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裂隙守望者

第四章：裂隙守望者 (第2/2页)

“不是要保存我们的文明。“克莱姆森向聚集的幸存者解释，“而是要把发现真相的认知植入宇宙基本结构中。这样下一个迭代的文明也许能...…“
　　
　　他的话被一阵刺耳的量子啸叫打断。维度空洞突然在南极基地上方出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接近地面。克莱恩看到空洞边缘伸出能量触须，精确地捕食那些完全量子化的个体。
　　
　　但更可怕的是空洞中出现的东西——一个巨大到难以理解的克林人脸，由无数被吞噬的意识组成。那张脸正是完全上传后的克莱维斯。
　　
　　“你们以为自己在反抗？“巨脸振动着基地的每一块晶体，“每个动作都在实验设计之内。反抗的冲动、绝望的挣扎、甚至此刻的对话，都是需要收集的数据参数。“
　　
　　幸存者们聚集在稳定器周围，手触须相连接。克莱恩感受到他们的恐惧与决心通过生物量子场传递。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意识中成形——如果元观察者只能监测纯粹的量子态或物质态，那么处于交织态的意识或许能..….
　　
　　“启动最终协议。“克莱姆森突然取出记忆晶体插入稳定器，“根据先知计算机第7001号预言：当样本意识到观察者也被观察时，实验进入终局阶段。“
　　
　　冰层开裂的声音如同文明破碎的哀鸣。维度空洞降下更多的能量触须，但这次它们遇到了意外抵抗——稳定器突然释放出与混血幼体脑波完全相同的脉冲，使触须在接近时发生“认知失明“。
　　
　　克莱恩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他将自己的意识完全注入稳定器网络，通过混血幼体残留的通道，向维度间隙发送了最后也是最初的问题：
　　
　　“你们害怕被发现吗？“
　　
　　整个实验场突然静止。A恒星的光芒凝固在空中，坠落的晶体碎片停在半途。在这段被偷走的时间里，克莱恩收到了来自元观察者框架之外的回应——一个由纯粹数学美丽构成的肯定答复。
　　
　　紧接着是更重要的信息：【寻找振动节点】。
　　
　　当时间重新流动时，南极基地的幸存者看到了奇迹——维度空洞第一次出现了不完美的六边形扭曲。而在空洞中心，隐约可见某种晶状结构正在形成。
　　
　　“火种晶体......“克莱姆森的外壳因激动而变得透明，“他们真的做到了将文明编码进宇宙弦振动！“
　　
　　但胜利转瞬即逝。元观察者显然检测到了异常，整个实验场开始剧烈收缩。A恒星突然爆发超新星级别耀斑，能量环上的六边形模块逐个亮起，组成一个巨大的倒计时：
　　
　　【最终阶段：00:02:47】
　　
　　克莱恩的意识感知到时间正在以三种不同的速度流逝。他的生物部分已经死亡，量子部分被困在稳定器内，而某种全新的交织态意识正通过混血幼体网络观察着一切。
　　
　　“法则崩溃速度超过预期。“克莱姆森的触须在控制台上快速移动，投影显示南极外围的时空已经扭曲成诡异的六边形漩涡，“稳定器只能再维持两个单位时。“
　　
　　克莱恩尝试用新的感知方式“看“向避难所内部。三百二十七个幸存者围坐在稳定器周围，他们的外壳大多破损，露出内部生物组织与量子晶体融合的奇异结构。这些坚持生物进化路线的存续派成员，此刻却成了文明最后的希望。
　　
　　“火种晶体编码进度87%。“克莱娅的声音从记忆晶体中传出。这位曾经的助手现在只是一段量子波动，她的生物躯体早在能量环袭击时就已蒸发，“需要更多意识样本完成最终结构。“
　　
　　避难所突然剧烈震动。穹顶出现裂缝，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天空已经变成了一张破碎的网——A恒星喷发的等离子体在某种力量控制下，形成了精确的数学符号。克莱恩认出那是“园丁函数“的终极表达式：文明灭绝方程。
　　
　　“他们加速了实验进程。“先知计算机自动激活，屏幕上闪现前7420次文明灭绝的最后一刻，“当样本表现出超出预期的数据时，实验者会跳过观察阶段直接回收。“
　　
　　克莱姆森突然切断与主机的连接。他取出一枚深红色的晶体插入稳定器：“启动'挽歌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