫虚弱地看了眼嬷嬷和怀庆,敏锐地察觉到嬷嬷红红的眼眶,打趣问道:“嬷嬷出去一趟,怎么还哭了?”怀庆强忍泪水,勉强掩饰道:“你不知道,嬷嬷是看你生了儿子,高兴的!我……我也是盼来了儿子,一时激动难抑……”他伸手理了理三丫汗湿的鬓发,柔声道:“你喊了半宿,累坏了,快睡一觉。”
“炤炤呢?她不是一早就等在门外了?怎么没进来看弟弟?”“刚听了嬷嬷报喜说要进来,我想着晨熙肯定也要跟着进,怕吵着你歇息,就让她们先回屋了。”怀庆声音放得轻柔,“三丫,别说话了,快歇着。”三丫疲惫地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怀庆轻手轻脚退出产房,立刻奔向炤炤房间,焦急地催促立春:“快去巷子口等着军医!让他跑快点!”看着床上因剧痛偶尔抽搐一下昏过去的女儿,怀庆心如刀割,俯身将脸贴住女儿冰凉的小脸,哽咽道:“炤儿…爹在……爹在这儿……”。
军医刚到院门口,就被春叶拦住:“大夫,请轻些脚步,夫人刚生产歇下了。”一进屋,军医看到炤炤下巴上的血迹吓了一跳,以为磕着了。待见到那只皮开肉绽、露出白肉的手,他倒抽一口冷气:“百户大人!这……这怎么伤得如此严重!”怀庆急道:“快想法子!我闺女疼晕过去了!”
“这么重的烫伤……老夫只能先敷上药,性命无虞。只是……”军医瞟了眼怀庆,不忍地道,“这孩子的手……只怕将来……不大灵活了…”怀庆如遭雷击,差点抱不住女儿:“你……你说什么?!我闺女还要绣花……还要拉弓射箭……”军医同情地看着他:“我们边境能寻到好的刀伤药,可这般严重的烫伤药却难觅良方。得去郡里,那里有好药,不仅能祛疤,还能让皮肉完全长好,不留后患。”
怀庆沉默片刻:“你先给敷上药。该换药时你来换,定要瞒住我家夫人。”送走军医,怀庆立刻去军营向千户大人告假。千户虽同情炤炤,却觉得派人去郡里买药即可,不必亲自跑一趟花三四天,毕竟不是长子。但见怀庆心意已决,还是允了。
怀庆赶回家,立刻吩咐下人将醒来的玉姨娘捆结实,堵上嘴,只给些饭食吊着命。严令不得让她吵着夫人,也不许她娘家人探视。他只对夏嬷嬷一人交代了去向——去郡里给炤炤买药。安排妥当,便直奔酒铺,找宝树五堂叔支取一百两银子。宝树族叔愣了一下,还是将铺子里的现钱支了一百两给他。宝树五堂叔纵然想告知东家,也见不到月子里的三丫。
怀庆拿了钱,翻身上马,朝着郡城方向疾驰而去。两天的路程,他日夜兼程,饿了就啃几口随身带的饼,几乎把马跑死。第二天一早便赶到了郡城,找到军医说的药铺。坐堂大夫听了伤情,取出两盒药膏:“此药外敷,二十两一盒。”怀庆担忧地问:“能治好吗?”老大夫点点头。“能完全长好,不留痕迹?”“那得悉心养护,饮食忌口。”“一点疤都不能留!她还是孩子!”“她这年纪,好好养着,有机会。”“那给我拿四盒!”“两盒足矣。”“四盒!”怀庆语气执拗。老大夫看他一眼,摇摇头,还是包了四盒给他。
怀庆拿了药,在路边饭店匆匆吃了四个肉饼,又揣上六个,赏了喂马的小二些钱,便心急如焚地打马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