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元年三月初七
永定元年三月初七 (第2/2页)“左旅帅叫宋挑,右旅帅叫何饶。”兵卒低着头说。
“你呢。”
“府军第一团左旅左队弓手张水。”
“谁跟谁有仇。”
“啊?”
“那么些人,不可能都一条心吧。”
“左旅帅和右旅帅的人在营内打过,就在三月前,好几十个人在打,最后只有右旅帅那些人被李校尉打了板子。”
“好啊,他们经常搞事吗。”
“是。”
“你去吧,叫所有人我房前集合。”
“现在吗。”
“马上,去!”
刘年见兵卒跑远,随后大喊起来。刘年先到自己房前站着看营内集结,大部分人看着都很懒散。刘年转身进屋搬出椅子来。
待到兵士们都来的差不多了后,刘年见那胖子带着另外几位走到跟前来。
“刘校尉!这几位是我手下的队正。”胖子说。
“你叫宋挑吧,上次还没问你名字,你自己也不说。”
“是,校尉。”胖子笑着说,“校尉这么快就发赏赐吗?”
“是。”
胖子朝刘年身后瞧。
“等一会儿,没在这。”刘年说完,见左侧不远处余齐赶来。余齐看了刘年一个眼神便停下不动。
“什么?”
“挑几个你最能打的来。”
“校尉是什么意思。”
“小意思。”
“校尉难道第一天上任…”
没等胖子说完话,刘年扇了一个巴掌上去。胖子愣在原地,没过几会儿,一瞬间的光影,胖子头便落了地。
胖子身旁几人赶忙后撤好几步,都拔出刀来对准了刘年。
“不知轻重?”刘年说,也把刀对准前方,“想同宋挑一样犯上作乱?那你们能活过今天吗?”
见众人相视且不语,又看向地上血流一片的宋挑。
刘年叫道:“何旅帅!”
“在!”何饶领一队人马挤到刘年跟前。
“以后左旅你带管,其还有胆敢反抗者,就地诛杀!”
“是,校尉。”何饶说完侧过脸看向拔刀的那些人,其身后的手下也拔出刀和手杖。
“校尉!”一人跪下说,“是宋挑犯上,骄横成性,我等只是常年被其欺压啊。”
那人说完,先前拔刀之人尽数弃械跪下。
刘年向何饶使了一个眼色,何饶和身后兵士立马上前押人。
“拉到前院去。”刘年说完跟着一行人到前院。
何饶让手下将几人按在地上,几人不断求饶。
“这些人!”刘年对着院内众人说,“平常骄横惯了,以下犯上,不服军令,威胁上官!当斩!”
刘年说完率先拿刀斩下一人来,其余人受惊吓大喊求饶,其中有一人已骂起刘年。何饶见状令手下将其余人斩首。
“这几位我会派人接手,如若谁能向我透露出哪些人和宋挑以及这几位关系最好,我就提拔他,如果那些自己来找我承认,我就不计前嫌,也提拔!”刘年说,“以后任何人违背军令,以下犯上,就当如此!可清楚?”
刘年见一行人低头默不作声,又问了一遍,这才全数回应。
“何旅帅,这段时间就有劳你费点心巡视巡视。”刘年看得出何饶眼里的兴奋。
“是,校尉。”
“此首功在你,一到金峰县,我便向许都尉请赏。”
“谢过校尉!下官不敢!”何饶握拳鞠躬。
“不必推辞了,我意已定。”刘年又大声对众人说,“刚才斩杀奸人者皆有赏!”
(夷山道前线):
戌时,许敬忠已随李重玄至金峰县,李重玄下令所有人于城东门扎营,并派去好几队人往夷山道方向打探情报。
主帐内,天武军节制副使何丞平在李重玄身旁,桌对面站有定北省提点使,中骑都指挥使,长戟都指挥使,神弓都指挥使。
“鲁梁分兵两路,鲁军已探有六万人欲走夷山道,梁军两万人往谭岭去。”提点使说。
“梁军不足为惧,主帅周得胜小儿一个,败仗那么多年,梁国都还要用他,真是没人了。”长戟都指挥使说。
“无论怎样也要有所防备。”李重玄说,“派陇州府军去遏守平山关,梁军定要攻此险要,加上平山关三个厢的守军,足够了。”
“信国那边的探子来报,说可能会走绿河岭,如果要想和鲁梁合军夹击,的确走绿河岭能响应最快。”节制副使何丞平说。
“等探子回报。”李重玄说,“目前朝中遣人来说会调邵关军过来,但刘昭定是不会真调。”
“信国必然会由孙子弼带兵,只是不知会有多少人马,孙子弼实乃猛将,不可小觑啊。”中骑都指挥使说。
“刘昭定要看鹬蚌相争。”何丞平说道。
“几位将军先回帐下休息,等探子回报,再招各位来商讨。”李重玄看着诸位说道。
“那御使也要注意休息,我等先退下。”中骑都指挥使说。
许敬忠正在派人往去陇州府的路上赶,催促府军加快速度,定要在子时内到达金峰县。并叫侍从前去询问李御使,关于府军的下一步指示。
陈乙正赶进许敬忠帐内,至其跟前,还没待许敬忠询问,陈乙便开口,“都尉,林思奇将军和勤裕将军正从京城出发,领邵关军三万前来援助。”
“才从御使那来的消息?”
“是,都尉。”
“谁是主帅?”
“勤裕将军。”
“这不是援军,这是监军。”许敬忠说,“御使有没有召我前去?”
“御使让将军们都暂行歇息,独自一人在帐内。”
“好吧,你先去吃点东西吧。”许敬忠说完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陈乙便从帐内而出,到旁边的营帐内去。
快到卯时,已有鸡叫,陈乙回到许敬忠帐内,轻轻摇醒许敬忠。帐外已逐渐躁动起来,来往的脚步声已遍布营区。其府军于子时已悉数到达,但并没有人来向许敬忠呈报。
“许都尉。”陈乙见许都尉睁眼,继续说,“李御使叫您前去,并准备拔营。”
“好。”许敬忠立马起身说,“府军五个团都已到了吧?”
“于子时全部到达。”
“好。”许敬忠说完就往营帐外赶。
李重玄的营帐已收好,一队车马正在运走。李重玄瞧见许敬忠前来,让他立刻领府军三日内到平山关去镇守,并交与一封调令。
见李重玄和几名侍卫骑上马,往前奔去,许敬忠也赶忙回到自己营帐。
“老陈!”许敬忠喊道。
陈乙赶忙上前,正牵着两匹马。
“传令全军集合于南门,往平山关去。”
“是。”陈乙递过许敬忠的马。
许敬忠骑上马先往南门去,途中遇见张潜,让他立刻领军往南门集合。刚到前门,陈乙穿着胸甲带着长矛也抵达南门下。随后陆陆续续的府军兵士赶来,在许敬忠一声令下全府军往平山关走去。
府军一千六百多人从南门出发,于傍晚抵达太子河。许敬忠下令全军于河边开阔地带驻扎,并带上陈乙,吴小河以及几个护卫先行渡过河到对岸的小丘顶上观望。太子河只是北大河的支流,水势平缓,也不算宽,原名叫青天河,因出太阳全河就变为深青色而得名。曾还是嘉王的武怀太子睿思检至定北省平叛,讨伐邹师傲,于此河南岸以一千人大败叛军三万五千人。后睿思检到一山丘上观望战场,刚好其云走日出,对其与血混合而变为紫色的河水感慨万分,改名为紫衣河。
许敬忠和陈乙几人下马,走到站到最高处,在小丘上见其日落时分景色刚好,许敬忠便讲道:“曾此河叫紫衣河,武怀太子本想借此隐喻朝中权相钱国钰欺君罔上,不顾百姓生死,在自家封地上横征暴敛,朝中无人敢参,其封地就是此河以南一百里的五谷原,一片沃土,却起兵谋反。”
“说不定我等所站之地与武怀太子观望处是一地呢。”吴小河说道。
“武怀太子对外带兵有方,所战必胜,对内匡扶朝政,肃清吏治,可为一代圣君啊。”许敬忠摇摇头说,“却被小人行刺于街头。”
“已是百多年前的旧事了。”吴小河说着指向远处,“平山关就在此方向约一百三十里。”
“我记得你曾在平山关做过守军?”
“是,都尉,有三年,那时到现在守将仍是何道冉指挥使。”
“何道冉还未曾见过。”
“其人…”
“说吧。”
“虽迂腐但也是重义之人。”
许敬忠点点头,待太阳快全落下时才开口说:“又得要百姓苦啊。”
“世道如此,也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