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撬开她的嘴
第七百二十章 撬开她的嘴 (第1/2页)当梁进提着那老妇人返回断戈镇时,遥远的天际线已经撕开了一道惨白的缝隙,黎明前的寒意最为刺骨。
断戈镇依旧维持着他离开时的景象,甚至更加森严。
黑压压的人群如同被收割后捆扎的麦秆,密密麻麻地跪在冰冷的沙地上,从镇中心一直延伸到残破的土墙边缘。
他们蜷缩着身体,头颅深埋,在凛冽的晨风中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
身着冰冷铁甲的士兵们如同雕塑般矗立在四周,手中高举的火把跳跃着,他们紧握的长刀刀锋上反射出令人心胆俱裂的幽光。
而梁进最关心的目标——花弄影,果然已被冷幽擒回。
此刻,这位曾以绝世容颜和精妙易容术魅惑众生的妖女,早已不复之前的从容与妩媚。
她同样狼狈地跪在地上,一对乌黑沉重的铁钩贯穿了她的琵琶骨,鲜血早已浸透了肩头的衣料。她的周身大穴显然也被特殊手法封住,一身精妙内力被彻底禁锢。
两名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士兵一左一右,用刀鞘死死压着她的肩膀,迫使她保持着跪姿。
冷幽则安然坐在一旁不知从何处搬来的太师椅上,正低着头,用一块干净的布帛,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掌上一点微不足道的皮外伤。
尽管花弄影此刻即便狼狈,那张脸依旧美得惊心动魄,足以让任何正常男子心生涟漪,涌起保护欲。
但可惜,她遇到的是冷幽。
这位前星魔海左魔使,心性之冷硬,手段之酷烈,早已闻名遐迩,美色在她眼中与骷髅白骨并无区别,甚至可能更惹厌烦。
“嗖——”
衣袂破风之声响起,梁进提着老妇人,如同陨星般自空中稳稳落下,双脚接触地面,未曾激起半点尘埃。
“拜见侯爷!”
刹那间,所有持刀而立的士兵齐刷刷单膝跪地。
冷幽也立刻起身,将她刚才坐着的太师椅迅速搬到了梁进身后,动作流畅自然,带着属下应有的恭谨。
梁进坦然坐下,随手将提着的、如同破麻袋般的老妇人扔在脚边的沙地上,激起一小股烟尘。
老妇人闷哼一声,艰难地蠕动了一下,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深邃而冷漠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黑压压跪地的人群,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普通百姓,查实无误,即刻释放。”
“普通行商,补缴十倍税款,登记造册后,释放。”
“销售赃物者,扣留。”
“贩卖人口者,扣留。”
“来历不明、无法自证清白者,扣留。”
“黑市组织者及其党羽,全部扣留。”
命令简洁明了,没有一丝冗赘。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人群之中立刻产生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那些被判定可以释放的人,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忙不迭地磕头谢恩,说着各种感恩戴德、语无伦次的话,然后连滚带爬地逃离。
最终,原本乌泱泱的人群,只剩下约莫一百多人依旧被留在原地。
梁进对眼前的筛选结果并未在意,继续淡然问道:
“这些人的姓名,都登记清楚了吧?”
早已候在一旁的漆子骏立刻快步上前,双手恭敬地呈上一本厚厚的名册:
“启禀侯爷,所有人的姓名、大致来历、所涉事项,均已登记在册,请侯爷过目。”
梁进接过名册,随手翻阅。
他的目光在名册上一行行字迹上快速扫过,看似随意,实则已将上面每一个名字,都录入了【千里追踪】的特性列表之中。
完成录入后,他将名册如同丢垃圾般随手扔回给漆子骏,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漠最寒冷的冰刃,斩断了所有人最后的侥幸:
“都杀了。”
漆子骏毫不犹豫,躬身领命。
命令即出,法场立成!
“不——!侯爷饶命啊!”
“我愿交钱!我愿用钱赎命!”
“我认识不少城中要员!还请让我给他们带句话啊!”
……
刹那间,哭喊声、求饶声、咒骂声、哀嚎声……各种绝望的声响猛地爆发出来。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士兵们面无表情地抽刀出鞘,那“唰唰唰”的利刃摩擦声,比任何哭喊都更加冰冷刺耳。
雪亮的刀光划出一道道凄艳的弧线,然后……无情斩落!
“噗嗤!”“咔嚓!”“啊——!”
利刃砍入血肉、斩断骨骼的沉闷声响,濒死前短促而凄厉的惨叫,以及尸体沉重倒地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干燥的沙地,空气中那本就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变得令人作呕,仿佛凝结成了实质。
哭喊声和咒骂声迅速减弱、消失,最终归于一片死寂。
上百条性命,就在这短短时间里,被如同草芥般收割殆尽。
一直跪在梁进脚边不远处的宝瑞,在这一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他浑身上下的肥肉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牙齿格格作响,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若非他之前早已被吓得失禁,膀胱空空如也,此刻恐怕早已屎尿齐流,丑态百出。
他看着那一具具迅速冷却、以各种扭曲姿态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跟着一起战栗、崩碎。
这种视人命如蝼蚁、谈笑间伏尸百具的恐怖威势,彻底击垮了他最后的心防。
梁进那冷漠的视线,缓缓转移,落在了宝瑞那抖成一团的肥胖身躯上: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本侯说的吗?”
宝瑞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向前一扑,如同一条真正的癞皮狗,四肢并用地爬到梁进脚下,涕泪横流,用尽全身力气哭喊道:
“侯爷!侯爷!小的知错了!小的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他一边哭喊,一边猛地抬起颤抖的手指,死死指向被穿了琵琶骨、跪在一旁的花弄影,声音尖利而扭曲,充满了急于撇清关系的恐惧:
“都是她!这一切全都是这个妖女安排的!”
“是她!是她前几天突然找上我,给了我那张标注着灵矿位置的地图!也是她告诉我这里有神龟血液的消息!”
“是她逼我!是她胁迫我帮她引荐给侯爷您!我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她教我说的!对!就是她逼我说的!”
“是她用妖法迷惑了我,我才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听信了她的鬼话啊!”
“侯爷明鉴!侯爷饶命啊!求求您看在小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小的一条狗命吧!小的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侯爷!!”
到了这个时候,宝瑞哪里还敢有半分隐瞒和侥幸?
他即便再蠢笨,也知道事情彻底败露,唯有将一切罪责都推到花弄影身上,或许才有一线渺茫的生机。
梁进听着宝瑞声嘶力竭的哭诉,面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平静得如同深潭。
自从他与郜鸿哲一番交谈,了解到神龟与灵矿之间可能存在的关联后,他就已经猜到,宝瑞那看似巧合的“三重大礼”,其中必然隐藏着精心设计的圈套。
他心念微动,在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千里追踪】面板上,输入了“宝瑞”这个名字。
对于宝瑞这种人,若他安分守己,做个只会溜须拍马、逗趣解闷的弄臣,梁进或许并不介意身边留着这么个小丑,为枯燥的生活增添些许调剂。
但他既然胆敢参与欺骗,甚至可能危及自身,那就绝对留他不得。
这种人的性命,在梁进眼中,与刚才那百余名伏诛者并无区别,甚至更为可鄙。
名字录入完毕,梁进连眼皮都未曾多抬一下,只是轻轻抬了抬手,随意地挥了挥,仿佛在驱赶一只扰人的苍蝇。
侍立一旁的漆子骏心领神会,眼中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锵”一声再次抽出了腰间那柄尚带着未干血迹的长刀。
长刀斩落!
宝瑞的哭喊求饶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刀光闪过,一颗肥硕的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滚落在地,无头的尸身沉重地扑倒,溅起些许沙尘。
自始至终,跪在一旁的花弄影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未曾扫向宝瑞,仿佛他的存在与死亡,与她毫无干系。
她的目光,从一开始就死死地、充满怨毒地钉在那个瘫软在地的老妇人身上。
她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从牙缝里,用一种淬了毒般的冰冷声音,挤出了两个字:
“叛徒!”
看到梁进带着老妇人安然归来,而她自己的同伴却杳无音信,花弄影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他们的下场。
此刻,她心中所有的恨意与怒火,都集中在了这个她眼中的“叛徒”身上。
老妇人听到这声咒骂,凹陷的嘴角扯出一个充满讥讽和不屑的弧度,嗤笑道:
“呸!小贱人,既然你口口声声骂老身是叛徒,那老身就当这个叛徒又怎么了?”
“能看着你们禋曦会的阴谋败露,看着你们的人死绝,老身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
说到这里,她挣扎着抬起一点头,望向梁进,语气带着一种急于表功和引导的急切:
“侯爷!您可千万别被这小贱人骗了!”
“她在禋曦会中地位极高,是真正的核心成员,知晓无数机密!”
“这一次他们处心积虑针对您的行动,就是由这个小贱人全权主导策划的!她才是罪魁祸首!您千万不能放过她!!”
梁进冷漠地听着两人的互相攻讦,如同在观看一场拙劣的闹剧,心中并无波澜。
他懒得理会这种狗咬狗的无聊戏码。
他的身躯微微前倾,目光越过争吵的两人,直接落在了花弄影那张即便苍白狼狈,却依旧美得惊心的脸上,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巨大压力:
“花弄影,你有什么想要对本侯说的吗?”
花弄影猛地转过头,那双勾魂摄魄的媚眼此刻充满了不甘与深深的疑惑。
她死死盯着梁进,声音因琵琶骨被穿的剧痛而有些微颤抖:
“孟星魂!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看穿我的?!”
这是她心中最大的疑团,也是她骄傲与自信被彻底击碎后,最想知道的答案。
她对自己的易容术有着绝对的自信,那是她安身立命、纵横捭阖的最大依仗。
她曾凭借此术,成功冒充母仪天下的皇后长很长时间,皇宫大内高手如云,竟无一人能识破!
除了……那个如同梦魇般、早已死去的禁军旗总梁进!
自那之后,她行事愈发小心谨慎,易容之术更是精益求精。
今日面对镇西侯,她自认扮演的“苏雨沫”天衣无缝,无论是神态、语气、乃至细微的动作习惯,都毫无破绽。
她完全想不通,梁进究竟是如何一眼,就精准地叫破了她的真名“花弄影”!
梁进闻言,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仿佛对方问了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这,并不重要。”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把你所知道的,全都告诉本侯。”
“这样,本侯或许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
花弄影听到这话,苍白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混合着痛苦与嘲弄的冷笑:
“孟侯爷,这次是我们栽了,我认。”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剧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甚至带着一丝威胁:
“但我劝你,最好想清楚。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来找你。他们会给你带来……你无法拒绝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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