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老朱慌了,害怕真相了!【求月票】
第161章老朱慌了,害怕真相了!【求月票】 (第2/2页)他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一种混合着震怒、心痛和极度冰冷的杀意,缓缓取代了之前的激动和不解。
“咱……知道了。”
老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只是一瞬间,华盖殿就好像变成了坟场,一片死寂。
紧接着,是漫长到令人窒息的沉默。
蒋瓛垂首躬身,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他能感受到龙椅上那位帝王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浓重的冰冷杀意和一种近乎哀莫大于心死的沉寂。
良久,老朱的手指再次无意识地敲击了一下御案,声音沙哑地开口,却不再是之前的暴怒或激动,而是一种极度冷静、冷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审问:
“蒋瓛,依你之见,标儿他……自查之后,为何最终还是……”
他没有说完,但蒋瓛瞬间就明白了皇帝那未尽的疑问。
既然太子早已察觉危险并开始秘密清理身边人,为何最终还是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是对方手段更高明?还是太子心软了?
或是……有什么别的、连太子都无法抗衡的力量。
蒋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自己的回答至关重要。
他仔细回忆着所有的线索,大脑飞速运转,将那些看似零散的碎片努力拼接。
忽然,他脑海中如同闪电般划过一个之前被忽略的细节。
王福!
那个一直伺候在太子身边的老太监!
而根据之前的调查,他还有个兄弟叫王安,其人在秦王府伺候秦王朱樉。
宋忠曾派人去调查过这个叫王安的秦王府太监,同样在太子死前暴毙了。
再加上王福家乡祖宅里起出了千两黄金,且祖宅与晋王朱棡的宠妃邓氏在同一县境……
想到这里,蒋瓛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豁然开朗却又更加惊惧的光芒,他声音干涩却异常清晰地道:
“皇上!臣……臣方才想起一紧要关节!”
“之前审查傅友文四人时,他们的线索里,那个叫王福的,就是一直伺候太子殿下饮食起居的老太监。”
“其意外落井之后,在他家乡宅邸地下,起出黄金千两。”
“另外,他还有个弟弟,曾在太子考察陕西的时候,与其偷偷见过面。”
“而他们的籍贯乃山西平阳府!”
“山西平阳府?”
老朱眉头一皱,这个地名似乎触动了他某根神经。
“正是!”
蒋瓛语速加快:
“臣又立刻让人核查其弟弟、就是在秦王府伺候秦王殿下的王安,据说同样在几个月前暴毙了!”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联系:
“而据宗室档案记载,晋王殿下最为宠爱的邓妃娘娘,其娘家籍贯,也正是山西平阳府!”
“据说,她在几个月前因病去世了……”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了华盖殿内。
老朱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猛地前倾。
山西平阳府!王福、王安兄弟!晋王宠妃邓氏!
这三个看似毫不相干的点,被蒋瓛用‘籍贯’这条线猛地串联了起来。
再加上王安在秦王府任职!其兄王福更是东宫负责汤药的太监!
而太子朱标,正是在巡视陕西归来后一病不起!
所有的线索,仿佛瞬间找到了一个清晰得可怕的流向!
老朱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
【老三!】
【竟然真的是你?!】
【是你纵容、甚至指使你宠妃的娘家同乡,将手伸进了东宫?!伸向了太子?!】
一股无法形容的暴怒和一种被亲生儿子背叛的剧痛,瞬间席卷了老朱。
但他毕竟是老朱,极致的愤怒之后,是极致的冷静和猜疑。
只有籍贯关联?这可以作为强烈的嫌疑,但作为铁证,还远远不够!
老三是混账,是好色,是暴戾,但他真有这个胆量和脑子谋划如此精细的毒计?
这背后还有没有别人?
“还有呢?”
老朱的声音冷得像是冰碴:
“仅有籍贯关联,说明不了什么。王福落井,王安暴毙,邓氏病故,所有知情人都死了!毒呢?下毒的方式呢?证据呢?!”
蒋瓛感受到皇帝那压抑到极致的怒火,连忙低头:
“皇上圣明,单凭籍贯,确难定论。且此事过去已久,人证几乎灭绝,物证……更是难以寻觅。”
“毒物一道,本就隐秘难查,何况是经年旧案……”
他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极其大胆却又符合目前困境的建议,这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打破僵局的方法:
“皇上,如今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藩王内帏与东宫旧事有所牵连。然缺乏关键实证,皆是旁敲侧击之疑。”
“臣斗胆建言,或许……或许可借陕西贪腐案或此次登闻鼓案由头,下旨急召秦王、晋王、周王即刻进京述职问话!”
“三位殿下皆曾就藩或与陕西事务有关,召他们进京,名正言顺。”
“届时,皇上可亲自……垂询。观其言行,察其神色。”
“或许……能从中发现破绽,或能迫使某些人自乱阵脚……”
“同时,三位王爷进京,其王府属官、关联人等必然随行或活动,或可为我锦衣卫探查提供新的契机……”
蒋瓛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清楚:
【现在缺乏直接证据,那就把最大的嫌疑人们都叫到京城来,放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用天子之威亲自审问、观察、施压!】
【或许能在高压下找到突破口,或者等他们自己出错!】
老朱听完,沉默了。
他靠在龙椅上,闭上双眼,手指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召藩王进京……尤其是可能涉嫌谋害太子的藩王进京……
这无疑是一步险棋!
可能会打草惊蛇,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动荡,甚至可能会逼得狗急跳墙……
但是,正如蒋瓛所说,这似乎是目前僵局下,唯一可能破局的方法了。
否则,难道就让标儿死得如此不明不白?让真凶继续逍遥法外?
一想到标儿可能临死前都在独自承受恐惧和背叛,老朱的心就如同被刀绞一般!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再无犹豫,只剩下帝王的冷酷和决断。
却听他平静而淡漠地道:“蒋瓛。”
“臣在。”
蒋瓛身体一僵,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皇帝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近乎实质的杀意和算计,头皮发麻,愈发恭敬。
“拟三道旨意。”
老朱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用八百里加急,分别发往西安秦王府、太原晋王府、开封周王府。”
“就说,咱近日忧思太子,旧疾复发,龙体欠安,甚是思念儿子。”
“特召秦王朱樉、晋王朱棡,即刻卸去藩地琐务,轻车简从,速速回京侍疾,以慰咱心。”
“至于周王朱橚……”
他沉吟了一下,道:
“就说咱听闻他编纂的《救荒本草》颇有进展,让他带上书稿,回京呈阅,咱要亲自看看!”
侍疾?
看书稿?
蒋瓛心中猛地一凛。
好一个侍疾!好一个看书稿!
这是最冠冕堂皇、也最让藩王无法拒绝的理由。
孝道大过天,谁敢说个不字?
但谁都明白,这分明就是鸿门宴!
“再拟三道密旨。”
老朱继续道,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杀机:
“一道发给宋国公冯胜,一道发给颍国公傅友德,一道发给靖宁侯叶升,让他们接到秦王、晋王、周王离藩的消息后,立刻以‘演练防务、拱卫京师’为名,亲自带兵,接管西安、太原、开封防务。”
“并保护秦王、晋王、周王府邸,许进不许出!”
“王府属官、护卫、家眷,一律原地看管,等待核查!”
“若有反抗,以谋逆论处,先斩后奏!”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蒋瓛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用温情的'侍疾'、‘看书稿’的旨意,将藩王本人调离老巢,再用绝对忠诚的百战老将以军事名义瞬间控制其封地和王府,彻底断绝他们反抗或销毁证据的可能!
等朱樉、朱棡和朱橚懵懵懂懂、或许还带着一丝侥幸来到京城,等待他们的将是天罗地网和早已准备好的铁证!
这是皇上的风格!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万钧,不留任何余地!
蒋瓛背后冷汗涔涔,立刻领命:“臣遵旨!立刻去办!”
“还有!”
老朱补充道,目光幽深:
“告诉冯胜、傅友德和叶升,动作要快,要隐蔽!在朱樉、朱棡、朱橚离藩之前,绝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咱要的是顺利侍疾、进献书稿,明白吗?”
“臣明白!”
蒋瓛重重叩首,快步退出安排。
他知道,一场针对藩王的、极其凶险的政治风暴,已然在皇帝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中,拉开了最致命的序幕。
等蒋瓛离开后,殿门又被重重关上。
而殿内,老朱独自一个人,枯坐在龙椅上。
他伸出手,缓缓抚摸着那个冰冷的铁盒,目光幽深得如同万丈寒潭。
【标儿……我的儿……】
【你到底瞒了爹什么……】
【又到底是什么……把你逼上了绝路……】
一滴浑浊的眼泪,从这个杀伐一生的帝王眼角悄然滑落。
但下一秒,那泪水便被一种无比恐怖的、足以冻结一切的冰冷杀意所取代。
无论真相多么残酷,无论牵扯到谁。
他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要让所有害死他儿子的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虎毒虽不食子,但若子欲弑兄……动摇国本……】
【那也就别怪咱这个做父亲的,心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