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魂引局,蛇戏老魔头
第3章 魂引局,蛇戏老魔头 (第1/2页)青檀闭着眼,耳尖却绷得像琴弦。
窗外雨丝斜打在窗纸上,将玄真的声音滤得发闷:“那女娃虽摸了佛珠,到底是妖类,灵性再强也解不开迷魂草的局。
等子时三刻,香灰里的药劲翻上来,她连妖丹在哪儿都得忘干净。“
另一个沙哑男声从廊下飘进来:“可慧寂那小崽子总往佛堂跑,昨儿还说看见老和尚的影子——“
“慧寂?“玄真轻笑,那笑声像刀尖刮过铜盆,“明儿卯时三刻,我让人往他粥里多搁两勺安息香。
等他闭了眼,就埋到后院长满野菊的土坑里。“
青檀的指甲掐进掌心,蛇类特有的凉意在血管里乱窜。
她想起白日里慧寂蹲在廊下给流浪猫喂馒头的模样——那小沙弥才十二岁,圆滚滚的脸总沾着香灰,见人就抿着嘴笑,连扫落叶都要轻轻拈起蜷成蛹的蝶。
雨声突然重了些。
她听见玄真的木屐声往偏殿去了,门闩“咔嗒“一响,接着是铁链拖地的“哗啦“声——看来那沙哑男声是守偏殿的帮凶。
青檀翻了个身,床板“吱呀“轻响。
她摸到枕头下的断剑,剑身还带着白日里晒过的温意。
白蛇被镇雷峰塔那日,她用这把剑劈碎了半座金山;如今剑刃钝了,可蛇的牙还没钝。
“慧寂。“她轻声唤,指尖戳了戳隔壁床的铺盖。
被窝里传来抽气声,接着是小沙弥带着鼻音的闷哼:“檀...檀姐姐?“
青檀摸黑坐起来,就着窗外漏的月光,看见慧寂缩成一团,眼尾还挂着泪渍。
他定是听见了方才的对话,连僧衣都穿反了,右襟的补丁歪到了左肩。
“玄真要杀你。“青檀直截了当,蛇信在齿间轻轻一吐,又迅速收回去——对凡人,得用最明白的话。
慧寂的肩膀抖得像被风吹的经幡:“我...我知道。
昨儿夜里给菩萨上供,看见他从偏殿拖出个麻袋,血顺着麻袋缝儿滴到台阶上...“他突然抓住青檀的手腕,指尖凉得像冰,“可檀姐姐,那些被拖进去的小乞儿,他们还在喊娘...“
青檀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想起无尘说的“和小乞儿作伴“,想起玄真身上那股甜腥的血味——原来这古寺不是渡人的佛堂,是吃人的魔窟。
“你跟我走。“她扯过慧寂的手,往他掌心塞了块碎银,“从后墙狗洞钻出去,往南走二十里有个茶棚,找穿靛蓝围裙的王婶,她会送你去山下镇子。“
慧寂却把碎银推回来,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青檀手背上:“我不走!
昨儿我给檀姐姐送茶,看见你袖里的佛珠在发光——那是无尘师父的!
师父说过,佛珠发光时,就是有大善缘到了。“他吸了吸鼻子,“檀姐姐要对付玄真,我帮你看偏殿的门闩,我知道他藏钥匙的地方!“
青檀望着他沾着香灰的脸,突然想起百年前白蛇抱着许仙说“我信他“时的眼睛。
那时她笑白蛇傻,如今倒觉得,这小沙弥的傻气里,倒有股烧不化的赤诚。
“好。“她应下,用拇指抹掉慧寂脸上的泪,“等天一亮,你就装肚子疼,离斋堂远远的。“
雨在寅时末停了。
青檀站在廊下,看玄真穿着簇新的杏黄袈裟,正往斋堂里搬新蒸的素包。
他见了青檀,双手合十作礼,眼角的笑纹比晨露还甜:“女施主今日气色真好,莫不是菩萨显灵,替你消了夜寒?“
“托大师的福。“青檀垂眸,瞥见玄真袖中坠着个乌木盒——方才慧寂说过,往生蛊就藏在这种盒子里。
斋堂里坐满了来赶早斋的村民。
青檀坐在上首,看玄真亲自捧来一碗碧莹莹的斋汤,汤面浮着枸杞和莲子,飘来股清甜的药香。
“这是老衲新得的方子,润肺安神。“玄真将汤碗推到她面前,指尖在碗沿轻轻一叩——那是和偏殿帮凶约好的暗号。
青檀端起碗,凑到唇边时,蛇类特有的敏锐让她捕捉到汤里细微的蠕动。
她垂眼喝汤,喉结却没动——蛇吐息时能控制气息流转,她借着吸气的力道,将碗里的蛊虫全逼进了袖中帕子。
“檀姐姐,你怎么不咽?“慧寂突然从门口探进头,他捂着肚子,额角冒冷汗,“我...我肚子疼得厉害,想请檀姐姐帮我找药...“
满座的目光刷地聚过来。
青檀顺势“呛“了一声,帕子从袖中滑落,十几条细如发丝的红虫“啪嗒“掉在青砖上,正对着玄真的鞋尖。
“这是...“
“蛊虫!“
村民们炸开了锅。
有个抱孩子的妇人尖叫着后退,撞翻了条长凳;卖豆腐的张老汉抄起扁担,指着玄真的鼻子:“你说这寺里的斋饭能消灾,合着是拿我们当蛊虫的食!“
玄真的脸白得像墙皮,额角的汗顺着袈裟滚进衣领。
他盯着地上的红虫,喉结动了动,刚要说话,就见青檀从袖中取出那串佛珠。
佛珠突然震了震,在晨光里泛起淡淡的金光。
青檀望着佛珠,想起无尘说的“后殿第三块青石板“,想起慧寂沾着香灰的眼泪,想起那些被拖进偏殿的小乞儿——她指尖收紧,佛珠上的檀木香气混着晨雾漫开,像极了无尘临终前说的那句“渡人亦是渡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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