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静等枪响
第256章 静等枪响 (第1/2页)黎历一八三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的晚上,笼罩九鲤县近一天两夜的大雨总算是停了。
次日清晨,晴空万里。
升起的太阳散发出久违的光和热,烘烤着潮湿的房屋和街道。
原本忧心忡忡的九鲤派信徒们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又再次开始忙碌了起来,继续为马上就要到来的登神庆典做着准备。
可没等他们开心太久,一些令人不寒而栗的消息突然间流传了开来。
随之一同出现的,还有许多具已经被雨水泡的发白的尸体,在街头巷尾被人发现。
死人固然可怕,但是死人身上穿着的闽教黑袍却更加可怕。
他们都是营将府或者官首衙门的人,昔日行街过巷之时威风凛凛,如今却成了无人认领的孤魂野鬼。
一时间,恐慌的氛围在县城内开始蔓延,将节日的喜悦冲的稀薄欲散。
不止是普通百姓,就连各大教派前来观礼的人马也将自己行馆的大门紧紧关上,不约而同选择了闭门不出。
甚至是连一些正在进行的交易都暂时搁置,他们仿佛都在等着迎接某个特殊的时刻到来。
如此反常诡异的举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这些教派已经预料到了将会发生什么,而这,或许才是他们此番前来恭贺的真正目的。
倏然间成为风暴中心的营将府和官首衙门对此却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住在这两处官邸周围的百姓却惊骇发现,街面上突然出现了大量穿黑袍、持鲤灯的正式教众,这些人面容陌生,成群结队,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这些护道人和收俸官分别聚集在东西半城,以自己的官署为核心,隐隐有对峙之势。
而被夹在中间的县庙则像是选择了置身事外,虽然大门一如既往的敞开,却没有任何一名布道公出入,其他分散县城各处的庙宇也是如此。
天色虽晴,但风波仿佛依旧未停。
不过这些都与位于城郊的冲萍堂无关了。
在得知九鲤派将乱的消息后,向晴便快速撤走了冲萍堂内所有的人和钱。
整个过程出人意料的顺利,期间没有受到任何势力的阻拦和打劫。
人去楼空之后,空空荡荡的冲萍堂正好就成了沈戎三人的临时落脚点。
“黄家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杜煜将墙上的日历撕下一页,随手揉成一团。
可就在他准备将纸团扔掉的时候,却突然眉头一皱,将动作停下来,转而将纸团摊开抚平,仔细迭起来揣进口袋里。
一旁的刘余安早就注意到了杜煜这个奇怪的习惯。
两人每次在清晨碰面,杜煜都会选择撕下当天的日历,有些揉成团扔掉,有些则郑重其事的收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特殊的含意,但刘余安并没有多嘴去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癖好,可以不理解,但是要尊重。
“黄家新派的人已经到了,但是这次对面是学聪明了,没有贸然进入九鲤县范围,也没有告诉我他现在人在什么地方。只是让我转告王兴祠,说有一笔给他的支援会在今天下午的时候上岸。”
刘余安问道:“我估摸着应该能值个八十两气数左右,咱们要不要动手?”
杜煜想了想,片刻后还是选择了摇头。
“经过了上次刚上岸就被丢下海的事情,黄家可能也对你有所怀疑了。这次来的人这么谨慎小心,很可能就是在提防和试探你。”
杜煜说道:“老刘你堂口仙家的‘冤亲债业’暂时还解决不了,这时候最好不要因小失大,我们放长线钓大鱼,先把黄家的事情放一放。”
刘余安闻言嘴角动了动,欲言而止,最终面带遗憾的点了点头。
他清楚杜煜说的话是对的。
自己堂口仙家的‘冤亲债业’一天不解决,自己就不可能彻底放开手脚,跟黄家翻脸。
但要想解决这个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毕竟这可是虚空法界中的仙家用来钳制行走黎国的弟马的主要手段。
弟马如果想获取自由,要么像红满西那样,把持有自己堂口仙家的‘冤亲债业’的人从山上引下来,杀人销债。
要么就只能想办法在山上找到一位有能力、有地位的大仙家出手帮忙,花钱办事。
刘余安在地道命途混迹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黄家内部谁在做这种生意。
人选他有,但是要想让对方帮忙,代价却极其高昂。
所以刘余安才会这么迫切的想要继续对黄家派来的人下手。
除此之外,他心里其实还有一个担忧。
那就是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暴露,等九鲤县的事情一了结,自己肯定不能继续再呆在正东道了。
如果不抓紧这个时候赚钱,以后赎身的机会就越发渺茫。
再者,一旦自己做的这些事情被黄家发觉,就算只是怀疑,那位大仙家恐怕也不会再冒风险收自己的钱。
到时候山上的人拿着账单收债索命,自己堂口内的仙家恐怕十不存一,连带自己的性命怕也难保。
刘余安越想,心头越是烦躁难当。
就在这时,杜煜倒来一杯热茶,放在刘余安的手边。
“稍安勿躁,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杜煜似乎看透了刘余安心中的忧虑,笑着说道:“现在九鲤县遍地都是商机,就算不打黄家的主意,我们一样能赚的盆满钵满。”
“我明白。”
刘余安定了定神,将满脑子的杂念连同一口浊气吐了出去。
杜煜安抚完刘余安,转头看向另一边正在垂眸凝思的沈戎。
可只是一眼,他便感觉双眼刺痛,快速挪开了视线。
“人道七位【行魁】.”
杜煜心头暗道,此刻的沈戎宛如一把出鞘利刃,浑身散发着锐利难挡的气息。
作为长春会‘恒’字的弟子,杜煜走南闯北,跟人道命途各行各业的人物都打过交道,当然也见识过【屠夫】一行的人。
但即便是同为【行魁】的屠夫,沈戎给杜煜感觉也跟他们不一样。
如果非要用语言来形容的话,杜煜觉得差别就在‘屠’这个字上。
其他的屠夫是把‘屠’当作自己谋生的手段,手上的技艺不单单只有屠宰,还有如何去挑选甄别一头猎物身上的好肉和坏肉,炮制、加工、称量、售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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