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2、陈光阳碰见白狐!
592、陈光阳碰见白狐! (第2/2页)他掂了掂手里的五六半自动,没打算用这个大家伙对付兔子,动静太大。
他朝李铮比划了个手势,示意他从左翼包抄,自己则猫着腰,借着几块凸起的大石头当掩体,悄无声息地朝石缝右侧摸去。
动作轻捷得像只老山猫,没发出半点声响。
李铮会意,立刻学着师父的样子,矮下身子,沿着一条浅沟,快速而隐蔽地向石缝左翼迂回。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既紧张又兴奋。
陈光阳摸到预定位置,在一块半人高的青石后蹲定,从后腰上抽出了54式手枪。
他微微侧头,用眼神示意李铮:准备好了。
李铮在对面一块风化石后用力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猛地从藏身处跳了出来。
故意重重地跺了几下脚,又用枪托“哐哐”敲了敲身边的石头。
“嗬!嗬!”他嘴里还发出驱赶的呼喝声。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瞬间打破了坡地的死寂!
石缝里立刻传来一阵慌乱的窸窣声!
紧接着,一道灰褐色的影子如同离弦之箭,“嗖”地从石缝里激射而出!
它后腿肌肉绷紧,猛地一蹬,朝着前方一片相对开阔、枯草稀疏的石滩地亡命逃窜!
本能让它选择了远离声响的路径,而那片石滩地,正是陈光阳预判它必经的“死路”!
兔子四条腿蹬得飞快,在乱石间左冲右突,快得只剩一道灰影!
就在它后腿发力,眼看要跃过一块半埋雪中的扁平条石,冲进更复杂石砬子区域的刹那!
“砰!”
清脆的枪声骤然炸响!如同平地惊雷!
陈光阳动了!
他几乎在兔子腾空的瞬间,从青石后闪电般探出半个身子,手臂稳如磐石,54式枪口火光一闪!
子弹没有直接射向兔身,而是精准无比地打在兔子前方一步之遥的一块尖锐青石棱角上!
“啪!”
碎石火星四溅!
刺耳的声响和飞溅的碎石屑,如同死亡的丧钟在兔子耳边敲响!
那兔子被这贴着头皮的致命威胁吓得魂飞魄散!
高速奔跑中,硬生生一个急刹!
身体因为巨大的惯性猛地向侧前方翻滚出去,在雪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印迹,四爪朝天,肚皮剧烈起伏,竟是被吓瘫在原地,一时动弹不得!
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技巧手法!
“好!”李铮忍不住低喝一声,从藏身处跃出,几步就冲到近前。
陈光阳也收枪起身,动作干脆利落。
他走过去,没理会那只吓傻的兔子,反而弯腰捡起地上那枚还微微发烫的弹壳。
吹了吹,随手揣进兜里。
这才看向李铮:“愣着干啥?捡起来,拧断脖子,放血剥皮!”
“哎!”
李铮兴奋地应道,麻利地抓起那还在抽搐的兔子,手法娴熟地拧断脖颈,然后掏出随身的小刀开始放血剥皮。
动作虽不如师父那般行云流水,但也干净利索。
很快,一张带着余温的兔皮和一块红白相间的兔肉就分开了。
陈光阳看着徒弟麻利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这小子,学东西快,手上也敢下活儿,是块好料。
他没闲着,目光锐利地继续扫视周围地形,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这片乱石坡看着荒凉,兔子倒真是不少,大概也是因为人迹罕至,少了惊扰。
“师父,看那边!”李铮刚把兔肉塞进带来的帆布袋,就眼尖地指向右前方一片向阳的坡地。
那里蒿草更深,几块巨大的风化石堆叠在一起,形成天然的洞穴般的缝隙。
雪地上,好几串新鲜的兔踪交错着,都指向那个石洞。
“嗬,捅了兔子窝了!”
陈光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带着猎人特有的兴奋。“老规矩,你堵左边那个豁口,我绕到后面去。听我动静!”
师徒二人再次散开,如同两张悄然张开的大网,罩向那处兔子藏身的石洞。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这片沉寂的乱石坡上,清脆的枪声和兔子受惊的窜跳声此起彼伏。
陈光阳的54式手枪成了精准的点名工具。
时而开枪惊扰驱赶,时而预判射击封锁路线。
李铮则端着捷克式猎枪,在师父的指挥下堵截、包抄,也成功撂倒了两只慌不择路的兔子。
两人配合越发默契,收获也节节攀升。
帆布袋渐渐变得沉甸甸,里面已经塞了十来只剥好皮的肥兔子。
日头也开始偏西,寒风更劲,刮在脸上像小刀子拉。
陈光阳估摸着差不多了,招呼道:“行了铮子,够本了!找地儿歇歇脚,啃口干粮!”
两人寻了处背风的巨大岩石后面,背靠着冰冷坚硬的石壁坐下。
陈光阳掏出怀里捂着的冻梨,分了一个给李铮。
李铮接过冰凉梆硬的冻梨,学着师父的样子,在棉袄袖子上蹭掉冰碴,狠狠咬了一大口。
冰沙似的果肉裹着酸酸甜甜的汁水在嘴里炸开,那股子直冲天灵盖的冰凉,瞬间驱散了跋涉的燥热和疲惫,脑子都清亮了不少。
“师父,这烂石坡的兔子…还挺肥实!”
李铮啃着冻梨,看着鼓囊囊的帆布袋,脸上带着收获的喜悦。
“嗯,”陈光阳嚼着冻梨,眼神却望向坡地的更深处,若有所思。
“地气儿不薄。走,再往前头转转,我估摸着该有‘水脉’了。”
他心里惦记着前世模糊记忆里那几股被探测出的好泉眼。
师徒二人收拾好东西,沿着乱石坡继续往深处、往地势更低些的地方走。
脚下的碎石越来越多,踩上去哗啦作响。
风吹过石缝,发出呜呜的哨音,更添几分荒凉。
李铮紧跟在师父身后,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又走了约莫一刻钟,转过一道被巨大岩石屏风般挡住的弯角,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相对低洼的谷地,面积不大,像个天然的小石盆。
四周都是嶙峋的怪石,唯有中间一片区域,泥土颜色明显深了许多,不再是那种贫瘠的灰黄,而是带着点肥沃的黑褐色。
更让师徒二人精神一振的是,在谷地最中心,紧挨着一块巨大卧牛石的地方,竟然汩汩地冒着一小汪泉水!
那泉眼不大,也就脸盆大小,清澈透亮的泉水正从底下的石缝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在泉眼周围形成一个小小的、几乎不流动的水洼。
水极其清澈,能一眼望到底下被冲刷得溜圆的褐色小石子和细沙。
泉水无声地流淌,浸润着周围一小圈土地,与周围死寂的乱石形成鲜明对比。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冽湿润的气息,带着点泥土和岩石特有的味道,格外清新。
“师父!真有泉眼!”李铮惊喜地叫出声,小跑着过去,蹲在泉眼边,伸手掬起一捧水。
“别急!”陈光阳低喝一声,眼神锐利地扫过泉眼周围,确认没有异常的足迹或动静,这才快步走过去。
他也蹲下身,没有直接喝水,而是仔细地观察着水质。
水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凑近了闻,只有一股子清冷的、属于山泉的淡淡甘甜气,丝毫闻不到土腥味。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点了点水面,沾了点水珠放进嘴里尝了尝。
有点温度,但是并不多!
一股透彻心扉的清冽感瞬间从舌尖蔓延开!
水味甘甜纯净,没有丝毫涩口,比他喝过的任何井水、河水都要爽口得多!
咽下去,喉咙里还残留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润泽感。
“好水!”陈光阳眼中精光爆闪,忍不住赞道。
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没错!就是这股子甘冽!
后世那著名山泉水厂的水源地,喝起来就是这个感觉!
这哪是烂石坡?这他妈是蒙尘的金疙瘩!
是老天爷追着喂饭的聚宝盆!他心头的激动几乎要溢出来,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跟在旁边、好奇地嗅着水汽的李铮,突然浑身一僵。
猛地绷直了身体,手瞬间按在了捷克式的枪托上,眼神死死盯住卧牛石上方!
陈光阳也几乎同时感觉到了异样,一股极其微弱的、不属于人也不属于兔子的气息。
带着点山野生灵特有的灵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纯净感,悄然出现在感知里。
他猛地抬头,循着徒弟的目光望去。
只见那块巨大卧牛石靠近顶部。
一处被风侵蚀出的浅浅石窝里,不知何时,竟无声无息地蹲坐着一只狐狸!
那狐狸体型不大,比寻常的红狐似乎还要小上一圈。
但一身皮毛却白得耀眼!
不是雪兔那种冬季的灰白,而是像最上等的羊脂玉,在偏西日头昏黄的光线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
没有一丝杂色,纯净得如同这山野间凝结的一捧初雪。
它蹲坐在那里,姿态优雅而放松,一条蓬松雪白的大尾巴自然地盘在身侧。
最奇特的是它的眼睛,不是常见的野狐那种狡黠或警惕的幽绿或黄色,而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近乎透明的冰蓝色!
像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又像是纯净的天空碎片镶嵌其中。
此刻正带着一种近乎人性化的好奇和探究,静静地、一瞬不瞬地俯视着泉眼边的师徒二人。
没有龇牙,没有炸毛,甚至感觉不到一丝敌意。
山风吹过,它颈项间一圈尤其浓密蓬松的白毛随风轻轻拂动,更添几分出尘脱俗的仙气。
李铮的手指还扣在冰冷的枪机上,呼吸都屏住了,一半是震惊于这白狐罕见的美。
一半是猎人的本能让他肌肉紧绷。
他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狐狸,更没见过用这种眼神看人的野物。
“别动枪!”陈光阳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瞬间稳住了李铮的心神。
陈光阳自己也是心头震动。
他重生而来,见过不少奇事,但这般通体雪白、眼神纯净灵动的狐狸,也是头一遭!
东北老话里,白狐、火狐都带着点“说道”,轻易不能招惹。
眼前这只,更是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灵性。
他慢慢收回按在枪套上的手,身体也微微放松下来,不再摆出攻击姿态。
只是用同样平静的目光,回望着那只高踞石上的白狐。
一人一狐,隔着清冽的泉水和几丈远的距离,在寂静的山谷里无声地对视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只有泉水汩汩涌动的细微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那白狐似乎确认了下方两人并无恶意。
它轻盈地站起身,在狭小的石窝里优雅地转了个圈,然后纵身一跃!
雪白的身影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飘落的一片雪花,悄无声息地落在卧牛石下方、距离泉眼仅有几步之遥的一块光滑的青石板上。
落地时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
它歪着头,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看着陈光阳,小巧湿润的鼻头轻轻翕动着,似乎在嗅着什么。
眼神里依旧带着好奇,还有一丝……亲近?
陈光阳心中一动。
他想起了帆布袋里那些刚剥了皮的兔子。
这白狐,莫不是被血腥气引来的。
他慢慢蹲下身,动作尽量轻柔,避免惊吓到对方。
然后,他解开了脚边的帆布袋,从里面拎出一条还带着温热的、最肥嫩的兔子后腿。
鲜红的兔肉在灰暗的岩石背景下格外醒目。
“师父?”李铮有些不解,低声唤道。
陈光阳没解释,只是将那条兔子腿拿在手里,朝着白狐的方向,轻轻晃了晃。
然后手腕一抖,像抛给自家猎犬一块骨头那样,随意地将兔腿丢了过去。
兔腿在空中划了个抛物线,“啪嗒”一声,落在距离白狐两三步远的、铺着一层薄薄苔藓的石板上。
那白狐似乎被这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雪白的身影微微后缩半步。
冰蓝色的眸子警惕地盯着地上的兔肉,又看看陈光阳。
过了几秒钟,它才试探性地、极其优雅地向前迈了一小步,低下头,小巧的鼻子凑近兔腿,细细地嗅了嗅。
新鲜的、带着血腥气的肉味,对任何食肉动物都有着致命的诱惑。
白狐似乎确认了无害。
它抬起头,再次看向陈光阳。
似乎对着陈光阳一笑,然后叼着兔子腿就走了。
“哈哈,这玩意儿挺有灵性,行了,铮子,咱们回家烤兔子吃!”
随后师徒爷俩就下了山,开着车返回了靠山屯。
刚到家里面,就看见媳妇笑的合不拢嘴。
陈光阳顿时一愣,上前问道:“媳妇,咋地了,咋这么乐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