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铁轨上的诡语
第5章 铁轨上的诡语 (第1/2页)八月中旬的晌午,暑气蒸腾,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槐树坳唯一的村口土路被车轮扬起漫天黄尘,送行的只有外婆一人。
外婆站在歪斜的篱笆门口,身形佝偻如老槐树的枯枝,深蓝色的布褂在热风中纹丝不动。她没有多余的叮嘱,只是将一个用红布仔细包裹的小巧硬物塞进洛言手心。
“贴身戴着,别离身。”外婆的声音嘶哑依旧,浑浊的眼睛里映着洛言年轻却过早沉静的脸,“帝都的水深,遇事……先顾好自己。”
洛言攥紧那红布包,入手冰凉坚硬,隐隐透着一股熟悉的、混合了檀香和坟土的奇异气息——是外婆贴身佩戴了不知多少年的那块墨玉貔貅。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涩。
“外婆,您保重。”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沉甸甸的一句。她不敢回头再看那张布满沟壑的脸,怕自己会动摇。背起简单的行囊,里面除了必需品,还有一个外婆连夜赶制的、塞满了各种符箓和药粉的小布包。
她走向等在路边的破旧三轮车(村里唯一能通到镇上车站的交通工具)。车轮转动,卷起尘土。洛言忍不住回头望去——
外婆依旧站在原地,像一尊沉默的山石,身影在蒸腾的热浪中渐渐模糊,最终融入那片她守护了不知多少年的、浸透着阴气与秘密的土地。只有那棵巨大的老槐树,如同一个永恒的黑色剪影,矗立在村口,枝桠无声地伸展,仿佛在向她做最后的、带着不祥意味的告别。
辗转到了镇上,又坐上了开往省城的长途汽车,最后洛言才挤上了这趟通往帝都的绿皮火车。
车厢里人满为患,汗味、泡面味、劣质烟草味混杂在一起,熏得人头晕。嘈杂的方言、婴儿的啼哭、列车员推着小车的吆喝,交织成一首令人烦躁的旅途交响曲。
洛言靠着窗,坐在硬座车厢的角落,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红布包。墨玉貔貅紧贴着她的胸口,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在这闷罐般的车厢里,竟成了唯一的慰藉。
窗外的景色飞快掠过,从熟悉的南方丘陵逐渐变成开阔的平原。阳光炽烈,但洛言却莫名地感到一丝阴冷。
不是车厢空调的冷气,而是一种更幽微、更粘稠的寒意,如同跗骨之蛆,悄悄缠绕上来。她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调动起被外婆锤炼了十三年的“感知”。
“鬼瞳”并未开启,但一种源自血脉的、对不洁之物的敏锐直觉,让她察觉到这节看似普通的车厢里,混杂着几缕极淡的、带着腐朽意味的气息。
它们如同无形的蛛丝,飘荡在拥挤的乘客之间,附着在车厢壁的陈年污垢上,甚至……顺着脚下铁轨传来的震动,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
洛言闭上眼,舌尖下意识地抵住舌根下那个外婆亲手画下的“镇魂言”符纹。微弱的灼热感传来,驱散了那丝不适的阴冷。
她告诫自己:外婆说过,人多的地方“杂物”就多,只要不主动招惹,不显山露水,它们大多无害。
火车哐当哐当地行驶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车厢里亮起了昏黄的灯光,更显得窗外暮色四合,一片混沌。乘客们大多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昏睡,鼾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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