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凡人的未来
第116章:凡人的未来 (第1/2页)凡人王国废墟开始兴建“共生之城”,没有城墙,没有阶级。
混沌之主的残魂被深埋地下,化为了一颗奇异种子。
李云天带领工人建立城市地标时,种子意外觉醒,蔓延出金银双色能量丝。
能量改造城市,但失控吞噬所有工人。
为救人,李云天硬撼力量核心,武学境界被迫提升。
他却发现,核心魔树一面吞噬生机,一面反哺工人生机。
混沌之主已死,这颗种子却在模仿着他们共生之城的理想蓝图。
最终魔树成就了共生之城的精神内核。
而守书人的警告在夜幕中响起:“这颗心脏,究竟是城市的心跳,还是爆炸倒计时的开端?”
断壁残垣堆叠于荒野之上,焦黑的泥土仍透着刺鼻的烟火气,那是属于凡人王国最后惨痛的气息。风卷起细碎的尘沙,掠过荒草稀疏的坡地,也吹拂着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散落在广袤废墟间,沉默而麻木地刨挖着深陷的瓦砾,从里面拖拽出断木或扭曲的残铁。空气异常凝滞,除了沉重的呼吸与土石碰撞的闷响,只有死亡留下的、令人窒息的沉寂。一场足以湮灭过往一切的战争,只残留下满目疮痍与沉郁得化不开的灰霾。
突兀地,一道清朗穿透了这片近乎绝望的肃杀:“此处,根基当再下三尺!”声音来自废墟核心的开阔地带。李云天肩披粗布短褂,腰间随意束了草绳,汗水早已将衣衫浸透,紧贴着他坚实却难掩疲惫的肩背。他俯身探手,捏起一把松软潮湿的黄土,反复捻动,指尖力道沉稳,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显得苍白。尘土将他裸露的手臂和小腿染成一片黄赭色,掌缘遍布新旧重叠的水泡与磨痕。
他抬头,迎着初升不久、尚不灼烈的日轮,目光投向四周。“你们看,”他的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压过风声,清晰地送到每一个躬身劳作的耳畔,“此地为心,为源!我们脚下这一片清理出来的土地,便是‘共生之城’的根。”
围绕着他,是一个巨大的环形区域。地面已被仔细平整过,黝黑的腐土被翻掘出来,散发着新生与希望的气息。一些壮硕的汉子正喊着号子,将粗粝坚韧的原木深深夯入泥土,木桩连成一片,勾勒出一座奇异建筑的雏形——那并非楼阁庙宇,更似一轮朝天伸展、环环相扣的巨轮。一些巧手的匠人已在上方忙碌,榫卯精妙地彼此咬合,发出清脆悦耳的“笃笃”声。巨大的、尚未成型的木质结构骨架在光下投下交叉的阴影。
更外围,景象更为复杂而富有勃勃生机。许多断墙上支起了简易的草棚,烟气袅袅升起;衣衫褴褛的孩童在尚存的墙根阴影里嬉闹追逐,清脆的笑声显得格外珍贵;甚至有零星几个面庞奇异——残留着魔族角质印记或带有精灵特有尖耳的修士,也与凡人一道搬运着沉重的石料。不同种族的目光在烟尘与汗水之间不时交汇,最初的小心戒备、好奇探究,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共同目标所取代。一种基于毁灭废墟之上的、异常坚韧的“新生”气息,正顽强地从这片曾浸透绝望的土地上滋生、蔓延开来。
“没有城墙,”李云天直起腰,环视着这片粗犷而忙碌的景象,眼神灼亮如同穿透了当下,投向更辽远的未来,“亦无内城外郭之别。此处,无分士农工商,无判凡俗仙魔!唯有此地立身之地,唯有心之所向!”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掷地般的坚定,“这便是我们凡人的城市,是你们亲手开创的——‘共生之城’!它不是空中楼阁,不会凭空而降,每一根木桩,每一块石料,都需赖我等今日血汗浇灌!”
低沉而富有力量的应和声从人群中渐次响起,随即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浪潮,冲击着周遭的萧条与死寂。无数双手臂挥动得更加有力,无数被焦土尘土染黑的脸庞上,那长久凝固的麻木与哀恸悄然裂开缝隙,透出一种久违的亮光——一种名为“信念”与“希望”的火焰被点燃了。
远处,一个佝偻而苍老的身影无声伫立在视线开阔的小丘上,浑浊的目光穿透过尘烟与忙碌的身影,最终沉沉地落在工地深处那片尚未被触及、保留着原始形态的废墟中央。那里,泥土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焦黑,仿佛被无形的大火从地心深处烧灼过。数日前那场足以撼动天地的意志交锋似乎还留有某种可怖的余韵,仍在空气中隐隐搏动。老人口中吐出几个几乎微不可闻的字,融入风中:“祸福相依……这颗种子,是新的希望,也可能是新的危机……”
老人正是守书人,见证并埋葬了混沌之主最后的魂魄残片。那个古老而混沌的存在彻底崩解后,核心一点明灭不定的“真灵源质”被生生剥离出来。守书人遵循李云天的指示,亲手将这股凝聚了混沌极致矛盾属性的遗蜕——它看起来只是一颗不规则的小石籽,表面流转着难以名状的光晕——深深封入了太初殿那早已湮灭成尘埃的遗址核心最深处。那里是昔日秩序与混沌交锋的古战场,也是如今这片新生之城的核心奠基之地。
“但愿……”守书人喃喃,却不敢再说下去。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片平静到令人不安的焦黑地面,转身悄然离去,背影融入废墟的阴影,形同一抹随时会消逝的残墨。
工地喧嚣沸腾,如火如荼。环形巨轮“希望之轮”已初具规模,宏伟而独特的木质龙骨拔地而起,如沉睡的巨人舒展着脊梁。李云天立于环形正中央一处刚挖掘出的深坑边缘。此坑直指地脉节点,日后将成为整个共生之城能量流转与民意象征的交汇核心。
“深!”一个筋肉虬结的壮汉咆哮着一锤砸下,巨木做成的夯桩深深陷入赭色黏土之中,发出一声沉雄而富有节奏的闷响。
李云天亲自执掌标杆审视着深度标记刻度,高声道:“再加一把力!此乃心脉奠基,一丝一毫马虎不得!”
汗水混着泥土从额角滑落。蓦地,脚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弱震感传递上来,微弱得像是错觉。李云天猛地抬头,眼神如电,扫过深坑底部。
“停!”雷霆般的喝声炸开,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
几乎是同一刹那,那个挥动大锤的壮汉脚下看似坚实的泥土骤然塌陷!仿佛坚硬的土壳无声无息化作了流动的漩涡。惊叫尚在喉咙里酝酿,那壮汉连人带锤竟似陷入无形沼泽一般,眨眼间半个身体已没入泥中。
“土松了!快救人!”离得最近的几个匠人肝胆俱裂地扑去。
李云天的动作快若幻影,身形暴进,一掌拍出,非为攻敌,而是雄浑浩然的真元如无形巨幕平铺而出,瞬间将深坑边缘松垮欲塌的土壤强行“粘住”、定形!
就在他掌力刚至,将未塌区域死死定住的瞬间——“唰!”
一道细微得几乎无法察觉的金线,宛如一条潜行水底的灵活小蛇,竟从李云天掌力凝固的坚实土壁下方诡异地钻了出来!金线毫不停留,电射向仍在挣扎下沉的壮汉脚踝,只轻轻一触。
异变陡生!
壮汉下沉之势戛然而止。可怖的不是获救,而是他那没入泥中的腰部以下部位,竟仿佛被无形画笔硬生生涂抹掉了一半!切口光滑如镜,断面却看不到任何血肉白骨,只有一片混沌翻滚、不断蒸腾扭曲的灰白气流!
“啊——!”凄厉到非人的嚎叫撕裂了空气。剧痛之下,壮汉上半身猛地向后翻仰,双手徒劳地在虚无的断口处乱抓,绝望得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水草。
“李——”哀嚎只冲出半声,下一刻,金线骤然分叉,千百道细微的光丝从壮汉断躯的“创口”处泉涌而出!它们闪电般缠住壮汉残存的躯干,如同无数贪婪的丝绦活虫,疯狂地向上钻探、蔓延、啮噬!几乎只在一次心跳的时间内,那强健的上半身,连同他惊恐欲绝的头颅、哀嚎的表情、挣扎的手臂……尽数被那诡异的金丝吞没殆尽,化作一片混沌、翻腾、扭曲的灰白色能量,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原地只留下翻腾不休的混沌气团,还有那柄孤零零落在坑边的巨大木夯,见证着他曾经的存在。
死寂!令人窒息的、冰寒刺骨的死寂瞬间攫住了所有人!刚才还沸腾劳作的工友只眨眼间灰飞烟灭,连一丝血迹都没留下。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恐惧攫住了每个人。
“退!!!”李云天第二个声音如同九天炸雷,震醒了呆若木鸡的众人。他面容森冷如铁,眼神锐利如刀,身形一晃,已立在那翻腾的混沌气团与人群之间。背后便是数百惊魂未定、仓皇后退的工匠。他脊背挺得笔直,仿佛要凭一己之躯挡住一切恐怖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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