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归宁暮色里的杀招
第187章 归宁暮色里的杀招 (第1/2页)墨辰与楚吞岳联军攻克东南四城叛乱、镇压晋王之乱后便分道扬镳。
“镇北王,就此别过!”
墨辰拱手作别时带着几分江湖儿女的利落,袍角还凝着未散的硝烟,拱手时却将腰间兵符往内侧压了压——那是惦记着回京后要呈给陛下的民生奏折,“末将先率领神机营回京,跟陛下复命。”
“墨将军,一路顺风!”
楚吞岳转身踏入极北风雪,铁甲上还沾着东南的硝烟,靴底碾过雪地的脆响里,“镇守边疆”的重任早已融进每一步马蹄声里。
临走前,楚吞岳与父亲楚怀瑾的短暂家常,于这风雪帐中竟添了几分难辨的晦涩。
帐外风雪呼啸着扑打帐帘,案头兽皮酒囊的热气混着铁甲上未散的硝烟蒸腾,楚吞岳指尖蹭过父亲掌心的刀茧时,忽然注意到那茧子下的纹路比去年深了些——曾几何时,这双手教他握刀、教他骑马,如今却在举杯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楚吞岳拍父亲肩膀的手顿了顿,铠甲碰撞声惊飞了帐角落雪,那句“护好这万里山河”刚到舌尖,却见父亲盯着他腰间的兵符,目光闪了闪,最终只落下句“回京城后……莫要太死忠”,尾音混着酒气,像被风雪揉碎的叹息。
而楚吞岳指腹无意识摩挲的,是父亲袖口新添的金线绣纹——那是近日才偷偷缀上的、与龙袍暗纹相似的云纹。
待楚吞岳的马队消失在荒原尽头,楚怀瑾勒住缰绳回望,漫天飞雪中,极北三城的城楼剪影如铁铸般岿然,怀中捷报上“东南四城复安”的朱字却刺得他眼眶发紧。
他忽然想起儿子踏雪时,铁甲上沾着的是为朝廷平叛的血,而自己藏在袖口的,是深夜反复摩挲的龙形玉佩——儿子把“镇守边疆”刻进骨血,他却在“忠君”与“野心”间反复碾转,掌心的刀茧磨过玉佩棱角,疼得发暖。
那些城楼与捷报的影子在风雪里晃了晃,最终凝成一团模糊的灰——“家国”二字,于儿子是赤忱的界碑,于他却是悬在心头的秤,一边压着血脉亲情,一边坠着未敢说出口的、在黑暗里发过芽的野望。
父子俩隔着千里,一个在极北的冰里把自己站成王朝的剑,一个在皇城的风里把心思藏成未拆的棋,看似同踏风雪,却在“守护”与“觊觎”间隔着半寸月光——那是铁血里藏着的柔软,也是柔软下埋着的、未敢燃尽的野火。
墨辰率神机营纵马疾行一日,暮色四合时,马蹄踏碎了最后一捧残阳,眼前掠过青灰色的城墙——「归宁城」。
这城名取“归心似箭,宁定四方”之意,虽不算繁华重镇,却因地处东南通往凌霄城的官道中段,成了往来军旅歇脚的驿站枢纽。
夯土城墙上还留着去年暴雨冲刷的斑驳痕迹,城门洞上方的匾额却新刷了朱漆,“归宁”二字棱角分明,倒像极了墨辰此刻攥着缰绳的手——稳当,却藏着急于回京复命的灼意。
城郊可见零星军帐驻扎,多是沿途征调的地方卫所兵,帐外晾着的衣甲混着草屑,在晚风中晃出细碎的响。
进城时,守城门的百户认得神机营的玄色飞鱼服,忙不迭拱手行礼,灯笼光晕里,能看见街角酒肆飘出的热气,混着马厩里的草料香,给这座暮色里的城添了些烟火气。
墨辰勒住马,抬头望了望城头的更鼓——酉时三刻,再赶半日,便能出了这归宁地界。他指尖敲了敲马鞍侧的奏报匣子,里面是连夜整理的东南平叛详情,此刻贴着心口发烫,倒比归宁城新刷的朱漆更灼人些。
归宁城门落锁时,墨辰已带着亲卫在城外北面高地扎下简易帅帐,玄色帅旗在夜风里猎猎作响,像片压着夜色的云。
帐外槐树枝桠间漏下的月光碎成银箔,染白了帅帐前的青石板路,却照不进百米外那丛泛着冷意的灌木——王云捏着密报的指尖已沁出汗,褶皱的宣纸上,“三更动手”四个字被指甲划出浅痕,混着腰间蚀魄散的瓷瓶凉意,顺着血脉往心口钻。
林羽翼的铁手碾过腰间革囊,磷粉袋边缘被铁指节碾出细缝,青白的粉末漏在掌心老茧上,在月光下泛着蛇信般的幽光,“沙沙”声混着远处更夫的梆子响,碎成刺人的细芒。
“陆相指尖拨弄棋盘时就说过,墨辰的‘忠’是软肋。”
王云喉间溢出阴鸷的笑,指尖划过蚀魄散的封口,蜡封裂开的轻响里,漏出一缕带着铁锈味的毒香,“这归宁虽是凌霄腹地,却也是征夫歇脚的‘归心处’——他带着满身硝烟往京城赶,哪会防着有人把杀招埋在‘安稳’二字底下?”
他抬眼望向帅帐前的三盏灯笼,烛火在夜风里晃出暖黄的光晕,却被他眼底的阴翳吞得干干净净:“等他走到第三盏灯笼下,你用铁手锁死退路,我借槐树灵力缠他经脉——就算他带着神机营的魄光护体,蚀魄散入血的刹那,也得把这满肚子的‘忠君奏报’,全吐成一地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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