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咱不介意用儿子的血,洗刷大明江山【求月票】
第158章咱不介意用儿子的血,洗刷大明江山【求月票】 (第1/2页)华盖殿内,烛火将老朱脸上那冰封般的杀意映照得忽明忽暗。
御案上,两份染血的铁盒内容誊抄本并排而放,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蒋瓛跪在下方,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砖上。
虽然他心中极不情愿,但还是尽可能的用平稳却难掩惊悸的语调,一字不落地复述了张飙那番大逆不道、诛心至极的‘口供’。
每多说一个字,殿内的空气就仿佛更凝固一分,温度也更降低一度。
当听到张飙威胁要将老朱家【兄弟相残】、【父子猜忌】、【儿孙禽兽】的破事儿编成八百个版本,并传遍天下时,老朱搭在龙椅扶手上的手背,青筋如同虬龙般猛然暴起。
“咯吱……”
坚硬的紫檀木扶手,竟被他硬生生捏出了一丝裂纹。
滔天的怒火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涌,几乎要冲破那帝王的冷静外壳。
【一个死囚!一个蝼蚁!竟敢如此威胁咱!?】
【还敢将咱朱家皇室的尊严踩在脚下如此践踏!?】
【杀了他!必须立刻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这个念头如同本能般在他脑海中咆哮。
然而,就在这暴怒的顶点,老朱那超越常人的理智和冷酷到极致的帝王心术,强行压下了这股纯粹的杀意。
他缓缓地、极其压抑地松开了几乎要捏碎扶手的手指。
【不能杀】
【至少现在不能.】
【张飙这疯子,看似疯癫,却句句都戳在了咱最痛、最无法忽视的地方.】
【皇室颜面,千秋史笔,天下舆情……】
这些虚无缥缈却又重逾泰山的东西,恰恰是老朱这个出身微贱、格外看重身后名的开国皇帝最大的执念之一。
【好……好得很……狗东西……咱还真是小瞧了你这泼皮无赖的狠劲和脑子!】
【你要逼着咱清理门户……逼着咱杀儿子、杀兄弟是吗?你以为咱不敢吗?】
老朱心中冷笑,怒极反静。
他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杀人,不是和一个将死之人置气,而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厘清真相,稳住大局。
杀张飙简单,但引发的后果难以预料。
这‘疯子’临死前肯定留了后手。
否则他绝不会想不到,他若死了,沈浪他们五个必死无疑。
他敢下狱,说明他早就想好了一切。
他有足够的筹码,让咱不能杀沈浪他们五个。
或许,就是他那看似故意,又看似挑衅中透露出来的阴毒手段……
既然如此
当务之急,是堵住他的嘴,撬出他知道的一切,然后让他‘得偿所愿’地、安静地消失。
同时,必须确保那五个知道不少内情的小子也不能乱说话。
想到这里,老朱的目光变得幽深难测。
“蒋瓛。”
“臣在!”
蒋瓛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张飙的那五个同党,现在何处?”
老朱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怒火,平静得可怕。
“回皇上,沈浪、孙贵关押在刑部大牢,李墨、武乃大、赵丰满……刚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抓获,也正押往刑部。”
“全部提到诏狱去!”
老朱淡漠地下令:“就关在张飙那间牢房的隔壁。让他们兄弟‘团聚’。”
“这….”
蒋瓛微微一怔,随即立刻明白过来:“皇上英明!臣这就去办!”
皇上将张飙的手下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既是集中看管,更是最好的筹码和人质。
用他们的安危来折磨、逼迫张飙就范。
“还有!”
老朱补充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派人十二个时辰不停地‘催促’张飙写供状。告诉他,咱的耐心是有限的。”
“顺便,让他能时时听到他那五个兄弟,轮流受审的‘动静’。”
“咱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他那些兄弟的命硬。”
这话里的意味,让蒋瓛都感到一股寒意。
皇上这是要攻心,要用那五个人持续的恐惧和可能的惨叫,来摧毁张飙的心理防线。
“臣,明白!”
蒋瓛重重叩首。
“去吧。”
老朱挥挥手:
“告诉宋忠,刘纯那边的供状,还有调查结果,咱要尽快看到。陕西和各地藩王的消息,也要加急传递!”
“是!”
蒋瓛应了一声,迅速退下,脚步比来时更加匆忙。
殿内再次剩下老朱一人。
【说咱的大明根子烂了?好一个上行下效!好一个大义凛然!】
【狗东西,居然还说咱标儿补不过来说咱是最大的蠹虫好大的狗胆!】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目光仿佛穿透了宫墙,看到了那些正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魑魅魍魉。
【老二、老三、老五……还有那些附庸你们的蠹虫……】
【你们最好祈祷,标儿的死,真的与你们无关……】
【否则……】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属于父亲和帝王的双重暴戾。
【咱不介意,用你们的血,来给这大明江山,再洗刷一遍!】
“呼”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
现在,他要等。
等宋忠撬开刘纯和那些内官的嘴。
等陕西和藩王封地的消息。
等应天府那些被他故意放出的风声惊动的老鼠,自己跳出洞来。
至于张飙……
老朱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冷酷的算计。
【等咱拿到了所有想要的……你就可以上路了。】
“云明!”
老朱又轻声呼唤了一句。
只见云明动若脱兔的来到了老朱跟前,躬身道:“皇爷。”
“孙仁的死,查清楚了吗?”
“回皇爷,奴婢也是刚刚接到宋千户的条陈,您请过目……”
说着,他便将手中的条陈递给了老朱。
只见老朱二话不说的就接过了条陈,展开查看。
里面的内容,主要是吕氏的口供,两名锦衣卫的口供,以及其他目击者的口供。
在这份口供里,吕氏将自己担心朱允熥莽撞,恐触怒龙颜,对铁盒一概不知的情况,说得字字血泪,甚至还自责自己这个做母妃的不合格……
总之,要多愧疚有多愧疚,要多惶恐有多惶恐,看得老朱眉头微皱。
至于两名锦衣卫的口供,他们一口咬定自己是奉旨守卫,被朱允熥夺走绣春刀是意外,是恐伤害殿下之类的。
而其他目击者的口供,也多是孙仁着急忙慌,甚至马不停蹄的跑来劝阻朱允熥的事,至于孙仁对朱允熥到底说了什么,并不清楚。
“呵!”
老朱看完所有口供,不由冷笑一声,兀自感叹道:“不愧是咱标儿选的妃子啊!好得很呐!”
虽然这话是在‘夸’吕氏,但听在云明耳中,却满是寒意。
很明显,纵使吕氏暂时洗脱了谋害太子的嫌疑,但皇帝对这位太子妃,已经不太满意了。
却听老朱平静而淡漠地道:
“传咱旨意,吕氏疏于管教,治家不严,责令其改过自新,再有下次,咱绝不轻饶。”
“另外,通知宋忠,将今日守卫的两名锦衣卫,调往漠北,永不召回。”
“诺!”
云明立刻领命,然后转身便离开了华盖殿。
他知道,东宫再也不是皇上心中那个‘至纯至孝’的地方了。
………
另一边。
东宫,朱明月和朱明玉所居的偏殿。
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朱明月坐在窗边,手中无意识地绞着一方丝帕,美丽的眼眸红肿不堪,里面盛满了巨大的恐惧和担忧,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无声地不断滑落。
她温婉的性格在此刻的惊涛骇浪面前,显得如此无助。
“大姐!你别哭了行不行?!”
朱明玉烦躁地在殿内来回踱步,那双酷似常氏的杏眼里燃烧着怒火和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我觉得允熥做得对!换了我,我也砍了那老阉狗!”
“他们凭什么拦着我们,不让见皇爷爷?凭什么二哥就能进去?他们就是欺负我们没娘的孩子!”
她虽然也害怕,但更多的是对弟弟那股决绝血性的佩服,以及一种被长期压抑后的宣泄快感。
张飙那些‘疯言疯语’似乎在她心里种下了某种叛逆的种子。
“可是……可是那是杀头的大罪啊!”
朱明月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允熥他……他被皇爷爷打了……现在也不知道被关到哪里去了……呜呜……要是父王和娘亲在就好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宫女有些慌乱的声音:“娘娘……您怎么来了?”
紧接着,殿门被推开,吕氏在一众宫女嬷嬷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宫装,未施粉黛,脸色苍白,眼圈微微泛红,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忧愁和疲惫,仿佛刚刚经历了极大的打击和委屈,我见犹怜。
“明月,明玉……”
她一进来,目光就落在姐妹俩身上,声音轻柔又带着一丝哽咽,快步上前,先是拉住了朱明月冰凉的手,又用另一只手想去抚朱明玉的肩头,眼神里充满了‘真挚’的关切和痛心:
“好孩子,你们……你们受惊了……”
朱明月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反手抓住吕氏的手,哭得更加厉害:“母妃……允熥他……他怎么办啊……”
朱明玉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避开了吕氏的触碰,一双锐利的眼睛打量着吕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她总觉得,这位继母的温柔背后,藏着些什么。
吕氏的手落空,脸上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尴尬和不悦,但立刻又化为更深的哀愁。
她拿起丝帕,轻轻拭了拭自己并不存在的眼泪,声音越发温柔悲切:
“唉……本宫都听说了……允熥这孩子……真是太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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