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虚情假意
第6章:虚情假意 (第1/2页)006:虚情假意
许欢颜几乎是跌撞着冲出了那部直达顶层的专属电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她惊魂未定,差点与一辆满载精致早餐和晶莹香槟塔的餐车迎面撞上。
推着餐车的服务员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出现吓了一跳,手一抖,餐车上高叠的香槟杯轻轻晃动,金黄色的液体泛起涟漪,几滴泡沫飞溅出来,恰好落在她浴袍的下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她身上穿的还是酒店提供的备用浴袍,质地柔软,领口别着一枚小巧而醒目的“VIP区域专用”金属徽章。这枚徽章此刻在她看来,却如同烙铁般滚烫而显眼,无声地昭示着她与这个区域的格格不入以及昨夜发生的一切。
“抱歉!非常抱歉!”她慌忙向后缩了缩,一边道歉,一边目光飞快地扫过服务员胸前的名牌,心中不住地祈祷:千万别被认出来,千万别多问。
所幸,服务员训练有素,只是微微惊讶后便恢复了职业性的微笑,礼貌地说了句“没关系,女士请慢走”,便推着餐车平稳地进入了电梯。
许欢颜紧盯着电梯门缓缓合上,直至完全关闭,指示灯显示下行,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下意识抬手轻拍胸口试图安抚那颗狂跳的心。然而手掌拍到一半,动作却猛地僵住——
她嗅到自己身上沾染着一股清冽而沉稳的冷杉木质香气,这味道与她平日偏爱的甜美花果香调截然不同,它来自于那个顶层套房,来自于那个如同冰山般的男人。这气味仿佛无形的印记,若被有心人察觉,无异于自曝其短,将她昨夜那段荒唐又危险的经历公之于众。
必须立刻离开!她像个小偷般心虚,不敢再搭乘电梯,转身便朝着消防楼梯间的方向快步溜去。
刚推开沉重的防火门,踏入略显昏暗的楼梯间,楼下几层便隐约传上来一个颇为熟悉的、带着焦急语气的声音——
是顾宇辰的那位特助!
他似乎在打电话,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带着些许回音:“对!确定!许小姐昨晚肯定还在酒店没出去!你们再仔细搜一遍18楼那几个空置的套房和休息间,任何一个角落都别放过!顾少吩咐了,活要见人,死要见……”
后面几个字虽然模糊不清,但那股狠厉的意味却清晰地传递了上来。
许欢颜心中猛地一寒,迅速而轻巧地合上了防火门,将自己彻底隔绝在内。
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大口喘着气,并非因为体力不支,而是源于心底升起的阵阵后怕。
好家伙!顾宇辰这是找不到她,已经开始狗急跳墙,甚至动了“毁尸灭迹”的念头?
幸好她醒得及时,跑得够快,否则现在下场不堪设想,说不定真的已经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了。
心有余悸之下,她更不敢乘坐电梯了,只能认命地选择这条最辛苦的路径——楼梯。
整整十八层楼,她穿着那双并不合脚、走路哒哒响的酒店一次性拖鞋,一级一级地向下挪动。
寂静的楼梯间里,只有她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和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无聊和愤恨交织,她一边艰难地往下走,一边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那对狗男女:“顾宇辰你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给老娘等着!等姑奶奶我复仇大计成功,第一个就让你天天爬楼梯,爬到你双腿报废!还有白薇薇!那个假睫毛粘得比城墙厚、心肠比墨汁还黑的绿茶精!下次见面,看我不把你视若珍宝的那瓶破香水全倒你头上,让你好好‘香’个够!”
爬到第十层左右时,她的体力几乎耗尽,小腿酸软得不听使唤。她不得不停下来,扶着冰冷的金属栏杆稍作休息。
无意间,她透过楼梯间狭小的窗户向外望去——
窗外天色依旧阴沉,细雨绵绵。酒店正门的停车场内,那辆她再熟悉不过的、属于顾宇辰的黑色奔驰车赫然停在最显眼的位置。车旁还站着几个身着黑色西装、体型彪悍的男人,正看似悠闲地抽着烟,但他们的目光却像猎犬般,不时锐利地扫向酒店的各处出口。
这是把酒店给包围监视起来了?
许欢颜心里顿时一紧,连忙缩回脑袋,背贴着墙壁,心跳再次加速。
她现在这副模样:穿着可疑的酒店浴袍,头发经过一夜折腾早已凌乱不堪如同鸡窝,脸上还带着未尽的惊慌和疲惫。
若是就这样贸然出现,绝对会被那些守株待兔的黑衣人当作头号可疑目标直接抓起来送给顾宇辰。
必须想办法换掉这身显眼的行头,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出去。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浴袍的口袋,万幸!手机还在!大概是昨晚极度慌乱中随手塞进来的。
她立刻解锁屏幕,迅速翻找到家里司机张叔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她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张叔,是我,欢颜。你现在立刻来凯悦酒店的后门接我,帮我带一套衣服过来,要休闲低调点的,再带一顶帽子和一个口罩。快点,很急!”
张叔是许家的老司机,为许家服务了十几年,忠心耿耿,且话不多。听到许欢颜语气中的急切和异常,他没有多问一句,立刻应道:“好的小姐,您别着急,就在后门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我十分钟之内一定到!”
挂了电话,许欢颜心下稍安,继续咬牙往下走。爬到第五层时,她终于遇到了一位正在楼梯间平台处拖地的清洁工阿姨。许欢颜眼睛一亮,计上心来。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走过去,脸上堆起一个乖巧又略带可怜的笑容:“阿姨,您这地拖得真干净!反光都能照出人影了,这拖把肯定特别好用吧?”
清洁工阿姨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抬起头打量了她一眼,看到她穿着浴袍和拖鞋,疑惑地问:“姑娘,你是住这酒店的客人吧?怎么穿成这样在楼梯间里啊?”
“唉,别提了阿姨,”许欢颜立刻叹了口气,努力挤出几分委屈和无助,“跟朋友闹了点矛盾,一生气把我锁房间外面了。手机也快没电了,联系不上人,只能自己走楼梯下去了。”
说着,她还特意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电量不足10%”的红色警告——
昨晚跑得太急,根本忘了充电这回事。
阿姨果然心软了,同情地看了看她,指了指旁边的清洁工具间:“这样啊,怪可怜的。这外面还下着雨呢,我看你穿这么少。那里面有一次性的透明雨衣,你要不先拿去披着挡挡风?虽然不好看,但总比冻着强。”
许欢颜连忙感激地道谢,从工具间里取出一件薄薄的一次性雨衣套在浴袍外面,宽大的雨衣顿时将她那身扎眼的浴袍遮掩了大半。
她又顺势向阿姨借了一根最普通的黑色头绳,将一头乱发随意地扎成了一个松垮垮的丸子头,整个人看起来顿时低调了不少,更像一个遭遇了小意外的普通女孩,而非从顶级套房逃出来的“可疑人员”。
刚收拾妥当,张叔的电话就来了,告知她车已到达酒店后门指定位置。
许欢颜再次向好心的清洁工阿姨道谢后,低着头,快步溜达到酒店后门。果然看到张叔那辆熟悉的黑色宝马安静地停在路边。她迅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小姐,您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张叔从驾驶座回过头,关切地递过来一个纸袋和一瓶拧开的温水,眼中满是担忧。
“我没事,张叔,就是有点累,没睡好。”许欢颜接过纸袋,里面果然是一件柔软的灰色连帽卫衣、一条蓝色牛仔裤,还有一顶黑色鸭舌帽和一只医用口罩。
她顾不上多说,直接在车后座窸窸窣窣地换好了衣服,将那件惹祸的酒店浴袍和一次性雨衣团成一团塞进纸袋最底下。
做完这一切,她才真正松了口气,接过温水喝了几口,温热的液体流过干涩的喉咙,仿佛也驱散了一些体内的寒意和疲惫,让她感觉自己终于重新活了过来。
车子平稳地驶出酒店停车场,在经过正门时,许欢颜透过深色的车窗膜,冷冷地瞥了一眼那辆依旧守在原地的黑色奔驰和那几个黑衣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顾宇辰,你就好好等着吧。这次,我让你精心布置的局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下一次,我要让你连提篮子的手都一并剁掉!
车子抵达许家别墅时,四周一片静谧,只有细雨敲打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许欢颜输入密码打开家门,玄关处安静无声。她换好拖鞋,刚走进客厅,就看到白薇薇端着一只精致的白瓷碗,正从厨房里走出来。
碗里冒着热气,飘散出淡淡的草药和姜片的味道,是所谓的“醒酒汤”。
白薇薇一看到她,那双精心描画过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和担忧。她快步迎了上来,声音带着哭腔,表演得情真意切:“欢颜姐!你终于回来了!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啊?我跟宇辰哥找了你整整一晚上,电话也打不通,都快急疯了!我们都差点要报警了!”
她说着,就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极其自然地向许欢颜张开手臂,想要给她一个“担心”的拥抱。
若是从前,许欢颜定然会感动地回抱她,甚至还会安慰她。
但此刻,许欢颜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人甜美笑容下隐藏的蛇蝎心肠,就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反胃和恶心。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极其敏捷地侧身一避,精准地躲开了那个虚伪的拥抱。
白薇薇扑了个空,手臂尴尬地悬在半空中,脸上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也瞬间凝固,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诧异和疑虑。
许欢颜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平淡地开始编造早已想好的说辞:“没什么大事,就是在酒店里迷路了。手机又没电自动关机了,后来实在太累,就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凑合着睡了一晚。”
“迷路?在酒店大厅睡了一晚?”白薇薇立刻蹙起她那精心修剪过的眉毛,脸上写满了怀疑和不解,“欢颜姐,凯悦酒店我们常去,你怎么会迷路呢?而且大厅里晚上又冷又吵,你怎么不找服务员帮忙开个房间或者联系我们呢?”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试探。
“当时已经后半夜了,值班的服务员很少,我看他们好像也挺忙的,就没好意思打扰。”许欢颜随口应付着,目光落在白薇薇手中那碗依旧冒着热气的“醒酒汤”上,故意转移话题,“这汤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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