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初醒

156 初醒 (第2/2页)

中央祭坛的位置，风无痕正站在一块刻满星图的石板前。
　　
　　他不知何时换了身青衫，腰间挂着的幽冥令断成两截，却被他用红线穿起。“沈盟主，“他将断令插入石板缝隙，“这是我在黑市换的消息——归墟洞的钥匙，在幽冥界主手里断过一次。“
　　
　　石门开启的声音像巨兽苏醒，腐草与松脂的气息涌出来。
　　
　　当那具巨大的凰族遗骸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小白的狐狸耳朵“唰“地贴到脑袋上。
　　
　　遗骸足有十丈高，尾羽的金翎虽已钙化，仍在符光下泛着碎金般的光，最醒目的是胸口那枚玉坠碎片——和沈玲心的金叶坠严丝合缝，像被强行掰断的两半。
　　
　　“碰它。“凤昭的声音突然在沈玲心脑海里响起，这次不是幻觉，清晰得像就在耳边，“你早该碰它的。“
　　
　　她伸出手，指尖刚触到玉坠碎片，眼前骤然一黑。
　　
　　意识空间里，漫天火羽飘落，穿赤金长裙的女子背对着她站在火海中。
　　
　　她转身时，沈玲心差点惊呼——这张脸和她生得一模一样，只是眼角多了颗朱砂痣，眉梢染着千年岁月的沧桑。
　　
　　“我是凤昭，玄凰最后一任真身。“女子抬手，火羽落在她掌心凝成金叶，“你体内的凰血是我留的，金叶坠是我刻的。
　　
　　当年我与界主同归于尽，却留了一缕残魂在玉坠里，等一个能承载我力量的人。“
　　
　　“为什么是我？“沈玲心听见自己声音发颤。
　　
　　“因为你够倔强。“凤昭轻笑，“当年那些天之骄子，要么贪生怕死，要么急着争权，只有你被欺辱时还能把《残叶功》练到小成，被魔气侵蚀时还能咬着牙说'我命由我'。“她将金叶按在沈玲心心口，“现在，我要和你合一了。
　　
　　可能会很疼，但别怕......“
　　
　　剧痛如浪潮涌来，沈玲心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正跪在遗骸前。
　　
　　金叶坠与玉坠碎片发出刺目金光，她能清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遗骸里涌进身体——不是灵气，是比灵气更古老、更灼热的力量。
　　
　　“看！“小白尖叫。
　　
　　众人抬头，只见沈玲心身后浮现出一只巨大的凤凰虚影。
　　
　　这次不再是半透明的残影，赤金羽毛根根分明，尾羽扫过洞顶，积雪簌簌落下。
　　
　　凤凰的眼睛是鎏金的，看向暗卫方向时，那些还在挣扎的敌人突然发出惨叫，化作飞灰。
　　
　　“是时候反击了。“沈玲心站起身，声音里多了几分清越的共鸣，像有两个声音在同时说话。
　　
　　她摸了摸心口，能感觉到凤昭的意识正与她交融，“界主不是想在归墟洞等我吗？
　　
　　我这就去会会他。“
　　
　　“等等。“谢承钧突然抓住她手腕，目光投向洞外，“你们觉不觉得......“
　　
　　雪原的风突然变了方向，带着股腐肉般的腥气灌进洞来。
　　
　　沈玲心的金叶坠再次发烫，这次的热度里带着刺骨的寒意——是界主的感知！
　　
　　“快走！“风无痕突然推了她一把，“他发现这里了！“
　　
　　众人跌跌撞撞跑出归墟洞，寒风卷着雪粒几乎要掀翻他们的道袍。
　　
　　沈玲心回头望了眼黑洞洞的洞口，突然闻到一缕焦糊味——那是熟悉的、宗门特有的沉水香。
　　
　　她瞳孔骤缩。
　　
　　极远处，苍梧宗所在的方向，有火光冲破云层，像一颗坠落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