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北极惊变(上)
第一章:北极惊变(上) (第2/2页)全球直播中断前那最后的恐怖画面,此刻以百倍、千倍的规模,在现实世界的苍穹之上,同步上演!
末日,并非即将降临。
它,已经来了。
书简从我因剧痛和震惊而脱力的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冰冷的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最后一行警告的文字,在幽蓝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彼等……又来了!”
冰冷的青铜触感还残留在指尖,而南方天际那道撕裂苍穹的猩红火柱,已经将半个天空染成了不祥的血色。火焰巨人的咆哮如同滚雷碾过冰原,即使相隔遥远,那毁灭性的威压依旧如同实质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灼热感。
“呃……”左臂骨折处传来钻心的剧痛,让我几乎晕厥。额头的伤口被寒风一激,更是痛得眼前发黑。不行,不能倒在这里!必须离开!必须活下去!必须把这青铜书简……把这来自第四纪元的警告带出去!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身体的剧痛和目睹末日降临的绝望。我咬紧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来。用还能动的右手,艰难地撑起身体,每一次用力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冷汗瞬间湿透了破碎的保暖层。我弯下腰,手指颤抖着,试图捡起那散落在冰面上的沉重青铜书简。
就在这时!
头顶的天空骤然一暗!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全身的汗毛倒竖!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比意识更快!我猛地向旁边一个狼狈不堪的翻滚!
“嗤——!”
一道惨绿色的、散发着浓烈腥臭的粘稠液体,如同高压水枪般精准地喷射在我刚刚跪立的位置!
“滋滋滋……”
令人头皮发麻的腐蚀声响起。万年不化的坚冰,连同冰层下裸露的冻土,瞬间被腐蚀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坑洞边缘冒着刺鼻的黄绿色烟雾,边缘的冰层还在飞速地融化、塌陷!
我惊魂未定地抬头,心脏几乎跳出喉咙!
只见斜上方,一只体型庞大、形似蜥蜴的怪物悬浮在半空。它通体覆盖着墨绿色的鳞甲,粗壮的四肢末端是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利爪,一条长满骨刺的尾巴在空中不安分地甩动。最恐怖的是它的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占据了半个脑袋的巨口,里面布满了层层叠叠、如同绞肉机般的螺旋利齿!此刻,那巨口正对着我,喉部深处幽绿的光芒正在重新凝聚!
是它喷射的毒液!刚才那一下,如果不是本能闪避,此刻我已经化为一滩脓水!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全身!我手无寸铁,身受重伤,面对这种超出认知的怪物,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
那怪物似乎对我躲开它的攻击感到一丝意外,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如同砂石摩擦的“咕噜”声。它微微调整了一下悬浮的姿态,巨口再次对准了我,喉部的绿光急剧变亮!
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厉啸撕裂空气!
一道拖着湛蓝色尾焰的流光,如同撕破夜幕的雷霆,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那怪物的头颅!
“噗!”
怪物的整个头颅如同被重锤砸中的西瓜般轰然爆裂!墨绿色的腥臭汁液和破碎的骨骼、鳞片四散飞溅!那无头的庞大身躯在空中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随即失去了所有动力,如同一颗沉重的陨石,轰然砸落在我前方不远处的冰面上,激起漫天冰屑。
我呆立在原地,心脏狂跳,大脑一片空白。腥臭的粘液有几滴溅到了我的脸上,冰冷滑腻。
“喂!那边的人!还活着吗?能动吗?”一个洪亮、带着浓重口音的男人吼声,穿透了寒风和远处隐约的爆炸轰鸣,从不远处传来。
我猛地扭头望去。
只见距离我几十米外,一辆造型极其粗犷、宛如钢铁猛兽的履带式装甲车正碾过破碎的冰面,疾驰而来!车身覆盖着厚重的复合装甲,涂装着白底蓝边的极地迷彩,车顶的炮塔上,一门速射机炮的炮口还残留着发射后的青烟。炮塔旁边,一个穿着臃肿白色极地作战服、戴着防风镜的大汉正探出半个身子,手里端着一支造型奇特、枪管异常粗大的步枪,枪口同样冒着丝丝缕缕的蓝烟。刚才那致命一击,显然就来自他手中这杆大枪。
装甲车一个急刹,履带在冰面上犁出深深的沟壑,稳稳停在我身边。车身上,一个鲜红的、略显斑驳的旗帜标志映入眼帘——那是,五星红旗!
“快!上车!这鬼地方不能待了!”那大汉再次吼道,声音急切,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跳下车,动作矫健,一把抓住我完好的右臂,不由分说地将我往敞开的装甲车后舱门拖。
“书简……青铜书简!”我嘶哑地喊道,挣扎着指向冰面上散落的青铜片。
大汉顺着我指的方向瞥了一眼,眉头紧锁,显然不明白那是什么玩意儿,但看我焦急的神色,还是骂了一句:“操!都什么时候了!”动作却丝毫不慢,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大手一抄,将几片沉重的青铜书简胡乱地拢在一起,像抱柴火一样夹在腋下,另一只手再次拽住我,几乎是把我扔进了装甲车后舱。
“砰!”厚重的舱门猛地关上,隔绝了外面刺骨的寒风和弥漫的腥臭味。
装甲车内部空间狭小,充斥着浓烈的机油味、汗味和一种淡淡的硝烟气息。几盏昏暗的红色应急灯提供着照明。除了驾驶位和炮塔位,后舱还挤着另外四名同样装束的战士,脸上都带着疲惫和硝烟熏染的痕迹,眼神却锐利如鹰。他们身上的作战服臂章,是两把交叉的利剑上方托着一颗北极星——华夏北极科考特别护卫队。
“老张!怎么样?”开车的战士头也不回地吼道,同时猛打方向盘,沉重的装甲车在破碎的冰面上颠簸着转向,履带碾过冰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捡了个搞研究的!还顺带几块破铜烂铁!”被称为老张的大汉,也就是救我的人,把我和那捆青铜书简一起塞进角落,自己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弹药箱上,动作麻利地给那杆大枪更换着某种闪烁着蓝光的能量弹匣。“后面跟了一串‘苍蝇’!甩掉它们!”
话音刚落,车体猛地一震!
“咚!咚!咚!”
车顶传来沉闷而密集的撞击声,如同冰雹砸落,但力量大得多!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
“妈的!是那种飞的小鬼!”炮塔上的战士怒吼道,车顶的速射机炮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哒哒哒哒——!”
我透过狭小的防弹观察窗向外望去,头皮瞬间炸开!
只见装甲车后方,低空追逐着十几只之前见过的那种小号羽人!它们只有普通人大小,背生一对相对短小的光翼,速度快得惊人,如同灵活的秃鹫!它们手持着由纯粹光芒凝聚成的短矛或弓箭,正对着装甲车疯狂投掷、射击!光矛和光箭撞击在厚重的装甲上,爆开一团团刺眼的能量火花,留下一个个焦黑的浅坑!虽然暂时无法击穿,但那密集的撞击让整个车体都在剧烈摇晃!
“坐稳了!”驾驶员嘶吼一声,猛地将油门踩到底!
狂暴的引擎轰鸣声中,这台钢铁巨兽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在遍布障碍的破碎冰原上狂飙起来!时而急转,时而碾过巨大的冰块,车身剧烈地颠簸、倾斜,我死死抓住旁边的扶手,才没被甩飞出去,骨折的左臂每一次撞击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老张!用‘雷吼’给它们点颜色看看!”驾驶员在剧烈的颠簸中吼道。
“得嘞!”老张咧嘴一笑,露出被烟草熏得发黄的牙齿,眼中闪过悍勇的光芒。他再次探身,从车顶的射击孔将手中那杆粗大的步枪伸了出去。
“滋——嗡!”
不同于机炮的爆响,那大枪开火时发出一种奇异的、高频率的嗡鸣震颤!一道比之前粗壮数倍、亮度也高得多的湛蓝色光束,如同神罚之矛,瞬间撕裂空气!
“噗!噗!噗!”
光束精准地扫过三只追得最近的小羽人!它们身上那看似强大的能量护盾,在这道蓝光面前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洞穿!被击中的羽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身体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在刺眼的蓝光中猛地爆裂开来,化作漫天飞散的、迅速湮灭的光点!
这威力!远超普通的火药武器!
“干得漂亮!老张!”炮塔上的战士兴奋地吼道。
然而,剩下的羽人并未退缩,反而发出更加尖锐、充满愤怒的嘶鸣!它们分散开来,飞行轨迹变得更加飘忽不定,攻击也愈发疯狂!几支光箭刁钻地射向装甲车的履带连接处!
“小心!”我失声惊呼。
“当!当!”履带边缘爆出火花,虽然没被直接射断,但显然受到了损伤。
“不行!数量太多!甩不掉!呼叫秃鹫!呼叫秃鹫!冰鼠小队遭遇‘飞蚊’集群!坐标……”老张一边缩回车内躲避攻击,一边对着通讯器嘶吼。
通讯器里传来刺耳的电流杂音,夹杂着模糊不清的回应:“……信号……干扰……坚持……支援……”
“妈的!干扰太强了!”老张狠狠一拳砸在舱壁上。
就在这时,装甲车猛地冲上一道隆起的冰脊,短暂的腾空!
借着这刹那的高度,我惊恐地看到,在更远方的地平线上,那座如同倒置黑色山峰的巨大棺椁状物体,已经完全从冰洞中升起!它静静地悬浮在遗迹入口附近,表面那些深深刻画的几何纹路,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带着沉重压迫感的速度,逐一亮起暗红色的光芒!如同沉睡的恶魔,正在苏醒!
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冰冷、更加纯粹的毁灭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汐,以那座黑色山峰为中心,开始向四面八方扩散!所过之处,连肆虐的风暴似乎都为之凝滞!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一个年轻战士也看到了,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没人能回答他。装甲车内一片死寂,只有引擎的咆哮、机炮的嘶吼和车外羽人攻击的撞击声,交织成一片绝望的乐章。
“坐稳!前面是冰裂区!冲过去!”驾驶员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嘶哑。
前方,是一大片被剧烈地质活动和能量冲击撕裂开的、犬牙交错的巨大冰裂缝!裂缝深处幽暗无光,深不见底,宽度足以吞噬整辆装甲车!断裂的冰层边缘锋利如刀!
没有退路!
装甲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咆哮,速度不减反增,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那最狭窄、相对冰面看似最“完整”的一道冰裂缝冲去!
履带疯狂地抓挠着冰面,车体在剧烈的颠簸中几乎要散架!我能清晰地听到金属扭曲变形的声音!后方,羽人的攻击更加密集,几道光箭擦着观察窗掠过,留下刺目的灼痕!
“啊——!”驾驶员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将方向盘死死打到底!
沉重的装甲车在冰面上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车体严重倾斜,左侧的履带甚至一度悬空!就在即将冲入冰裂缝的前一刻,右侧履带终于碾上了一块相对坚实的冰面!
“轰!”
整辆车如同被巨人狠狠踹了一脚,猛地一震,险之又险地跃过了那道足有五六米宽的死亡裂缝!重重砸落在对面的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车内的所有人都被狠狠抛起,又重重落下!
“噗!”我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冰冷的舱壁上。剧痛如同海啸般淹没了我,意识迅速滑向黑暗的深渊。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只听到老张那沙哑、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亢奋的吼声,在狭小的装甲车内回荡:
“妈的!甩掉了!兄弟们!活下来了!我们回家!”
回家……
这个词,在末日降临的冰原上,显得如此奢侈,又如此温暖。黑暗彻底吞噬了我的意识。
……
意识如同沉船,在冰冷漆黑的海底挣扎。
剧烈的颠簸感持续传来,每一次震动都像重锤砸在断裂的骨头上,将我从昏迷的边缘强行拽回,却又不足以完全清醒。耳边是引擎永不停歇的咆哮,履带碾压冰面的刺耳摩擦,以及一种沉闷的、仿佛什么东西在不断撞击车体的“咚咚”声。
痛,无处不在的痛。左臂像是被烧红的烙铁反复熨烫,每一次颠簸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额头的伤口也在一跳一跳地抽痛。喉咙干得冒火,每一次吞咽都带着血腥味。
“……水……”我艰难地翕动嘴唇,发出微弱如蚊蚋的声音。
“醒了?别动!”一个略显沙哑但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股清凉的液体小心翼翼地沾湿了我的嘴唇,顺着干裂的口腔滑入喉咙。是水,带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我贪婪地汲取着这生命之源,眼皮沉重地掀开一条缝隙。
昏暗的红色灯光下,老张那张胡子拉碴、被硝烟熏得黧黑的脸映入眼帘。他正拿着一个军用水壶,小心地喂我喝水。他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半块压缩饼干。
“慢点喝,小子。命挺硬,这都没散架。”老张咧了咧嘴,试图做出一个轻松的表情,但眼中的疲惫和血丝却掩饰不住。
“谢……谢谢……”我嘶哑地说,目光扫过车内。依旧颠簸得厉害,但后舱只有老张和一个靠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年轻战士。其他人呢?炮塔上的?开车的?
仿佛看出我的疑问,老张低声道:“小王在开车,大刘在上面盯着。狗子……在后面断后的时候,为了掩护我们引开一群大的……没回来。”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压抑的、沉重的平静。
我的心猛地一沉。断后……没回来……在这片地狱般的冰原上,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一种沉甸甸的悲伤和无力感压了下来。
“我们……去哪?”我艰难地问。
“回国!”老张斩钉截铁,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的光,“回漠河基地!只有到了那里,才算安全!妈的,这鬼地方,卫星信号全断了,跟瞎子一样,只能凭老马识途硬闯!”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被我下意识紧紧抱在怀里的那捆用破布条勉强缠裹的青铜书简,又指了指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固定在车壁上的小屏幕。屏幕里正断断续续地播放着一些模糊不清、充满雪花和扭曲的画面片段,伴随着嘈杂不清、时断时续的广播声。
“……紧急状态……全球……怪物袭击……纽约……东京……伦敦……已确认失联……”
“……军队……抵抗……损失惨重……市民……紧急避难……”
“……梵蒂冈彻底陷落……教宗罹难……”
“……警告……远离……教堂……怪物……聚集……”
“……华夏……启动……紧急预案……所有城市……进入……最高战备……”
“……幸存者……请向……内陆……官方避难所……撤离……”
破碎的信息如同冰冷的钢针,一根根扎进我的脑海,印证着青铜书简上那残酷的预言。全球沦陷!文明倾覆!那些高维的掠夺者,正在以雷霆万钧之势收割着第五纪元的人类!
“看到了吧?”老张的声音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麻木,又混杂着不甘的愤怒,“全乱了!***世道!老子当兵十几年,在北极跟熊瞎子干过架,跟暴风雪赛过跑,就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东西!那些鸟人,还有那些大的……根本他娘的不是地球货!”
他狠狠咬了一口压缩饼干,像是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嚼碎咽下去。
“我们……有希望吗?”我看着屏幕上那断断续续的、某个城市街道上士兵用步枪徒劳地向天空射击、却被一道俯冲而下的雷光瞬间气化的画面,声音干涩地问。
老张沉默了。他用力咀嚼着饼干,喉结上下滚动。昏暗的红光下,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显得异常凝重。
“不知道。”他最终吐出三个字,声音低沉,“但老子知道,当兵的,守土有责!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干他娘的!管它是神是鬼!想进咱家门?先问问老子手里的‘雷吼’答不答应!”他拍了拍身边那杆造型威猛、枪口还残留着能量发射后余温的大枪。
他眼中那团不灭的火焰,在这末日降临的绝望冰原上,微弱,却异常坚韧地燃烧着。
就在这时!
“咚!咚!咚!”
车顶再次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比之前更加密集,更加沉重!整个车体都随之剧烈摇晃!
“操!又来了!阴魂不散!”老张瞬间抄起雷吼步枪,眼神锐利如刀。
炮塔位置传来大刘的怒吼:“老张!不是小的!是大的!一个!会喷冰的大家伙!从侧面冰坡冲下来了!”
“妈的!”老张咒骂一声,猛地拉开头顶的射击孔盖板,刺骨的寒风瞬间灌入!“小王!给老子稳住!”
“稳个屁!它在撞车!”驾驶员小王的声音带着惊怒。
话音未落!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高速行驶的列车迎头撞上了山崖!
整个装甲车如同被巨人抡起的铁锤狠狠砸中!瞬间失控!我甚至听到了金属骨架不堪重负的**!巨大的冲击力让沉重的车体离地而起,向着侧面翻滚!
天旋地转!
世界在瞬间颠倒、破碎!我被狠狠甩离了座位,撞在冰冷的舱壁上,又被翻滚的车体带着砸向另一侧!青铜书简脱手飞出!剧痛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一切感知!耳边只剩下金属扭曲撕裂的刺耳尖啸、战士的怒吼和惊呼!
“抓住!”
混乱中,老张的吼声如同惊雷!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猛地抓住了我的作战服背带!
“轰隆——哗啦!”
翻滚终于停止。装甲车四轮(履带)朝天,像一只被掀翻的钢铁乌龟,沉重地砸在冰面上。一侧的舱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严重变形,撕裂开一个大口子,冰冷的寒风裹挟着冰屑疯狂涌入。
我被老张死死拽住,才没在刚才的翻滚中被甩出车外或者被变形的车体挤压,但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左臂的剧痛更是让我几乎昏厥。那个年轻战士被甩到了变形的车顶(现在是车底),**着,似乎也受了伤。
“大刘!小王!”老张嘶吼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没有回应。炮塔位置完全被挤压变形,驾驶室更是惨不忍睹,鲜血正从扭曲的缝隙中缓缓渗出,滴落在冰冷的冰面上,迅速凝固成刺目的猩红冰珠。
死寂。只有寒风灌入破口的呜咽。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和冰冷的绝望,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
“嗬……嗬……”老张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松开抓住我的手,动作有些踉跄地爬向驾驶室的方向,试图去查看战友的情况。
就在此时!
“吼——!!!”
一声震得冰层都在颤抖的恐怖咆哮,从装甲车翻倒的上方传来!伴随着沉重的、如同擂鼓般的脚步声!
一个庞大无比的阴影,缓缓笼罩了撕裂的舱门破口!
透过那破口,我看到了一只巨大的、覆盖着冰蓝色厚重甲壳的兽足!那甲壳上布满了尖锐的冰棱倒刺,散发着森然的寒气!兽足每一次落下,都在坚硬的冰面上留下一个蛛网般裂开的深坑!
冰甲巨兽!它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