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残骸回响与弥迦低语
第二十九章 残骸回响与弥迦低语 (第1/2页)冰冷的锈水顺着喉咙滑下，带来的短暂慰藉转瞬即逝。老K靠在扭曲的舱壁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叶深处的灼痛和右臂连接处那永无休止的钝痛。他浑浊的独眼死死盯着那个半埋在阴影里的金属箱体，深蓝色盾形徽记上的断裂闪电在微弱光线下若隐若现。
PRJDC。环太平洋联合防御阵线。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记忆深处尘封的铁门。
不是大型避难所的入口，也不是机动部队的残骸。是在更早的时候，在明黑城还是一片无名废墟的时期。那时他还是个在废土夹缝里讨生活的小掮客，跟着一支绝望的流民队伍迁徙。他们在某个风暴肆虐的夜晚，闯入了一处被巨型金属结构半掩的地下入口。入口处，就有这个盾形闪电徽记，覆盖着厚厚的沙尘和干涸的黑色污渍。守卫入口的，不是活人，是几具穿着破烂深蓝色制服、姿势僵硬、早已金属锈蚀殆尽的机械骨架。
队伍里一个瘸腿的老工程师，在队伍首领的威逼下，花了整整两天试图破解入口的安保系统，最终只绝望地摇头，说那是旧时代最后的堡垒之一，核心权限锁死了，除非有最高指令密钥或者原力共鸣达到军用级标准，否则绝无可能从外部开启。他们最终只能在那巨大的金属门前露宿一夜，听着风暴拍打金属的巨响，然后在第二天清晨被一伙装备精良的掠夺者驱散。
那扇门后是什么？老K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个标志代表着旧世界秩序崩塌前最后的挣扎，代表着某种坚固的、难以攻破的“壁垒”。
眼前这个扭曲的箱体，虽然只是残骸，却带着同样的气息！
“壁垒…权限…原力…”老K喃喃自语，嘶哑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那扭曲的右手，更确切地说，是看向手中紧握的裁决者枪柄。
裁决者！林夜的灵魂碎片！它本身就是一件融合了旧时代尖端科技和觉醒原力的造物！而且，就在刚才，裁决者枪魂对磐石的污染做出了极其精确的预警！它拥有扫描、分析、甚至某种程度的“判断”能力！这会不会就是…那把钥匙？
这个念头如同电流贯穿全身，瞬间压过了所有的疲惫和剧痛。他挣扎着坐直身体，这个动作牵动了脱臼的左臂和融合的右臂，带来一阵令人窒息的抽搐。他咬紧牙关，额头的冷汗混着血污滑落。
“老伙计…听到了吗？”他对着裁决者低语，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紧张和希冀，“看见那个箱子没？PRJDC的玩意儿…试试…用你的‘眼睛’…看看它…看看它里面还有没有能喘气的零件？能不能…弄出点动静来？”
仿佛回应着他的意念，枪柄处那道幽蓝的纹路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如同呼吸。一股冰冷、细微的感知流，顺着老K焦黑的右臂神经，极其缓慢地蔓延开去，目标直指那个半掩在阴影中的PRJDC箱体。
时间在无声的扫描中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老K屏住呼吸，连怀中小七滚烫的体温似乎都感觉不到了，全部的意念都集中在那道微弱的感知流和那个锈蚀的箱子上。他能“感觉”到冰冷的扫描波如同无形的触手，艰难地穿透箱体厚重的金属外壳和内部堆积的辐射尘，探入那些纠缠的线缆和碎裂的元件深处。
*目标：未知金属结构体…外部标识：PRJDC（历史档案匹配：环太平洋联合防御阵线）…状态：严重损毁…内部能量读数：0…核心处理器：离线/物理损毁…通讯模块：？？？…检测到微弱残余能量反应…位于次级备用单元…状态：极不稳定…接触风险：未知…建议：…谨慎…*
断断续续的信息碎片，带着林夜特有的冰冷逻辑，烙印在老K的脑海。没有完全报废！还有一丝微弱的残余能量反应！在某个次级备用单元里！
希望的火苗猛地蹿高了一截。
“次级单元…能激活它吗？用…用你的力量…或者…引导我的原力？”老K急切地在心中追问，汗水浸透了破烂的衣襟。他体内残存的原力本就稀薄混乱，如同风中残烛。
…方案评估…方案一：直接能量注入（裁决者残余原力/宿主原力）…成功率：极低（目标单元状态不稳定，能量性质不明，强行注入可能导致单元彻底崩溃或引发未知能量反冲）…风险：高（可能危及宿主及连接体）…
方案二：尝试信息协议对接…成功率：极低（目标通讯模块状态未知，协议数据库缺失，裁决者核心数据库严重损坏）…风险：中（信息流可能引发目标单元防御机制或错误响应）…
方案三：物理接触激活…成功率：未知…风险：极高（目标结构脆弱，物理接触可能导致唯一功能单元彻底失效；宿主当前状态无法进行精密操作）…
冰冷的分析结果如同又一盆冷水。三个方案，一个比一个绝望。成功率最高的“物理接触”也因为他这该死的右手状态而被判了死刑。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最后的机会溜走？
就在这时——
嘎吱…嘎吱…嘎吱…
那令人心碎的刮擦声陡然变得急促而响亮！老K猛地转头，只见磐石那条仅存的右臂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量疯狂地抠挖着地面！灰褐色的角质层在剧烈的摩擦中迸溅出细小的碎屑，指甲早已剥落的手指前端一片血肉模糊，暗红的血液混着焦黑的泥土，在地面上涂抹出刺目的痕迹。
他在冲刺！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向着那洼锈水发起最后的冲锋！
覆盖头骨的灰绿能量膜爆发出回光返照般的刺目光芒，死死压制着伤口处疯狂蔓延的墨绿斑点。那只充血的眼睛瞪得滚圆，瞳孔深处燃烧着一种近乎狂暴的、不顾一切的意志火焰！喉咙里嗬嗬的声响变成了破风箱般撕裂的咆哮！
“石头！停下！！”老K嘶吼出声，心脏几乎要炸裂。他看懂了磐石近乎自杀般的举动——他要用这最后的爆发，把自己送到水边，哪怕代价是彻底耗尽生命！他是在用这种方式，为老K争取那渺茫的机会！
“不！！”老K目眦欲裂，想扑过去阻止，但身体的剧痛和与小七、裁决者的连接让他寸步难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磐石如同濒死的巨兽，拖着残破的躯体，硬生生在焦黑坚硬的地面上犁出一道混合着血泥的深沟，庞大的身躯在剧烈的痉挛中，一点点地、无比艰难地挪向那浅浅的水洼。
近了！更近了！
磐石沾满血泥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了金属凹槽冰冷的边缘！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混杂着极致痛苦和一丝满足的嗬声，头颅无力地垂下，覆盖头骨的灰绿能量膜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了几下，光芒骤然黯淡到几乎熄灭！那疯狂蔓延的墨绿斑点如同获得了最终胜利，瞬间侵蚀了大片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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