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何去何从
第775章 何去何从 (第1/2页)“我十三岁的时候啥样?”
李学武端起酒杯同刘国友碰了一个,并没有让他单独喝。沈国栋也端起酒杯陪了。
不管以前的关系如何,这是到家里了,那便是客人,多一分客气没毛病。
“说是拿弹弓打鸟,可哪有那份力气,净是瞄着左右邻居家母鸡去的。”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饮了杯中酒,看向桌上的几人说,“后来挨了顿揍,这才长了脑子。”
“这事儿我记得。”沈国栋给几人斟酒,嘿嘿笑着接话道,“咱还正经吃了顿鸡肉呢。”
“所以说挨顿揍才能长脑子?”李学武低下头拍了拍大脸猫的脸,笑着说道:“其实也不是。”
就在棒梗意外的表情下,他又坏笑着解释道:“你大爷打我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叫兔子不吃窝边草。”
“嘿嘿嘿——”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沈国栋已经是笑了起来。众人不解地看向他,他这才解释道:“左右邻居家的小鸡是保全了,往远点住户家的鸡遭殃了。”
“呵呵呵——”
说起童年趣事,李学武也不觉得羞臊,坦然地面对众人的调侃和戏谑的笑声。
“胡同里养不出乖孩子,尽是淘小子,坏小子。”
他拍了拍棒梗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事读书人嘛。”
“你可以说自己能耐大了,但你不能说自己能耐大到不认爹妈了。只这一条天下哪儿都容不下你。”
棒梗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头又垂了下去。
毕竟十三岁的大小子了,往前三四十年数都能结婚娶媳妇过日子了。
“我今天留你在这边吃饭,还给你妈打电话让她过来,可没打算收留你,安置你。”
李学武把话讲的明白,“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也不是好管闲事,多管闲事的人。”
“你柱子叔在这坐着呢,我是不敢说看着你长大的。但咱爷俩相处的这几年关系还算凑合?”
“武叔——”棒梗抓着他的裤子不撒手,抬起头满是倔强和哀求。
“我懂,我懂你的委屈和难过,也懂你的想法和要求。”李学武点点头,端起酒杯同桌上几人示意了,“今天也不是为了棒梗才凑这顿饭,但爷们大了,到了上桌喝酒讲道理的年龄了,那今天就把委屈唠一唠。”
“我哪敢给他委屈啊。”秦淮茹抽泣着收拾了眼泪,看着棒梗说,“在家他才是大爷呢。”
“秦姐,这么说不对啊。”沈国栋同她碰了一个,正经地劝了,“小子和姑娘是两码事,您越这么说,他越不听您的。到底是亲娘俩,还是把话说开了好。”
秦淮茹也知道,如果不是赶上了,李学武绝对不会管他们家的事。毕竟还有刘国友这个后爹在这呢。
是傻柱把孩子带回来的,也是他有心要给娘俩说合说合。只是傻柱嘴笨,便请了更有身份的李学武开口。
这屋里要说有资格插手他们家家务事,尤其是管教棒梗这孩子,傻柱还真就有这个资格。
棒梗当初拜师可不是含糊着应的,是遵照老礼磕头认的传承师父。师徒如父子啊,他当然有权利管棒梗。
不过就事论事,与其说棒梗信服傻柱,倒不如说这孩子更信服李学武。
所以李学武连推带拉地把娘俩放在一张饭桌上摆事实讲道理,她是得承这个情,认这个理的。
李学武要说话,她只有听着份,心里也是巴不得李学武能多管管棒梗,最好是全都管了,她更舒心。
可她也知道,李学武既不是亲爹,也不是干爹,那种……爹可管不了儿子一生一世。
不过李学武的话倒也实在,没有一点爹味。
要真把李学武的话嫌弃着听,说什么爹味,那不是丧良心了嘛。
这会儿刘国友也明白过味儿了,见秦淮茹不说话只是听着,再看向棒梗的目光里就带了几分慎重。
十三岁了,可不就是到了上桌喝酒讲道理的年龄了嘛。他要拿棒梗当小孩儿看,活该他当不好这后爹。
“棒梗跟我说了,说是想要上山去养鸡。”傻柱点点头,介绍道:“连去处都想好了,他姥爷家。”
“瞪眼珠子说梦话。”秦淮茹忍不住瞪了儿子讲道:“你从小到大去过你姥爷家几回啊?”
“不说穷富的事,你想想你长这么大吃过你姥爷家、你舅舅家几回饭啊?”
她忍不住抱怨道:“就有见我给你姥爷家拿钱拿粮的,你有见你姥爷家给你买块糖吗?”
“还借你姥爷家的地和粮,要不饿死你,你舅妈的白眼也恶心死你了,你这不是说傻话是什么?”
棒梗这个年龄正处于听得懂话,但听不进去话的阶段。老话讲叫分不清好赖话,认不清好赖人。
只是今天这饭桌上武叔给了他同母亲同等对话的机会,也真就把母亲的话听进去了。
“我不用他们的,我上山掏地窨子。”棒梗终究是开口了,不过说的还是气话,带着几分倔强。
沈国栋轻笑着回了他:“甭想,就算你自己备粮食,备锅碗瓢盆现在也是不行了。”
见棒梗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他便认真地解释道:“红星公社沿着半山腰往上算卫三团垦区,往下算公社果林种植区,你往哪掏地窨子去?”
“你许是很久没去山上了,不知道。”沈国栋给他夹了一筷子鸡肉,介绍道:“红星公社发展的很快,周围零散的土地都在开发利用,可没有地方给你发展。”
“养鸡这个想法没问题。”
李学武吃了口菜,看着棒梗说道:“但你得先满足这几个主要条件,盲目地离家出走可解决不了问题。”
“好好想想,你到底是想养鸡,还是因为家庭矛盾胡乱说气话。我可当你是大小伙子了。”
“武叔,我……”棒梗迟疑了,头不敢抬起来。
“行了,你这个想法我支持,但因为没有计划,没有预算,更没有本钱。否了。”
李学武干脆地给他的倔强下了结论,倒是没提他内心的纠结,这个还得后爹继子之间化解开。
“秦姐,话是已经说到这了。咱都是为人父母的,急是有急的时候,但小子这么大了,不能再打了。”
“确实是这样,淮茹也是急脾气,不应该,确实不应该。”刘国友主动缓和了气氛,“我得承认我们组建新家庭还有很多矛盾没有解决好,给大家伙添麻烦了。”
“打你是我不对,我承认错误。”秦淮茹看着儿子说道:“我也跟你保证会认真反省自己,吸取教训,多沟通,多理解你的想法。”
“棒梗——”傻柱叫了徒弟,“你妈都跟你表态了,你呢?”
棒梗还真是第一次见着母亲服软,虽然这语气中带了委屈和埋怨,可终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了保证。
他抬起头先是看了母亲一眼,又看了看武叔和师父,这才点点头。
“你的保证呢?”傻柱皱起眉头问道:“下次有问题能不能主动跟你妈好好谈?”
“我可跟你说棒梗,这一次我能捡着你,下一次咱爷俩没缘分,你都有可能冻死在外面。”
“嗯,我知道了。”
啥娘啥儿子,棒梗的倔强同秦淮茹的倔强如出一辙,谁都不想低头,除非有人劝着、逼着。
众人不说话,看着棒梗,他自己也感觉到了压力。憋了好一会儿,这才吭哧瘪肚地保证道:“我会好好谈,不这么跑出来了。”
“爷们,咱爷俩喝一个?”
刘国友正经地端起酒杯示意了棒梗,道:“虽然我不是你亲爹,但我能保证,关起门来咱们是一家人。”
棒梗瞅了他一眼,嘴角一撇就想说话,却想着武叔和师父的叮嘱,这才忍了。
他想说啥?
关起门来?关的是对门吧?
对门关了门,你们可不就是一家人嘛。
刘国友似乎早想到了这个问题,也没在意棒梗的态度,转头看向秦淮茹说道:“淮茹,这件事我也早想跟你说了,就是没机会。”
“你和老太太有没有拿我当外人我不知道,我是拿你们当亲人的。这姑娘小子没有一个圈里养的道理。”
他用郑重却有商量的语气说道:“回去以后咱们重新分分家。新秀、玉秀、小当和槐花这些姑娘们正适合跟老太太住一块。姐妹之间就得多接触。”
在秦淮茹意外又惊讶的目光中,刘国友继续说道:“我跟棒梗都是爷们,正应该近乎近乎,咱们住一块合适,你说呢?”
不仅秦淮茹意外,就是棒梗也有些意外,他心里的那道门关了又开,开了又关,好像有他,好像没他。
李学武看了傻柱和沈国栋,笑了笑,端起酒杯敬了刘国友,这老兄是个能办事的。
秦淮茹八面玲珑,这会儿也发现了儿子的表情变化,便也就点点头。能跟儿子一起生活,哪有不行的。
在心里她也是第一次感激刘国友。这是少让她当后妈,刘国友多当后爹了。
有的时候矛盾解决起来就是这么简单,矛盾不是故障,生拉硬拽修不好,修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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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稀客啊——”
李学武昨晚上喝多了,车都是沈国栋开回来的,早晨这会儿正迷糊着呢。
如果他不想醉,谁能让他醉,就算是秦淮茹和刘国友的感激和热情也不行啊。
是最近压力比较大,难得地放松,便随了心。
昨晚上绝对不算多管闲事,且不说同秦淮茹之间纯洁的友情,就是棒梗这小子他以后也要用的。
再有能力的马仔也比不上亲手带教起来的子弟啊。
调理好了棒梗敢给他挡刀,十三太保敢吗?周常利敢吗?赵老四敢吗?
回收站要发展,已经不是小作坊了,但关键的位置上还是要有自己人。
就比如赵老五来说,摆在边疆嘛事都不会,但你能说他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至少丁万秋不敢炸刺。
昨晚那个事得管,那顿酒得喝。喝了那顿酒,不仅棒梗得用,秦淮茹得用,刘国友也得用。
别忘了,他们家还有四个姑娘呢。
一顿酒一网打尽,值了。
早晨他是想多睡一会儿的,可二丫来叫他,说是楼下来客人了,顾宁请他下去待客。
是谁这么不长眼,大清早的来叨扰他。
万万没想到,还真是稀客。
“张大爷,您可真会挑时间啊。”李学武好笑地看着客厅里坐着喝茶的张老头,“今早又有收获?”
“听说你昨晚喝多了?”
老张一副诚恳的面孔,说出来的话却是十分的气人:“那我来的还真是时候,别耽误了上班啊。”
“那我还得谢谢您呗?”
李学武接了二丫递过来的茶杯吩咐道:“多备一份早餐,再炖个白菜……”
“丫头。甭麻烦,我吃过了。”
这话前半句是叫住二丫的,后半句则是对着李学武说的。可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这坏老头是不是故意骂自己呢?
李学武好气又好笑地冲着二丫摆摆手,示意她该忙啥忙啥,自己招待了这老头。
“往常请你来你都不来,今儿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哎,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张昂了昂脖子,看了他说,“晚上留出空儿,我请您吃饭。”
“呦,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啊!”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故作紧张地往窗外看了看,嘴里扯屁道:“那我还真得仔细瞧瞧了,这太阳不会真打西边出来了吧?”
“瞧吧,我自己也打心眼里稀奇。”
老张倒是坦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主动上门请人吃饭呢。”
“那您老不亏,一般人请我我都不乐意去。”
李学武浑身上下哪都懒,就唯独这张嘴勤奋,不饶闲话。“当然了,饭菜要是不合心,我可扭头就走。”
“那是当然,举客方沽酒,无僧不点茶嘛。我可是个俗人,贯会看人下菜碟的。”
老张站起身拱了拱手,道:“谢谢李领导赏脸,那我就在鄙府静候贵客佳音了。”
“太客气了,我不一定带礼物啊,您可别期望太高。”李学武的回复一贯的戳人肺管子。
老张倒是没在意,点点头便由着他送出了门。
他的这份正式遇到了李学武的插科打诨,心里也是有所准备。
顾宁见他回来,这才主动问了,“他是来请你吃饭的?”
“饭哪儿不能吃,非要在家吃。”李学武长叹一声说,“怕不是有事要求我,抹不开面子了。”
“怪不得,我说了你昨晚醉酒了,需要休息,他还是坚持等你醒了再说。”
顾宁顿了顿,又道:“如果不麻烦的话……”
“嗯,我知道。”李学武点点头,轻笑着说,“早知道就不收他那两条鱼了,现在想想有点亏了啊。”
哪里是两条鱼啊,打顾宁生了孩子,家里的鲫鱼汤就没断过。纯纯的新鲜小鲫鱼啊,湖里钓上来直接送到家里,这份心思终究是要感念的。
李学武同张老头交往真没想着探究对方的身份和过往,更没想着交个朋友啥的。
张老头都那么大岁数了,万一嘎嘣死了,作为朋友你说他去还是不去?
泛泛之交。平时扯个闲蛋啥的,见面说句话的交情,他可没想过要在对方的面前耍什么威风。
不过张老头如此正式,碍于身份和交情,这顿饭怕不是要出血了,否则也不会在他家里吃。
要么是在饭菜上下功夫,要么是在饭桌上下功夫。
顾宁是没心思,也没兴趣理会这些交际应酬的。即便是街坊邻居,她只是敬重和感念对方的帮助。
这会儿见李学武有主意,便没再讲这个话题,而是问起了公公和婆婆的行程。
“昨天下午上的火车,今天晚上能到就很好了。”
李学武仰躺在沙发上,捶了捶自己的额头说,“这条线火车晚点是常有的事,不过反正也没有急事。”
“那——爸妈说几号回了吗?”顾宁迟疑着提醒了他,“金陵那边都说好了,要是耽误了……”
“放心吧,耽误不了。”
李学武躺着也觉得头疼,索性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她解释道:“我跟爸妈都说好了。”
“再一个,年前山上还有项目要做,爸没请多长时间的假,许是一周左右就回来了。”
“哦,我就是问问。”顾宁怕李学武误会,自己又解释不清,便坐到了沙发这边,示意要帮他揉揉脑袋。
就算是在家里,妻子又何尝有过这份主动的温柔,李学武真是既欣慰,又感动。
他主动躺在了她的腿上,感受着手指的力度,闭着眼睛享受起了这份惬意。
“媳妇儿,咱们再给李宁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吧。”
“行了,你好了。”
顾宁也不等他抬起脑袋,松开手便站起身上楼去了,全然不顾歪斜在沙发上的李学武。
“是是是,你说我好了我就好了——”
李学武撑着沙发重新坐起身子,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带着坏笑喊道:“从今晚开始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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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来帮您吧。”
“去去,忙你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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